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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章四姐姐瘋了,說她害的劉少爺。

小狐妻 佛佛 2364 2024-01-31 00:59

  公輸拓身邊四個長随,麒麟貼身伺候他的衣食起居,金雀遠在各處打探消息,金蟾負責京城中的事務,後來被公輸拓留在身邊,金雀,幾乎總覽了一切,所以他無異于公輸拓的臂膀。

  昨晚有人潛入蘭猗卧房,金鷹查了一天,此時禀報:“回侯爺,小的問過伍松,臨近過年他不敢疏忽,昨晚他整夜未睡,親自帶着護院嚴防死守,并無發現可疑之處,所以小的猜測那人應是提早就進了侯府。”

  有内應?

  公輸拓迎風而立,碧玉簪绾不住濃發,絲絲縷縷飛揚開來,忽而遮蔽了他寒潭碧淵的雙目,忽而擦着他棱角清峻的面龐,這内應他心知肚明是誰,奈何早給母親交代:“放過他吧,是娘對不住他在先。”

  一忍再忍,終成大禍。

  他突然轉身,大步凜然的朝上房而去。

  房門啟開,秋落端着一盆水出來倒,就發現暮色中那高大的背影如山般巍然,秋落不免嘀咕:“侯爺回來了,卻為何不進來呢?”

  進了屋把看到的告訴了蘭猗,素手拈筆,正欲寫字,蘭猗望着鋪好的宣紙思量着,猜測大概自己方才的話給公輸拓聽見了,雖然句句屬實,然背後說人總歸有失德行,将筆一擲,方才的詩情給他攪合得一點不剩,想喊丫頭們服侍她就寝,卻聽外頭有人哭嚎:“二奶奶救命啊!”

  蘭猗眉頭一皺,那張嬷嬷還真是心疼繡卿,這麼晚了又跑來找自己,見秋落望着她等着示下,蘭猗端然而坐:“不用理會。”

  張嬷嬷就繼續邊哭邊數落,聽着聽着,蘭猗喊秋落:“讓她進來。”

  待秋落出去将張嬷嬷喚進房裡,蘭猗不等她磕頭作揖,急着問:“你方才說四姑娘承認是她謀害劉少爺的?”

  張嬷嬷抹着老淚:“我家姑娘不是魔怔了就是傻了,她一整天在房裡看書寫字,也繡花也歇覺了,根本沒出去過,又怎麼能害劉少爺呢,可她一口咬定是她害的,二奶奶您說說,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她自己不想活了,也把一屋子的人都放到了狗頭鍘上,那劉少爺何許人也,那是江東伯最寵愛的老幺,若劉夫人将我家姑娘告到衙門,哎呦喂,老奴還沒抱孫子呢,老奴不想死……”

  她數落半晌,蘭猗聽得不耐煩,打斷她:“四姑娘把這話可曾對别人說過?”

  張嬷嬷擤了把鼻涕,将手就在衣襟上擦了擦,拍着心口道:“她跑到客院告訴劉夫人了,我的老天,可是要了老奴的命了。”

  蘭猗邊聽邊想,繡卿是個沉着冷靜的人,今個這樣做有點違背常理,縱使她自己為了不嫁劉勳承認謀害劉勳,以此獲罪,她也不會不顧及她房裡的人和整個侯府的名譽,這其中,有詐。

  繡卿跑去客院了,這時客院必定很熱鬧,蘭猗喊秋落:“把衣裳拿來,别等人來請了。”

  秋落用黑狐裘大氅把她裹了個嚴嚴實實,又捧了個手爐,春喜冬喜還提着燈籠,此時依稀能看見道路,回來卻不知何時,有備無患,那張嬷嬷也跟随着,一路聽着張嬷嬷的唠叨來到了客院,見她到了,門房老聾子出來高聲道:“少夫人您來了,都在劉少爺屋裡頭呢。”

  他聾,習慣了說話喊叫般,蘭猗嗯了聲,徑直去了劉勳房裡。

  除了老夫人和公輸拓,該在的都在,正吵的熱火朝天,見蘭猗到了,衆人就把目光悉數投來,而蘭猗,先看去繡卿,她不悲不喜,無愛無恨,總之那表情就像是在讀一卷書,淡然,若風輕。

  公輸撼吵的最兇,一旁勸解他的是三老爺膝下公輸拙,即繡卿的親哥哥。

  公輸措倒優哉遊哉的立于衆人後頭,仿佛路人過客。

  四老爺膝下的公輸攝、公輸捷、公輸揚,八老爺膝下的公輸搠,繡卿的妹妹繡黎,等等等等,或是旁觀或是勸說或是議論紛紛,熱鬧無比。

  媚嫦撥開衆人跑到蘭猗跟前,指着繡卿喊:“四姐姐瘋了,說她害的劉少爺,這事若說是我做的或許有人相信,四姐姐什麼人呢,成日的之乎者也,讀的也是聖賢書,斷不會做出這等傷天害理的事來。”

  公輸撼與蘭猗共處過,秀兒一事他是深深領教了蘭猗的厲害,此時推開還在喋喋不休勸慰他的公輸拙道:“起開,自己的嫡親妹子給人欺負你連個屁都放不出,少這我耳朵前聒噪,我公輸家沒你這樣的窩囊廢。”

  公輸拙像他娘三太太一樣,老實巴交,給公輸撼一罵,也就躲到三太太身側不再言語。

  公輸撼一把拽過繡卿,拉扯到蘭猗面前:“二嫂來了,你倒是說說,你哪裡弄來的毒藥害的劉少爺,打死十三哥都不信你能有這豹子膽。”

  家裡人幾乎都不信她能做這種不仁不義之事,繡卿内心充滿了感激和溫暖,本還繃着臉,此時卻濕了眼眶,仍舊閉口不語。

  劉夫人喧賓奪主的坐在臨窗大炕的炕首,左右是那幾個媳婦和劉家的丫頭婆子,也還有侄兒劉敏,見公輸家人都護着繡卿,她冷冷道:“這京師帝阙還真是藏龍卧虎,侯府個個好唇舌,來之前我那老倌還說,凡事以忍為上,現如今有人想害我兒子,我可是忍不住了,今個既然四姑娘自己承認了罪行,抱歉,我要告官。”

  她這氣勢與剛進侯府時給蘭猗的印象大相徑庭,此時蘭猗方明白,原來是自己估錯人了,江東伯府這麼多媳婦,掌家夫人若沒有手段,如何敢帶這些女人來京呢。

  蘭猗先握了下繡卿的手以示安慰,然後對劉夫人道:“我想看看劉少爺。”

  兒子活是活着,卻長夢不醒,劉夫人還以為這是蘭猗的禮貌,沒好氣的指着裡間:“少夫人去看看罷。”

  蘭猗點頭走了進去,見劉勳躺在炕上,仿佛睡覺。

  至炕前,蘭猗手搭在劉勳脈處,突然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結合脈象,她頓時明白了八九,松開手回頭環顧衆人笑道:“劉少爺隻不過服了蒙汗藥,根本沒中毒,更不會死,一個說她下的毒,一個要告官,這番鬧傳出去,豈不為天下人恥笑。”

  蒙汗藥!?

  大家幾乎異口同聲。

  蘭猗十拿九穩的點頭:“也叫麻沸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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