張天佑尴尬地笑了笑,目光停留陣台上,心中突奇想,若動用龜殼之能是否可以将其收納進去。?
他說做就做,一道烏光從其兇部綻放,越來越廣,最終将整個陣台罩住。
當烏光散盡後,一個黝黑的龜殼虛影漂浮在張天佑的腰間,上面紋絡若隐若現。
“給我收!”張天佑通過還真心盡力驅使龜殼,企圖收起陣台。
沒想到龜殼似乎隻對陣法出的光芒感興趣,隻過片刻就将陣法外凝結出的通天之芒給收了個幹淨,至于陣台卻絲毫未動。
有些不甘心,張天佑又試了半天,隻好放棄。
申美鳳見他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知道他費神不小,忍不住勸道:“天佑算了,實在無法毀壞不如放棄吧,大不了我們找些東西将其掩蓋就是了。”
“好吧,也隻好如此。”張天佑雖然對陣台的莫名材質大為心動,但也知道事不可為莫強求,所以他打算收回龜殼,就此罷手。
不料想心中突然傳了一種生澀之意,竟是一種極為陌生的神識傳音。
張天佑渾身一震,心中驚懼異常。
這神識之音如果是從外部傳入腦海中,他興許不會如此吃驚,但此聲音卻是從還真之心傳來,一時間令他有些恍惚,難道還真之心能自行生出神智麼,它不是我的精元與元神的結晶麼。
陌生的神識傳音再次傳來,張天佑這次搞清楚了,聲音似乎自龜殼内部,沒有實質語言,隻可會意無法言傳。
“你是誰?”張天佑嘗試以神識回答,可沒有目标,他隻能在腦海中自問。
“在裡面。”張天佑的神識瞬間進入龜殼之内,沿着一道符文開始尋找,當他來到一堆黑不溜秋的東西面前,不由得一愣。
“是你!”張天佑的表情古怪起來,前方正是那個吞食了大量天一葵水的怪物。
隻不過這怪物比以前難看了,先前白色透明的身軀已經縮成一團,皮膚表面粗糙還流淌着黑乎乎的粘液,背面長滿了大大小小冒着油光的黑疙瘩,看上去像一隻醜陋不堪的蟾酴。
正是它出了微弱的神識波動,被張天佑的腦神受到。
“放我出去,我……能幫你将那個東西處理掉。”怪物再次出神識波動。
“你?”直覺告訴張天佑,這個怪物現在的狀态非常不好,似乎天一葵水對它造成了難以恢複的傷害。
思索了片刻,張天佑直接問道:“放你出去可以,但是你會不會吞食我們,我可是見過你吞噬過各種靈物,那情景真令人難以忘記。”
“我隻吞食有靈性之物,對生物不感興趣,以前攻擊過你是因為我錯把你當成了可食用的靈物。”
“原來是這樣。”張天佑看着這一坨不停蠕動的惡心之物說道:“我如何才能相信你?”
