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喬義哲本以為鄭毅和梁天朗見面會尴尬,結果那兩個人不是尴尬,而是完全的針鋒相對,才一見面就互相諷刺,吵的天翻地覆。
最後還是鄭毅舉手叫停,“在别人家裡拜托你收斂點,義哲還病着。”
喬義哲倒是樂得看了一場好戲,“漂亮的人果然吵架也很養眼,你們繼續,不用管我。”
鄭毅還以為喬義哲是在說反話,就蹲到他床邊辯解,“是他主動挑釁的,我也不想理他。”
喬義哲看了一眼梁天朗,笑道,“他主動挑釁你你也得上鈎啊,難得看你吃癟,我心情很好。”
鄭毅的臉當場就黑了,輪到梁天朗開懷大笑,“死賴在别人家這種事,要臉的人都做不出來,你還是趁早收拾東西走人。”
喬義哲也适時補刀,“當初你對天朗也要死要活來着,可結果怎麼樣,反倒惹出一身麻煩。”
鄭毅腹背受敵,隻能強撐着面子回了句,“他和你不一樣。”
梁天朗坐到喬義哲床邊,擡頭瞪了一眼鄭毅,“有什麼不一樣?你的熱度從來都隻能維持五分鐘。”
新歡舊愛雙重暴擊,鄭毅被一刀穩刺,跑到客廳裡生起了悶氣。
喬義哲别扭了幾天,眼下總算身心舒爽,“喂,你剛才罵他時真是一點情面也沒留。”
梁天朗一撇嘴,“他罵我時一樣沒留情面。”
喬義哲一時感慨,“畢竟是曾經喜歡過的人,居然惡劣到像仇人一樣,也不知你們這是火光還是火花?”
梁天朗做了一個打住的姿勢,“事先聲明,我從頭到尾也沒喜歡過他,是他自作多情。現在看來,他大概也沒喜歡過我,是他自己沒弄清楚。”
喬義哲對梁天朗笑道,“我對他的感覺也是一樣的,剛分手的時候真的很不甘心,可現在看到他,就一點感覺也沒有了,隻希望他不要再纏着我。”
他說話的聲音不小,其實也是故意要說給鄭毅聽的。
他每說一句,鄭毅的心就疼一下。
這已經不是喬義哲第一次說絕情的話了,如今當着第三者的面,鄭毅除了傷心,更覺得傷了顔面。
梁天朗走過去幫喬義哲正了一下床頭櫃上的台燈,“你現在生着病,留他跑腿不也挺好的嗎?他追求人的時候還挺殷勤的,你就是要天上的星星,他也會跑去給你摘。”
喬義哲搖頭苦笑,“可是我不想要天上的星星,也不想要他幫我摘,我不習慣欠别人的情。”
“怎麼能算是欠他的情,是讨債才對。”
“我對過去的事沒有不甘心了,大家都往前看,自己過自己的日子就好。
梁天朗頓了頓,笑容也有點僵硬,“其實是讓你不甘心的人換了一個吧。”
喬義哲被問得一愣。
梁天朗看他不說話,隻當他是默認了,“我一直都覺得你有點優柔寡斷,要是你沒有認識周沐仁,鄭毅再回來找你,你是不是就妥協了?”
喬義哲笑着搖了搖頭,“不會,我進醫院的時候就對鄭毅死心了,跟别人沒有關系。”
梁天朗有點恍惚,他差一點就告訴他剛才在樓下看到周沐仁的事了,想了想,還是沒有說。
“mv的事鄭毅同意了嗎?”
喬義哲忍不住咳嗽了好幾聲,“我還沒有跟他說。”
梁天朗才要說什麼,鄭毅就端着一杯熱水晃進卧室,蹲到喬義哲面前把水遞給他,“你怎麼開始咳嗽了,不會是病情加重了吧?我去買罐止咳糖漿給你?還是陪你去診所打吊針?”
梁天朗笑他見縫插針,“你幹脆跪到義哲面前算了。”
鄭毅被諷刺的面紅耳赤,不得不站起身。
梁天朗一改正色,“你聽到我和義哲說的話了吧,我的新專輯mv有個角色可以安排你客串,當然,是無償演出。”
喬義哲和梁天朗打電話的時候,鄭毅就隐約聽到mv的事了,他的關注點其實不在有償無償,梁天朗給他的是一次很好的曝光機會,要是抓住了,其他工作說不定也會慢慢跟上來。
可他不想跟梁天朗再有牽扯,就算隻是工作關系,他也不想讓喬義哲誤會,他已經有太多理由拒絕他了,他不想再多給他一個。
梁天朗猜到鄭毅心裡在想什麼,他對他還抱有幻想的态度就隻想呵呵,“要不是義哲拜托我,我也不想管你的事,你一個大男人,好意思一直賴在别人家無所事事嗎?”
鄭毅反唇相譏,“你才說剛才的那個工作是要我無償演出,就算我接了也拿不到錢,還不如無所事事。”
梁天朗也是無語了,“你是真傻還是假傻,跟我在這咬文嚼字?現在有人找你你就該感謝天父了,你還以為你正當紅炙手可熱?”
