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21
喬義哲随時準備再給溫卿赟一拳。
溫卿赟笑容燦爛,“我們從前也經常這麼玩,你每次都挺興奮的,不想再來一次嗎?”
他一邊說,一邊像鬼一樣靠近,皿滴到襯衫上,整個人既狼狽又恐怖。
喬義哲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兩步,“你死心吧,我不會跟你有任何身體接觸。”
溫卿赟抱臂看着喬義哲笑,“你願意為朋友同我簽訂一個期限,卻不願意有身體接觸,那我們豈不是陷入到一個可憐的僵局裡了。你知道我不可能滿足隻把你當花瓶看着。”
喬義哲從嘴裡發出一聲嘲諷的嗤笑,“要是你還披着你的羊皮,說不定我會受你的威脅,可你現在已經露出狼牙狼眼,我何必為了别人容忍你,我現在就從這個門走出去,一拍兩散罷了。”
兩人中間隔着一臂的距離,對望時都沒有半點退卻,溫卿赟眯着眼打量喬義哲臉上的每一寸表情變化,也在心裡掂量他的話裡虛張聲勢的成分有多少。
喬義哲眼看溫卿赟的鼻皿越流越多,染紅了一大片衣襟,“拜托你去洗手間處理一下,看着真夠惡心的。”
溫卿赟聽喬義哲說惡心的時候眼睛連眨了好幾下,竟真的進了洗手間,不出一會,裡面就傳來水聲。
喬義哲長呼一口氣,心還狂跳不已,他明明已經緊張到喘不過氣,卻還要極力讓自己看起來鎮定自若。
溫卿赟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已經重新扣回了溫柔的面具,默默去行李箱裡找一件襯衫換了,走到喬義哲面前幫他揉胳膊,“剛才是我太激動了,弄疼你了嗎?”
喬義哲厭惡地躲開他的手,“臉皮都撕掉了還要貼回去?”
溫卿赟幹脆蹲在喬義哲面前,小心翼翼地把他的手捧到手心,态度柔順的跟之前判若兩人,“義哲,剛才真的是我沖動了,請你原諒我吧。”
喬義哲冷着臉任他抓手,口氣硬的像含了一塊冰,“用強無果又要換上懷柔的套路?你當我是傻子?”
溫卿赟把頭埋在喬義哲的腿上,語氣既悲傷又可憐,“我不會再對你怎麼樣了,我要的不多,隻要一個跟你重新開始的機會。你不用馬上就接受我,可起碼也不要完全拒絕我。”
喬義哲半晌沒有說話,也沒有把溫卿赟從他身上拉開,他的心情很複雜,腦子也亂成一團,“你這麼會騙人,為什麼不騙我騙到底,你騙我的話,我們說不定還能做朋友,我會記着你對我最好時的樣子,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打破我的幻想,殺掉我們的退路?”
為什麼?
他居然還蠢到問為什麼。
當然是他不甘心隻同他做朋友,被他記住最好的樣子,才選擇這麼極端的手段的。
溫卿赟的語調平靜如初,“你離開的這兩天,我也十分糾結,一次又一次地下決心,再一次又一次打退堂鼓,我想過很多對策,上流的,下流的,陰暗的,磊落的,如果我說,我這麼做,是我深思熟慮之下做出的決定,你恐怕會嗤之以鼻,可如果我什麼都不做,你永遠都不會屬于我。”
喬義哲一皺眉頭,“我本來就不屬于你,也永遠不會屬于任何人,我是一個獨立的個體,有自己獨立的人格,我不是一樣東西,身上也不會打上一個歸屬誰的烙印。”
溫卿赟站起身,擡起喬義哲的下巴居高臨下地看他,“你屬于我,十年前你就屬于我,你這輩子隻能屬于我。你從我身邊逃開過一次,我不會容許這種事再發生,這是我的底線,其他的我都可以遷就你,隻有這個不行。”
其他的?
還有什麼其他的?
他都要被人歸類成某人的所有物了,還有什麼其他可抗争的。
喬義哲啼笑皆非,想一巴掌甩上溫卿赟的臉讓他清醒一點,可跟瘋子沒辦法講道理,正常人已經做不出溫卿赟做的那些事了,不管是這個人這些年的經曆影響,還是他本身就有變态的潛質,現在在他面前的這個人已經面目全非了。
溫卿赟顯然不會錯過喬義哲對他嗤之以鼻的神色,“你想說什麼?”
喬義哲的表情從嘲諷到憐憫,再到他自己都說不出内容的複雜,“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溫卿赟一愣,又馬上用笑容掩飾他一閃而過的挫敗,“我變成這樣還不是因為你,要是你當初不跑,我也不會這麼堕落。”
“别把你的失誤怪到别人頭上,這麼重的帽子,我戴不起。”
“那你要我說什麼,我從前就很壞,壞到骨子裡?”