怪物一陣沉寂,過了一會再次出一道怪異的神識波動:“我貪吃了有毒之物,這對我傷害極大,外面的石頭内含有豐富的靈物可以救我擺脫困境。”
張天佑等了半天沒了下文,心中明白,這個怪物腦筋簡單,聽不懂自己的暗示,幹脆直接說了出來:“讓我放你出去也可以,但是你要交出一樣東西受制于我,這樣我才能放心的讓你出去。”
“什麼東西。”
“交出你的靈魂印記,或者認我為主。”
又是一陣沉默後,怪物傳出了神識波動:“同意,但是你要給我找吃,不然我就不出去。”
張天佑一陣無語,這家夥智力還不是一般的低,要不是看在對方恐怖的吞噬能力上,就憑它這幅德行,還真沒人願意收它為寵物。
一個潔白微小的靈魂虛影從怪物身上飄出,張天佑神識感應了一下,沒錯确實是怪物的一縷靈魂,他毫不客氣的上前纏繞住,然後出了龜殼回到了神識之海,将這一縷靈魂融了進去。
随後一種清晰地神魂波動擴散到了腦海中,怪物的一呼一吸盡皆掌握在心中。
不過張天佑露出了古怪表情,這怪物交出的竟然是生命魂魄的一部分,這等于将生死交到自己手中,可以說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終身為奴了。
不管怪物是真傻還是假傻,既然做到了這一步,張天佑也将心比心,直接調動自己能夠使用的龜殼部分之力将其放了出來。
此物一出,立刻如同一灘爛泥般的掉落在陣台之上,然後陣台表面冒起了無數泡沫,怪物也慢慢滲了進去。
因為張天佑進入龜殼再出來,前後也不過一瞬間,事先也沒像大家解釋,所以6文婷等人吓了一跳,隻看到一團黑乎乎的東西憑空生出,吧唧一聲貼在了陣台上,散出刺鼻難聞的腥臭味。
“什麼東西,好臭啊!”修行者哪一個不是潔淨之人,更何況還是幾名絕色佳人,此刻人人捂住鼻孔甕聲甕氣的叫喊。
見申美鳳等衆女仿佛看到了茅坑内的蛆蟲一般驚慌失措的模樣,張天佑一陣後悔,早知道此物如此污穢不堪,就不答應了放它出來了。
心中如此想,但張天佑還是将此物的來龍去脈通過外脈傳遞給大家。
竟然是張天佑剛收的不知名寵物,衆女登時有些尴尬,一時間掩住鼻孔的柔荑放也不是,捂也不是。
不管别人怎麼看,此怪物物卻是有神奇之處,自其滲入陣台後,陣台以肉眼可見的度不斷削減。
怪物所經之處,陣台上的神秘材質不斷地起泡,然後變得松軟化成流質,這個時候裡面就會出現一張大嘴巴,哧溜哧溜的一陣猛吸,将堅硬無比的材質吸掉。
這一連串的變化,看的衆人心驚膽戰,紛紛遠離那張大嘴巴。
眼看材質成片成片的消失就要到達方天畫戟之處,張天佑連忙通過靈魂印記直接告訴怪物,隻需将方天畫戟周圍的材質吃掉就可以,那個武器留下。
随即怪物傳了神識波動,表示明白了,張天佑才放心。
當長戟周圍的神秘材質被軟化吃掉後,張天佑輕而易舉的将其拿在手中。
隻不過其重量極為驚人,張天佑揮了揮覺得很吃力,有些不趁手。
何不仇自持力大,見張天佑有些使不慣,便躍躍欲試,張天佑見他神情自然明白,順手都給了他。
一股強悍無比的大力湧來,何不仇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才堪堪扶住長戟,沒等他站穩長戟晃晃悠悠的倒向一旁,朱得道趕緊幫忙扶了一把。
沒想到長戟又倒向另一邊,二人如同喝醉的大漢,被一柄武器帶的東倒西歪。
“師兄,太沉了,快收回這東西吧。”朱得道叫苦不疊。張天佑沒理他,因為他正在同常随琢磨着那具幹屍,說是幹屍其實隻剩下一張皮。
不過這張皮内部不但蘊含極為豐富的靈氣,而且質地極其堅韌。
搗鼓了半響,常随噓唏感歎道:“好堅韌的皮哦,這位前輩的一身玄級以上的修為盡數被壓縮其内,聚靈陣收集的靈力盡入其内,若假以時日此皮有可能自成空間成為一個小靈氣界。”
張天佑聽得怦然心動,忙問道:“那需要多長時間?”
