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得看不出原來的顔色，即使隔着三步遠，也能聞到他身上的異味。

　　九皇叔在這些人沖過來時，就寒着臉不說話，眉毛直接打成了結。

　　在一群髒漢子面前，有潔癖的男人傷不起。

　　“起來吧。”鳳輕瑤雖然有滿肚子的疑問，可也沒有直接問出來，讓李則帶路，她要參觀這練兵的地方，也要見見她的兵，讓她的兵明白誰是主子。

　　鳳輕瑤能進入山谷，本身就是實力的代表，李則沒有為難鳳輕瑤，當下引着她四處轉悠。

　　“本王在這裡等你。”九皇叔不用想也知道，這群私兵生活的地方，有多糟糕。

　　“我也不去了。”暄少奇純粹是為了避嫌，鳳輕瑤也不勉強，一個人到處轉。

　　她知道當兵訓練很苦，更不用提偷偷摸摸的練私兵，可她實在沒想到，這些私兵竟然這麼慘。

　　居住的地方隻有山洞，昏暗、潮濕、沒有陽光，一個洞裡擠了上百人，在洞口就能聞到那刺鼻的味道。

　　其他的兵，雖然不像之前所見，穿得破破爛爛，可也沒有一個身上穿着幹淨的衣服，那臉自是不用提了，鳳輕瑤一眼看過去，全是黑的......

　　看到她時，大部分人都是冷漠無神，看了一眼就别過頭，就像是被關押許久的犯人，沒有半點活力。

　　鳳輕瑤心頭一涼，為自己手上的這支兵擔憂。

　　“将士們就吃這個？”鳳輕瑤指着地上的黑糧和野菜，再看那像是幾百年都沒有洗過的鍋，差點吐了出來。

　　她十多萬兩銀子，就變成這樣的？

　　别說肉了，連油腥都沒有一點，這怎麼有體力訓練？這群私兵可是半大的孩子呀，十七八歲，正值能吃的年紀。

　　“回姑娘的話，我們一直是這樣過來的。”李則低下頭說道。

　　“多少年了？”

　　“五年。”

　　“五年？原本有多少人，現在有多少人？”鳳輕瑤的心拔涼拔涼的，翟老爺子這是給她私兵還是給她找麻煩，這樣的兵她要來幹嘛？

　　李則道：“最初隻有幾百人，後來陸陸續續加入，最多的時候有兩萬人。”都是一群孤兒，或者叫花子，和餓死相比，現在已經很好了。

　　“現在呢？還剩多少人？”鳳輕瑤吸了口氣，告訴自己要冷靜。

　　她費了那麼多心思，弄來的私兵，可不能是渣。

　　李則道：“一萬人。”

　　鳳輕瑤驚呼：“什麼？隻剩下一萬人？其他的人全死了？”期望越高失望越高，鳳輕瑤懷疑，她接手的到底是個什麼。

　　“沒有，五年隻死過一千人。”李則猶豫片刻才道。

　　“那剩下的九千人呢？”鳳輕瑤看着李則，目光如炬，不容他退縮。

　　她就說嘛，翟老爺子怎麼會把兵練成這個樣子，就這樣一個月還要花她十來萬兩銀子，她會哭死......她不是開善堂的，沒那麼多銀子養閑人，就算養也不會養在這裡，她會光明正大的養，然後賺個好名聲。

　　“這個......”

　　鳳輕瑤不耐煩地打斷：“說......”

　　“鳳姑娘，請别為難屬下，屬下不能說。”李則面露難色。

　　“李将軍，你别忘了，我現在是你的主子，你拿我的銀子，有事還要瞞我？”鳳輕瑤面如寒霜，李則急得滿頭大汗，就在此時，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鳳姑娘，你别為難李将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