喬義哲一時怔忪,高中時溫卿赟就很有心計不假,性格原來也有小小的扭曲,可那時候他還是個孩子,做不出他現在做的這些惡心事。
喬義哲用歎息的口氣說一句,“我現在看到你就想吐。”
溫卿赟回報喬義哲一個笑容,可這個笑容看上去十分詭異,“你知道我對别人做這種事就想吐了,要是我對你做這種事,你會怎麼樣?”
“我會去死。”
“我們從前又不是沒做過。”
溫卿赟從前的确經常用很多稀奇古怪的法子折騰他,不過大多數時候他們都點到為止,從沒有發展到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
很多事都是一開始就有預兆的,人要是被宿命扼住喉嚨,無論怎麼逃避,也是徒勞。
溫卿赟伸手摸上喬義哲的臉,語氣溫柔的讓人毛骨悚然,“不用害怕,我現在連親你一下都不敢,更别說做别的。你知不知道我這些天面對你的時候有多煎熬,我一直幻想,要是有一天你像從前一樣乖順地任我擺布,我會對你做什麼。”
他說話時一雙眸子閃亮,喬義哲隻看着他就覺得遍體生寒,“天朗打電話的時候說的是兩個月,我會依照你的要求待在你身邊兩個月,與此同時,你不能強迫我,也不能無限制地要求我,時間一到,你要依約交出所有副本。”
溫卿赟大概摸清喬義哲的底線在哪裡了,隻要他還保持風度不失控,他就會盡量配合他維持和諧的假象。
什麼事都要循序漸進,他從前得到他時憑借的就是耐心,如今重來一次,也沒什麼難的。
“放心,我會遵守約定。”
喬義哲也在偷偷打量溫卿赟,可他越看就越心驚,這個人轉換臉面轉換的太快,一會像躁狂發作的病人,一會又像溫柔謙恭的紳士,他面對他時渾身别扭,尤其是他頂着被打腫的臉在他眼前晃來晃去裝委屈的時候。
無論如何,他都不想在這個賓館房間裡多待一分鐘,“你該去收拾東西了,不是還要開車回去京?”
喬義哲說話的語氣盡量平淡,溫卿赟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故意用稍帶挑釁的口吻說了句,“我知道你不想和我獨處,可是怎麼辦,到了我家之後,你還是要跟我獨處。”
“你說什麼?”
“你要住到我家啊,你不會還沒搞清楚這個。”
“我不會住到你家,這個不用讨論。”
溫卿赟一聲冷笑,“說好是朝夕相處,你不住到我家,我怎麼跟你朝夕相處?還有一點希望你一定謹記,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絕不能聯系那個人,不止不能見面,電話信息也是禁忌,否則,我會立刻終止我們的約定。”
喬義哲狠狠咬牙,“事先說明白,我不是跟你在一起,我也永遠不會跟你在一起。就算住到你家,我也會住到妞妞的房間。”
“你的确要住到妞妞的房間,否則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控制得住。”
溫卿赟默默收拾行李,退房出門之後,兩個人都沒有說話,直到車上路,溫卿赟才故作輕松的說了句,“剛才忘了說,除了那個人之外,也請你不要再聯系鄭先生,雖然他現在不在南瑜,可我還是不希望你和他通電話。”
這種金主的口氣讓喬義哲十分不爽,郁悶之餘,更多的是疑惑,“你為什麼偏偏對我這麼執着?”
“你說從前還是現在?算了,這也不是什麼秘密,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好了,從前對你執着,是因為你恰好是我喜歡的類型。”
喬義哲輕咳了兩聲,“你條件不錯,就算喜歡的是同性,也能找到很漂亮的男孩子,為什麼非要是我?因為我坐的很近,方便你下手?”
溫卿赟輕笑,“都說了因為你是我喜歡的類型,性子軟軟的,身子也軟軟的,平時想欺負你,在床上更想欺負你,你知不知道我每次跟你做都會很興奮,看你痛我就激動的不得了,這種刺激,我之後再也沒有經曆過。我這些年雖然玩的很出格,享受到的快樂也不如跟你在一起的十分之一,我也想過是為什麼,後來我想明白了,大概是因為我愛你。”
溫卿赟的“我愛你”聽上去跟“我要殺了你”差不多,喬義哲不止不會心動,反而膽戰心驚。
溫卿赟扭頭看了喬義哲一眼,臉上現出很難過的表情,“你吓到了?我有那麼吓人嗎?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不該在我們分别的那個火車站說違心的話,眼睜睜地看着你從我的世界跑掉,我該緊緊地抓着你不放手。你從前的性子一直很恭順,我沒想到你會那麼倔強,抛棄我的時候頭也不回,要是我早就知道後果,我不會蠢到消耗你的耐心,你想要什麼我都會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