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28
溫卿赟全身的皿液都沸騰起來,他一邊的手已經舉過頭頂,最終卻沒有落下去,“打爽了?”
……
“随心所欲的滋味很好吧?”
……
“我現在很想打回去,你說我該不該打回去。”
喬義哲冷笑着看他,“要打架我奉陪,廢話我不想聽。”
溫卿赟把手掌攥成拳,臉上竟浮現一絲笑意,“要打架也要等你傷勢痊愈,否則你會說我勝之不武。”
喬義哲本來做好大動幹戈的準備了,沒想到溫卿赟這麼輕易就放棄。
溫卿赟走到門口還不忘幫喬義哲把門帶上,喬義哲的眼睛剛剛适應黑暗,床上的手機屏幕就是明晃晃的一閃。
來電的是個完全陌生的固定電話,喬義哲猜周沐仁是在用洛斐然家的電話打給他。
所以他猶豫都沒猶豫就直接按斷關機。
從第二天開始,喬義哲徹底不起床了,每天除了吃就是睡,或是躺在床上看化妝視頻。
溫卿赟一日三餐規規矩矩地做飯,不管喬義哲吃不吃都按時擺上桌。
中間喬義哲的傷口換過一次藥,溫卿赟的假期也消耗殆盡,重新回公司上班。
他走時還特别鎖了自己卧室的房門,有點故意挑釁的意思。
喬義哲猜這變态的珍藏大概就在他房裡。
溫卿赟一離開,喬義哲就在除卧室之外的空間進行了地毯式的搜索,連溫文的房間他都找了個遍,沒有任何存儲數據的電子設備。
溫卿赟晚上回來的時候,喬義哲并不在家,他匆忙到溫文的房間裡看了一眼,喬義哲的東西還在,手機也沒帶,屏幕上閃亮着一個越洋電話的電話号碼。
未接來電的數量已經累積到驚人的地步。
溫卿赟坐在溫文床上按下綠鍵,“義哲不在。”
電話接通的一刻,周沐仁的心就是一上,可他聽到溫卿赟聲音的時候,又失望到極緻,“這些天義哲一直跟你在一起?”
“他受傷了,吃飯洗澡都不方便,隻能由我來照顧他。”
周沐仁一聲冷笑,“溫先生不用故弄玄虛,你的事我已經知道了。”
溫卿赟也笑了,“義哲喜歡就是把什麼事都攬在身上,他認定梁先生是因為他才成為我的目标,執意要承擔責任,他心腸很軟,跟誰在一起呆的時間長了都會産生感情,何況我還是他的曾經。”
“不久之前那張模棱兩可的不雅照是你放出來的?”
“周先生可不要亂說話,你别忘了,除了我和梁先生,還有另外一個當事人,何況流出來的照片模糊了人臉,并不能确定裡面的人是誰。”
周沐仁嗤笑道,“溫先生和另一個當事人的關系,不用我多說了吧。”
“的确不用周先生多說,因為本來也與你無關。”
他才說完這一句,就聽到外頭開門的聲音。
喬義哲站在溫文的卧室門口,冷冷地看着溫卿赟。
溫卿赟似笑非笑地把手機遞到喬義哲面前,“你不在,我就替你接了。”
喬義哲接過手機按下結束通話,“以後不用多此一舉。”
溫卿赟笑着搖頭,慢悠悠地繞過喬義哲往門口走,“晚上想吃什麼?”
“随便。”
喬義哲看上去不像生氣的樣子,溫卿赟卻還是确認了一句,“我評價你的話,都是随口說的。”
喬義哲無所謂地一聳肩,“你也沒說錯。”
溫卿赟帶上門去廚房,等他做好飯之後叫喬義哲,就看到他正站在窗前抽煙。
“你剛才下去就是為了買煙?”
“突然想抽。”
“你一直抽煙嗎?”
“沒有一直,從家裡剛出來的時候染上了煙瘾,工作之後就戒了,今天也不知怎麼,莫名就想抽。”
溫卿赟也從煙盒裡抽出一隻煙點燃,“我們小時候試過一次,你抽了一口就嗆到了,之後不管我怎麼說你都沒再碰過。”
“是啊。”
“後來怎麼又能抽了呢?”
“抽煙的時候感覺算不上好,可能是我心理上把它當成了解決問題的辦法,總覺得要是抽一支煙,毫無頭緒的事情就會得到某種意義上的解決。”
“安慰劑效應?”
“安慰劑效應。”
溫卿赟彈掉煙灰,再深深吸一口,“在你眼裡,我除了是一顆□□,還是别的嗎?”
“什麼?”
“别裝糊塗。”
喬義哲把剩下的小半截煙掐滅,再重新點燃一支新的,“我們互相試探了這些天,有些事也不必挑明了說。你想知道我還是不是從前那個傻子,底線在哪裡,我也想知道你究竟變态到了什麼程度。其實我們都太收斂了,你那些步步為營的路數在我身上奏效過一次,不會再有第二次了。”
“你對我真的一點殘念也沒有?”