常随煞有其事的掐指算了一下,說道:“大概最少需要幾十萬年以上吧。”
申美鳳等人一聽,登時氣結,隻當他故意戲弄大家,扭頭不理他了。
“凡事皆有可能。”張天佑毫不懷疑的點點頭,說道:“此物真能吸收靈氣長達幾十萬年,誰也說不準會達到何等地步,隻是如今怎麼處理它?畢竟它算是前輩的屍身。”
衆人有些犯難,按理說入土為安,屍身該掩埋了以表達對死者應有的尊重,但這麼好的靈物若拿回幫派交與煉器房鍛造一番,說不定能夠煉出個百寶囊,空間袋之類的寶物。
就在此時陣台内出一陣咔咔的響聲,接着轟的一聲陣台表面塌陷了下去……
衆人回頭一看,現陣台中心的十二芒星圖案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圓柱形的大洞,正好與陣的原來方圓尺寸吻合。
咚……咚……巨大的震動從洞中響起,陣法的外圍堅硬的地面也随着震顫。
有古怪!衆人急忙四下散開,全神貫注的盯着洞口處。
張天佑環目四周,有些疑惑,通過神魂感應,知道怪物就在裡面,那麼誰會出如此大的動靜?
一雙粗壯如巨象大腿似的手臂從洞口揚起,“梆”的一下堅硬無比的陣台被砸掉了一大塊,跟着“梆”的一下後爬出了一個黑乎乎的怪物,圓圓的頭部,鼓鼓的肚子,活脫像一隻癞蛤蟆。
此物一出,大紅隼與小藍瞳頓時驚跳起來,一個呲牙咧嘴,目露兇光,随時準備撲上前:一個高高飛起,一個盤旋利爪探出,就要攻擊。
玄雷鳥一動不動,一雙神目如電,緊盯着怪物,認真打量着對方,那神情像是遇到了聽聞過的人,卻又第一次見到一樣。
當怪物完全現身之時,衆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又是一個龐大的家夥!個頭雖不及玄雷鳥,身體卻臃腫胖大之極,體重更在玄雷鳥之上。
更可怕的是這家夥一路爬出來之時,推古拉朽一般硬生生地推出了一條同身體寬度相等的通道,等于将陣台一劈為二。
“主人,我要那張皮!”怪物一出來直接出神識波動傳音給張天佑,表達了自己的要求。
“你要它作甚?”張天佑有些詫異。
“主人,自從上回喝了大量的黑色雨水,我的身體被腐蝕的不成樣子,如今變成了這幅模樣,太難看了,我能感覺出那張皮正适合我用。”
“你該不會是吃掉它吧,你那麼大的身體你能穿的下麼。”
“這好辦。”怪物的蛤蟆頭突然變小變細,前端化作一根繩子,直接從幹屍的頭頂鑽了進去。
申美燕登時變色,喃喃道:“好恐怖的家夥,那麼硬的材質也能啃個幹幹淨淨,隻是模樣太吓人,難道以後要天天和這樣惡心的家夥呆在一起。”
她心中老大不情願,但此怪已成張天佑的寵物,念及此,不禁一陣惡寒。
“天佑!這到底是什麼怪物!”祁連天驕震驚了,有形化無形,随心所欲,千變萬化,這可是西州修者功夢寐以求的境地。
尴尬的笑了笑,張天佑無奈的說道:“這就是我先前提起的那個自動送上門的寵物。”
“它叫什麼?是何等靈獸?”
“這個我還真不清楚,等會我問問它。”
申美燕聽了一蹦老高,氣的指着他大喊道:“你收什麼靈獸不好找不到寵物了麼,偏偏收了如此吓人的怪物,像玄雷鳥這麼神駿威武的靈獸你怎麼不多收些。”
“妹妹!”申美鳳雙眼一瞪,呵斥了一聲。
申美燕愣了一下,猛地醒悟,這才現自己失态了,語氣有些過重,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張天佑沖她笑了笑,說道:“難看是難看了點,俗話說人不可相貌,海水不可鬥量,你看,他起來了。”
仿佛配合張天佑,幹屍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些許是不太适應,身軀如同折斷一般做了幾個前仰後合的動作。
這些幾個非人類所能做出的極限動作,令衆人感到毛乎悚然。
待他站定了,轉身面對張天佑,雙手抱拳,口中張合,出了一道無形音波:“主人,我有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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