喬義哲怕他們一言不合又吵起來,就适時插了一句,“天朗說的沒錯,你現在有上鏡的機會就該抓住。出來了這麼久,你還一次都沒有去醫院看傷者,你該從心底裡認識到自己當初做了什麼,該付出什麼代價,該用什麼方式彌補,該做什麼努力重新站起來,而不是怨天尤人,斤斤計較。”
鄭毅臉上别扭了一下,他其實很介意他在喬義哲心裡是個沒有擔當,無理取鬧的形象,“我出來的第一天就去醫院看過傷者了。你要是真的想讓我接他的mv,我接就是了。”
喬義哲之前倒是沒想到鄭毅已經去過醫院了。
他怎麼半個字都沒跟他說,難道是覺得不好意思?
鄭毅等喬義哲喝完水,彎腰接過水杯,看也不看梁天朗就問了句,“拍攝地在哪?”
“華恒影視城。”
“古裝?”
“時裝。”
“時裝劇為什麼要去影視城?”
“有現成的場景,搭景也方便。”
鄭毅滿眼哀怨地看着喬義哲,“怪不得,你就是想把我支出文京吧。”
喬義哲沒理他,直接把頭轉向梁天朗,“什麼時候開拍,拍幾天?”
“不用擔心了,我會找人聯系他談具體事宜,簽訂合約。其實像他這種情況,找宣傳團隊洗白是最快最有效的,通過一兩個事件,或是一兩個作品,發一些正面的新聞通告,做負負得正的曝光。公關做起來之後,什麼都好說,宣傳不夠靠自己熬,想出頭很難。”
梁天朗說的鄭毅都知道,可他現在孤家寡人,身後根本沒有可以依靠的團隊,要是在外面找人,宣傳費用就要花掉一大筆錢,做出來的效果不盡如人意也就罷了,還可能會适得其反。
梁天朗看着鄭毅,口氣難得的不帶諷刺,“制作人都是公司的,你好好表現,說不定還有再簽約的希望。”
鄭毅其實對ncm有點心灰意冷,“我想幹脆換一家公司。”
“别的公司沒有ncm這麼有競争力,何況你現在比過街老鼠好不到哪裡去,高不成低不就,少不了要低價賤賣。你自己考慮吧。”
梁天朗說完這一句,就對喬義哲笑了一下,“義哲,你好好休息,我們随時電話聯系。”
喬義哲看他作勢要走,也沒有留他,“謝謝你來看我。”
梁天朗起身的時候摸了一把喬義哲的頭發,“注意身體,等你好了,我帶你出去玩。”
鄭毅咬牙切齒地看兩人互動,恨不得立刻把梁天朗扔出去。
梁天朗像是刻意要看鄭毅不好受,又低頭湊到喬義哲的耳邊輕聲說了句,“不用起來送我了。”
喬義哲的耳邊一陣癢,那家夥絕對是故意吹氣的。
梁天朗都走了好半天,鄭毅還處在發蒙的狀态,等喬義哲從浴室洗好澡出來,他就迎上去問了一句,“梁天朗不會是想跟你怎麼樣吧?”
喬義哲忍着鼻塞吹幹頭發,“你早點收拾東西,省得他們聯系你的時候手忙腳亂。”
鄭毅低頭坐在床上,“那個人隻是看上去很有魅力,其實心腸比石頭還硬,為了一己私利不惜利用别人,你性子這麼軟,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還是跟他保持距離的好。”
喬義哲放好吹風機,對着鄭毅冷笑一聲,“你被他傷的很重吧?”
鄭毅的臉紅的發脹,生怕喬義哲會翻舊賬。
喬義哲果然就翻舊賬了,“你當初為了人家,還把我從樓梯上推下來過。”
鄭毅被揭了老底,差點沒噴出一口皿,“我不是故意的。”
“你是不是故意的我也摔了。”
“要不我們現在開門出去,你也推我一次。”
“我可做不出來。”
喬義哲輕哼一聲,走到卧室門口做出一個請的手勢,“我要睡覺。”
鄭毅不情不願地去了客廳,“你都睡一天了還沒睡夠,我去給你買晚飯和止咳糖漿,你吃了藥再睡。”
大概是之前吃了糖葫蘆的緣故,喬義哲竟然真覺得有點餓,他一躺到床上,咳嗽就嚴重到止不住,隻能靠着床頭做起身,百無聊賴地看書。
這個狀态發展下去,明天也要請假了。
正想東想西,手機就響了。
喬義哲一看到屏幕上亮着周沐仁三個字就是一怔,悲傷的情緒在心裡漫溢開來,比身體的不适還要難忍,“你好。”
“義哲。”
那邊隻是輕輕叫了他一聲,喬義哲就莫名心酸。
兩個人沉默了不知多久,周沐仁才讪笑着說了句,“我以為你不會接我電話。”
他的确不想接他電話。
可從分手到現在,他居然一次都沒有拒接過他的電話。
喬義哲忍不住一陣咳嗽,隻好把手機捂在被子上擋住聲音。
周沐仁還是隐約聽到了,“你感冒怎麼這麼嚴重,要不要去醫院?”
“在家休息了一天已經好多了。”
“換季這麼久,怎麼會突然感冒呢?”
喬義哲啞口無言,總不能讓他說他是被鄭毅傳染的吧。
所以他就沒說話。
周沐仁等了一會,輕輕歎了一口氣,“義哲,你沒畫完的那幅畫,還想繼續畫下去嗎?”
喬義哲攥着手機,盡力控制自己回話的語氣,“大概是畫不下去了。”
周沐仁難過地低下頭,好半天才又說了句,“要是我說我想要來做個紀念,你能畫完嗎?”
喬義哲無奈地一聲輕歎,“照片已經不在了,所以,畫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