“我要是對你還有殘念,怎麼熬過這八年。每一段感情,我在相處的時候都會傾盡全力,做到無愧于心,分手之後又怎麼會有殘念。人之所以執着的理由,不用我直說了吧。”
溫卿赟也重新點燃一支煙,“你說的沒錯,一點也沒錯。”
喬義哲看着窗外,語氣裡有一點淡淡的悲涼,“有人跟我說過一句話,當時我并不能完全明白,可我現在有一點理解了。”
“什麼話?”
“一别經年,他愛過的那個人已經死了,愛過那個人的他也已經死了,現在的兩個人,早就不是從前相愛的兩個人。”
“所以你想對我說同樣的話?”
“是也不是,這些年我一直不願承認,我之所以會變成現在的我,大概與你有脫不了的關系,而你之所以變成現在的你,也不會完全沒有我的影響。曾經愛過你的那個我的确死了,可現在這個不愛你的我,還是沒辦法完全擺脫你。從你跟我說要我做你的次選開始,我就跳進了一個解不開的魔咒,也許是遇人不淑,也許是我咎由自取,這些年我怎麼也逃不出做人次選的位置。患得患失,糾結自己在愛的那個人心裡的地位有多重,是一件多麼辛苦的事,我不想再迎難而上了。”
溫卿赟的情緒很複雜,他的确不希望喬義哲愛周沐仁,可他也不希望他失去愛人的能力。
喬義哲熄滅手裡的煙,嘴角一彎笑的無喜無悲,“有時候我也會想,為什麼大家都活的随心所欲,隻有我這麼辛苦,這幾天我有點想明白了,誰在乎的更多,誰就會活的更辛苦,活的潇灑的秘訣就是不要那麼在乎。”
“所以你想說的是?”
“我想說的是……晚上吃什麼?”
“你想吃什麼?”
“吃排骨吧,最近幾天我一直想吃。”
難得喬義哲對他有要求,溫卿赟喜歡還來不及,穿上鞋子就跑去超市買食材。
他一出門,喬義哲就拿着鑰匙跑去開大卧室的門。
溫卿赟的電腦果然要密碼。
喬義哲試了一堆生日都解不開,最後他鬼使神差輸了一個日子,居然就打開了。
這家夥果然是個變态。
喬義哲在電腦裡找了半天,隐秘的文件夾都被他找遍了,還是一無所獲。
他其實松了一口氣,知道和看到畢竟是兩回事,他不太确定如果自己真的看到那些沖擊性的影像,會瞎眼到什麼地步。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喬義哲準備關機時在桌面上看到一個無标題的文件夾,他才要打開,就聽到門外響起溫卿赟的敲門聲,“義哲,幫我開下門,我忘帶鑰匙了。”
喬義哲快手把電腦關掉,又把溫卿赟的卧室重新上鎖,拐着腿去開門。
溫卿赟站在門口對他笑,“鑰匙。”
喬義哲就伸手遞給他鑰匙。
溫卿赟一邊觀察他的表情,一邊調侃着說了句,“你什麼時候把鑰匙從我身上順走的?”
“一起抽煙的時候。”
“你打開我電腦了吧?我放的那麼明顯,你肯定看到了,不過那不是唯一的拷貝,你删除了文件也沒有用。”
“你故意的?”
“我隻是想讓你知道我設定的開機密碼。”
喬義哲默然不語,溫卿赟又淡淡說了句,“你不用想别的方法,我要的不多,隻是你兩個月的時間,你要相信我會言而有信,否則,我們也沒辦法繼續下去。”
喬義哲幾不可聞地歎了一口氣,“你去買排骨吧,我是真的想吃。”
溫卿赟粲然一笑,“等我。”
等他走了,喬義哲就慢悠悠地走回溫文的房間,把所有的窗子打開散屋裡的煙氣,随即坐到床上撥通周沐仁的手機。
嘟嘟響了一聲那邊就接起來了。
周沐仁的聲音滿是急切,“義哲,你肯跟我說話了嗎?”
“之前是我太幼稚了,不該什麼都不交代就屏蔽你。這兩天我想了很多,有些事想清楚了,有些事還沒想清楚。我先把我想清楚的事跟你說。”
周沐仁心跳如鼓鳴,“你說。”
“其實是我有話想問你。”
“你問。”
“你是怎麼做到這麼多年都對一個人念念不忘的?”
周沐仁馬上解釋一句,“義哲,我對斐然真的沒什麼。”
“不不不,你先不用着急,我不是在指責你,我是單純地很好奇,為什麼你分手後可以堅持愛一個人那麼久,而我的熱情卻這麼容易就消磨殆盡了。”
周沐仁一時耳鳴,好半晌都說不出一個字。
喬義哲對周沐仁輕笑道,“世事真是奇妙,從前我跟你分手的時候,我還愛着你,可現在我們明明還在一起,我卻好像已經不再愛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