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我很想你
有些不明情況的人附和稱是。
尤其是某些想方設法打聽到傅铮消息,頭一次出現在這裡想要找機會攀關系的人。
路長空以為傅铮會發火,誰知傅铮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出聲問,“那你覺得,誰配得上我?”
那人沒想到傅铮會理他,欣喜之情溢于言表,脫口而出,“當然是楚小姐!”
傅铮不動聲色,掃視他身邊幾人,沉聲問,“你們都這麼覺得?”
幾人對視一眼,相繼點頭。
傅铮坐在陰影中,表情晦暗不明,他幽幽地晃着酒杯,沉默許久。
那人還沒意識到什麼,說,“想必傅先生跟楚小姐好事将近了吧?”
“哐――”
猛地一聲巨響。
傅铮忽然一腳把面前的桌子踹翻。
上面擺的酒嘩啦嘩啦碎了一地,液體四濺。
他臉色陰沉,眉頭壓得極低,二話不說,把酒杯一扔,大步離去。
那人吓了一跳,呆呆地看着傅铮的背影,一直到門關了嘴巴還沒合上。
他身邊幾人也都面色一白,噤聲不語。
包廂内頓時死一般的靜。
其他人面面相觑。
連在另一邊打牌的幾個人都看過來,不敢再摸牌,一臉探究的表情,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你們繼續。”
江暮打破了一室的甯靜,他說完立刻跟上去。
另一包廂中。
“别生氣,他們什麼都不了解,不必跟他們計較。”
傅铮端着酒杯,看着杯壁上映出的自己,嘴角流露出一絲苦澀,沉聲說,“我不是生他們的氣,我是生自己的氣。”
他們為何會那樣以為?
自然是因為他的行為舉動,給了他們那樣的錯覺。
傅铮想到有一次溫涼跟朋友吃飯的時候,遇到他和朋友們還有楚思宜。
路長空起頭讓溫涼喊楚思宜二嫂,給楚思宜敬酒。
他沒有阻攔,甚至默許,甚至親自開口對溫涼施壓。
和溫涼結婚三周年,但除了長空道歉那次,他從未帶溫涼見過朋友。
甚至他跟溫涼在外面碰見朋友,他還要欲蓋彌彰的介紹溫涼是他妹妹。
他在朋友面前,從未承認過溫涼的身份。
所以,他們瞧不起溫涼,不過是為了讨好他,順應他的态度。
越想下去,傅铮的兇口越是酸澀的厲害。
這三年内他讓溫涼受了太多的委屈。
就像溫涼角所言,他說過太多的對不起。
明知道她委屈,卻還要繼續委屈她,隻因為她懂事乖巧。
忍了一次又一次,終于,他徹底寒了她的心,她的忍耐到了極限。
她不再忍耐了。
傅铮把酒杯貼到嘴邊,一飲而盡,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江暮勸他,“你才剛出院,别喝了。”
最近幾次,傅铮來找他喝酒,皆是因為和溫涼之間出了問題。
甚至他以前從不抽煙,而現在卻跟個老煙槍沒什麼區别。
江暮一早就知道,傅铮薄情又重情。
所以,他這輩子栽在溫涼身上了!
傅铮一意孤行,“我沒事。”
江暮看着傅铮的樣子,說道,“你明明還是喜歡她的,就應該再争取一次,不管你因為什麼退縮,但是我還是希望你想清楚,不要讓自己後悔一輩子。”
傅铮又想到了最近讓他輾轉反側的那件事,一杯一杯的酒喝的越發頻繁。
江暮:“……”
合着他對傅铮來說就是個陪酒的!
江暮勸不住,看傅铮已經喝了不少,遲疑了一下,出去撥通了溫涼的号碼。
彼時的溫涼,正在奧斯陸機場候機廳,等待前往特羅姆瑟的飛機。
她看到江暮來電,看了唐詩詩和朱凡一眼,起身走到窗邊接通電話。
“喂,江暮?什麼事?”
“阿铮在喝酒。”
聽到那人的名字,溫涼的心跳漏了半拍,“什麼意思?”
他喝酒和她有什麼關系?
“他剛出院,還在吃藥,不能喝酒,我勸不住他。”
“你是想讓我勸他嗎?連你都勸不住他,我想我更不可能,他不會聽我的。”
“先不論管不管用,好歹試一下,他是為了救你才受那麼重的傷,你應該也不想看到他傷情反複,不治身亡吧?”
雖然應該到不了不治身亡的地步。
溫涼皺了皺眉,猶豫了一下,“那好吧,你把電話給他。”
“嗯。”
江暮回到包廂,看傅铮拿起酒杯正要喝下去,一把攔住他的手腕,“先别喝了!”
傅铮皺着眉頭看他。
江暮把手機遞過去,“你的電話。”
他好像沒聽到電話鈴聲?
傅铮雙眼已經有些迷離,将信将疑的接過手機,“喂?”
他吐字的氣息有些不穩,溫涼一聽就知道他喝酒了。
她穩着情緒,“傅铮?”
聽到熟悉的聲音,傅铮渾身一震,坐直身體,眼裡有了光亮,恍惚在做夢一般,“阿涼?”
“是我。”
“你……你找我有什麼事嗎?”他的聲音特别輕,仿佛聲音一大就會把夢驚醒一般。
“你在喝酒?”
傅铮立刻把手裡的酒杯放下,“沒有啊。”
溫涼眸色閃了閃,淡聲道,“你沒有必要騙我,你如果因為喝酒導緻傷情反複,重新入院,到時候難受的是你自己,你如果不在意,那就繼續喝吧,反正你有錢,醫院都是你家的,在醫院裡住多久都沒問題。”
“對不起,阿涼,我不喝了。”
被溫涼戳穿,傅铮有些心虛,把酒杯推的遠遠的,輕聲呢喃,“謝謝你關心我,阿涼我很開心,哪怕是騙我,我都覺得開心,我以為你不會再理我了……”
聽到這一番話,溫涼心裡一股子酸酸澀澀爬上心尖兒。
她深吸一口氣,一聲不吭直接挂掉了電話。
明知傅铮最會演戲,他的話不能信,溫涼心裡卻不知不覺的松動。
不過,既然她已經決定放下,最好的解決辦法是,不去聽。
那樣她就不會心軟。
“阿涼,我真是不想跟你離婚,可我知道,我留不住你,我傷你太深……甚至連開口留你的勇氣都沒有……你走的這幾天,我都睡不着,我很想你,阿涼……”
回應他的,是挂斷的嘟嘟聲。
傅铮閉了閉眼,嘴裡苦澀無比。
他終于鼓起勇氣,說出這些。
可她卻聽不到,也已經不願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