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三十一,闖入黃泉界,為姬魅葉打回。
六月二日,再入黃泉界,獲取彼岸花,為姬魅葉打回。
六月四日,三入黃泉界,姬魅葉失去耐心,被打回。黃泉界被封。
六月五日,入黃泉界,已無法進入。
楚璃無奈地站在通道口,有些惆怅。本想去黃泉界弄點線索,這下可好,進都進不去了。
敖子羽站在她身後,身上的白色狐裘毛茸茸地擋下了他的淩厲感,顯得從容溫和。
“既然她封住了黃泉界,那楚漢幻境内黃泉界鬼物就不會再增加。這個結果已經很好了,卿卿你不用自責。”他和秦十三并沒有對現在的楚璃報以太大的希望,之所以送她入黃泉界,隻是想确認一下,她是否是狐天卿,是否,是那個女人的女兒。
她的實力還太低,能活着出來就已經很好了,不必考慮太多。
楚璃手裡還捏着那人臉皿色彼岸花,即便敖子羽這麼說了,她的心裡還是有着擋不住的失落。黃泉界鬼物存活一天,人族就危險一分。神族不在乎人族的死亡,可她在乎啊。
每一天都會有一些玩家為黃泉界鬼物所說,每一天查無此幫内的玩家都在減少,昔日一起打怪刷副本的親友都一個個死在他們手上。可她,卻無能為力。
而明明可以殺進遊戲一一除掉那些低級鬼物的神族,卻将這些鬼物當成是試煉石,任由他們攻擊玩家。活下來的是俊傑,死了,就什麼也不是。這種行為,對于人族來說,當真是殘忍。
實力強,就能如此随意地安排别人的生死麼?這樣的神族,又和那些黃泉界鬼物有什麼區别?
楚璃沒有回答敖子羽,情緒低落道:“送我回楚漢遊戲内吧。”
靠神又有什麼用?既然他們不幫忙,那她就自己來!
敖子羽能感覺到楚璃的低落情緒,但他并沒有發現那負面情緒是朝着他們神族來着。他輕聲應下,化為銀龍原型,載着楚璃飛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楚璃俯視着下方的冰天雪地,眼神放空。神族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輕易傷害人族,便是赢了黃泉界鬼物,他們人族作為最底層,又真的能逃過被随意當成棋子的命運麼?
“敖子羽,你當初……為什麼要殺狐卿卿?”楚璃想起當時狐七的話,如今氣氛剛剛好,她很想問一下。事實上,她也确實這麼說了。
站在敖子羽的龍身上,楚璃能很清楚地感覺到他飛速遊動的身子僵硬了一下。好久,他才勉強問道:“卿卿,你想起來了麼?”
“沒有。我不是狐卿卿。”楚璃已經解釋過千百遍了,可這幫人似乎并不在乎她的解釋。
一路無話,敖子羽沒有回答,也沒有再說什麼。兩人之間就這麼安靜下來,空間通道出現,敖子羽帶着她再度進入了遊戲世界。楚璃跳下龍身,道了聲謝轉身想離開。
敖子羽卻在她背後開口了。
“當初仙神二界為三界所威脅,我别無選擇。”
“你不是說喜歡她?聽狐七說她很笨,也從未主動傷害過别人。你為什麼一定要除掉她?”對于敖子羽的解釋楚璃很不屑,别無選擇?他的選擇難道不就是傷害最信任自己的人獲取最大的利益?
呵,神族。
“天下動蕩不斷,戰亂頻起。她妖魔之主的身份,她體内的女娲石,擁有這些的人,如何能獨善其身?我是神族繼承人,我不能賭。”楚璃是背對着敖子羽的,她看不到他的表情,能聽出他的悲傷。隻是,這悲傷,更讓楚璃鄙夷。
“她說,她要和我成親。我那一刻是真的想這麼做的,可,我畢竟是神族太子。”
楚璃的心驟然一痛,突如其來的痛苦讓她不由得捂住了心髒。還沒等她反應過來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情緒,她的丹田有了一絲異動,天狐内丹瘋狂地運轉起來,一道粉色魂體被拖入其中,不斷消逝。
“狐卿卿?”楚璃在丹田内問她。
那個魂體一身粉衣,長的很可愛,臉上的表情卻有着揮散不去的悲傷。
“對,你好,楚璃。”她的腳已經虛化被天狐内丹吸收得差不多了,看來是聽了敖子羽的話自己選擇放棄生命。
“你一直在我體内,你想奪舍我,這麼長時間,為什麼不做?”楚璃定定地看着她,聲音有些寒意。她已經不是從前那個一無所知的楚璃了,奪舍,這個詞狐七說過很多遍。一開始,狐七也是想奪舍她的。
她笑了,笑的眼淚都落下:“可能我太笨了吧,總是下不了手,拖累自己的同伴,還被最愛的人當成棋子。”
“你快死了。”楚璃看着她完全消失的腳部和正在煙霧化的腰部,沒什麼情緒地說道。她不知是該同情這個女孩好還是該鄙視,對于這樣的經曆,她實在不知該說什麼。
“嗯。”狐卿卿應了聲,将楚璃采到的彼岸花招來,在她的注視下,狐卿卿将彼岸花打在龍魂弓上,以花養弓。箭羽漸紅,原本的暗金色箭頭變為赤金色箭頭,箭身還有赤紅花莖缭繞。
“拿着它,黃泉界鬼物的天敵――彼岸花。我被融入内丹後,你将徹底得到天狐皿脈,那時,你不用再懼怕他們了。”狐卿卿将這些告訴她,腰部也完全虛化了。
楚璃心裡有些酸澀,低聲道:“如果我是你,我就奪舍,所有欠我的我都會自己奪回來。你等了一千年,就隻是想得到一個答案麼?”
狐卿卿搖搖頭,唯美的小臉上有着自嘲和悲傷:“不了,你真的比我強太多了。妖魔界更需要你,而不是這樣的我。我便是死了,也沒有關系……”
說完最後一句,狐卿卿完全消失了,連她臉上的淚都被當成了養料融入天狐内丹。
狐卿卿,再也不存在了。
“你真的……很善良。”楚璃看着那顆天狐内丹,語氣悲涼。
而敖子羽,在狐卿卿消失的那一刻,似乎有所感應。他看着楚璃,覺得哪裡不一樣了,卻又說不出來。
他看了楚璃很久,猜測是否是因為卿卿聽到了答案生氣不想再理他所以他才這麼低落。于是,他追了上去,擋在楚璃面前說道。
“卿卿,這一世我信你。我學了千年的天命之術,才将你的轉世算出來。這一世,我們一定能好好的。天命之術顯示,這一世你我都将求仁得仁。”
楚璃看着他竭力解釋的模樣和擋不住的希望,突然有點不想告訴他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