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把脈

　　  但是他卻聽笙嬤嬤說，楚蓁極有可能是被人下了毒。

　　  難怪她今晚有些瘋瘋癲癲的，一點兒都不像平常的她，那個冷靜而又疏離的楚蓁。

　　  “你有這份心，母後很高興。”

　　  常嵐鬱眼底閃過一絲欣慰，旋即又道：“不過……還得讓林太醫把一把脈。”

　　  說完，站在笙嬤嬤後面的林太醫便心領神會地朝兩人行了一個禮，然後提著藥箱上前為楚蓁把脈。

　　  而被許多雙眼睛緊緊盯著的楚蓁不由覺得有些好笑，但是疑惑更多一些。

　　  她總覺得這其中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且牽扯的，不隻是楚陸兩家，還有……

　　  想到憫妃那悲戚的笑容，還有聞衛身不由己的話，她忽然覺得真相並沒有那麽可怕。

　　  可怕的是，自己活得這麽不清不楚。

　　  “林太醫，她可有大礙？”

　　  常嵐鬱忍不住上前問道，老者那鎖眉深思的樣子，委實叫她有些心驚肉跳。

　　  林太醫聽見這話，略顯疑慮地看了楚蓁一眼，隨後起身對女人拱了拱手道：“皇後娘娘，可否讓微臣單獨和這位姑娘談一談。”

　　  “這……”

　　  常嵐鬱下意識看向那榻上的少女，一個眼神交匯後，隻好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好吧。”

　　  片刻後。

　　  偏殿內隻剩下林太醫與她一人。

　　  “林太醫。”

　　  楚蓁擡頭微笑道：“有什麽話，可否寫在紙上？”

　　  這屋頂上，還有許多個聽牆角的死士，真是到哪兒都不自在。

　　  聽到這話，林太醫起初隻是愣了半響，隨後拱手道了一聲‘是’，便轉身將筆墨與宣紙取出。

　　  將要問的問題寫在紙上，然後遞給對方。

　　  楚蓁擡手接過宣紙，低眸打量了片刻後，便淡笑道：“林太醫，這個世界上的奇聞怪事多了去了，你隻需將結果告訴皇後娘娘即可。”

　　  “這……”

　　  林太醫有些遲疑地看著她。

　　  緊接著又聽見少女說：“你對皇後娘娘的忠誠，楚蓁看在眼裡，想必林太醫也是一個聰明人，定不會將此事說出去的，對麽？”

　　  當時皇後第一時間的反應，是叫林太醫，想必此人早已是她的心腹。

　　  聽到這耐人尋味的話，林太醫有些汗顏地連聲應下：“楚姑娘說的是，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微臣絕對不會讓第三個人知道的。”

　　  “那就好。”

　　  楚蓁微微一笑，“那就有勞太醫，去和皇後娘娘複命了。”

　　  “是，微臣告退。”

　　  林太醫恭敬地行了一個禮，提著藥箱轉身退下。

　　  沒過多久，殿外的眾人便匆匆走了進來，臉上的輕松之色，定是因為林太醫的那句並無大礙。

　　  隻是這酒……怎麽會喝出辣味呢？

　　  常嵐鬱還是覺得有些奇怪，便忍不住又問了問。

　　  楚蓁聽完，不由乾笑道：“也許是民女喝不了這種酒吧。”

　　  “也是。”

　　  常嵐鬱半信半疑地點了點頭，“本宮先前也喝不慣桃花酒，聽太醫說，這是本宮的體質在排斥此酒。”

　　  楚蓁又笑道：“那定是如此了，興許是民女在宴席上喝了許多冰水，這才緩解了此症。”

　　  那毒雖然對她沒什麽作用，但是喝完後之後總會有些不適，比如極度口渴。

　　  若是之前沒灌那麽多水，現在怕是連話都說不出了。

　　  “你沒事就好。”

　　  常嵐鬱微微松了一口氣，隨後又不放心地說：“日後你就隨本宮一起用膳，免得有一天真的被歹人盯上，那——”

　　  “娘娘放心吧。”

　　  楚蓁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民女日後就和娘娘一同用膳便是。”

　　  之前都是旁的宮女伺候她的飲食起居，但是和皇後一同用膳就不一樣了，那吃下去的東西，幾乎沒有被下毒的可能。

　　  一旁的秦卓言見狀，不由直直地盯著楚蓁那淡雅恬靜的微笑，陷入了自己的深思中。

　　  而這一幕，則是被存在感極低的笙嬤嬤收入眼底。

　　  她沉默了半響後，便對面前的女人說：“娘娘，天色不早了，先送楚姑娘回寢殿歇息吧，這偏殿的榻子小，哪是安寢的地方？”

　　  “嬤嬤說的對。”

　　  常嵐鬱看著榻上的少女，“好不容易將你接到跟前，怎麽能讓你睡在偏殿？”

　　  雖然知道她很快就會離開自己，但是她還是想自私一回，去彌補這十六年來未能給予她的一切。

　　  “娘娘厚愛。”

　　  楚蓁起身朝女人行了一個禮，“楚蓁感激不盡。”

　　  雖然她們不並相識，但是不得不說，她幫了自己很多很多。

　　  她從未想過，在失去親人之後，還能得到似親人一般溫暖的愛護。

　　  “傻孩子。”

　　  常嵐鬱看著她柔柔弱弱的樣子，不由有些心疼，想要伸手道一句心疼，也在百般蹉跎之下放棄了。

　　  她終究還是沒有那個勇氣說出一切。

　　  那個真相，或許對於楚蓁來說，是殘忍的，也是一種負擔和包袱。

　　  若是不說……

　　  她也許還能用這種尊敬的目光看著自己，而不是……厭惡和憎恨。

　　  “娘娘？”

　　  楚蓁疑惑地歪了歪頭，不明白她為什麽一直盯著自己。

　　  常嵐鬱被這聲‘娘娘’喚回了神，隨後故作淡然地說：“本宮讓笙嬤嬤送你回寢殿吧。”

　　  說完，她便對身後的老嬤嬤囑咐了幾句，然後目送楚蓁離去。

　　  直到兩人徹底消失在她的視野中，常嵐鬱這才回過頭來，臉色的肅然也隨之畢露。

　　  “言兒。”

　　  女人清冷而又莊嚴的聲音忽然響起，“你今日為何遲到？”

　　  這還是第一次，但必須是最後一次。

　　  “母後恕罪。”

　　  秦卓言臉色淡然地拱手，“今日兒臣在禦花園巧遇楚蓁和十弟，本想與他們一同赴宴，誰知十弟拉人也沒個輕重，將楚蓁的手腕攥出了淤青，兒臣便回昀陽宮取藥。”

　　  常嵐鬱面色沉沉地說：“就算取藥，也應當來得及。”

　　  “是。”

　　  秦卓言沒有擡頭，“確實來得及，但是兒臣忽然發現了一個不太妙的征兆。”

　　  聞言，常嵐鬱不由蹙起了眉頭。

　　  “什麽征兆？”

　　  “十弟他……”

　　  秦卓言微微一歎，“似乎對楚蓁動情了。”

　　  此話一出，常嵐鬱整個人猶如晴空霹靂一般，頓時僵在了原地。

　　  這哪是不太妙的征兆，這是絕對不能發生的事情！

　　  她就算是死，也不能讓楚蓁嫁給秦家人！！

　　  “母後？”

　　  秦卓言蹙著眉頭看她，見她臉色不對，便又喚了一聲：“您沒事吧？”

　　  雖然此事不妙，但還是有扭轉的餘地。

　　  楚蓁現在不僅對十弟避而遠之，連同對他都沒有什麽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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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