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在那之前,别讓别的女人碰你
幾秒後,顧深回頭,保持着手機貼在耳邊的動作。
身後的門被克制地打開一條縫兒,白芥一從裡面探出頭來。
兩人視線正好撞上,許是沒想到他就站在門口,白芥一表情愣住。
幾分鐘前,在一樓叫梯的人是白芥一。
她今天正好沒戲,肖哥原本給她安排了形體培訓課,她翹了。
在家待了一整天,做什麼都覺得煩,沒法集中注意力。
她就想知道一件事,顧深到底是不是病了……
以前顧深是她經紀人的時候,大多數時間都是顧深在照顧她。
他那人做事面面俱到,腦子也夠聰明,在照顧她的這件事上,從來沒疏忽過。
白芥一曾以為她永遠不需要擔心他,直到有一次,顧深發燒超過三十八度,自己竟然渾然不知,還像平時那樣陪她走了一整天的通告,後來晚上她将他摁在床上,才警覺他渾身滾燙。
她緊張極了,問他怎麼這麼燙,是不是發燒了,那男人卻像沒事人似的笑了笑,扶着她腰,說有可能,還說難怪今天覺得有點暈。
他甚至還很禽獸地做完了接下來的事,才被白芥一開車送去醫院挂急診。
那時白芥一才知道,他不是對什麼事都細心。
他就隻是很愛她……
所以白芥一怕他生病。
茶幾的煙灰缸裡多了兩顆摁滅的煙蒂,煙灰撒出來幾點。
她想出假裝顧客打電話去夜點的主意。
後來果真被她套出來了,顧深這幾天不僅在沈夕夕那兒請假了,并且,也沒在夜點出現。
這肯定是病了啊。
多半還是起不來床的那種重病,不然不可能連請這麼多天。
顧深現在住的公寓,是他們之前一起住過的那棟,曾經錄入過她的指紋。
不過也不确定有沒有被删掉。
剛剛,她在他家門口杵了有三分鐘。
猶豫要不要敲門。
她是這樣打算的,如果顧深病的起不來床,或者直接暈在家裡,那她敲門也沒用。
還不如直接進去照顧他到晚上,然後再離開。
神不知鬼不覺。
以免兩人見了面尴尬。
可這樣做有一個弊端,如果她指紋被删掉了打不開門,會更尴尬。
後來一個畫面躍入腦海,是另一個女人在房間裡照顧顧深的景象。
想到這個可能性的瞬間,她手指直接摁上指紋鎖的感應區。
決定做的特别快!
然後系統提示音響起,門應聲打開,不僅如此,顧深就站在門口,看着也是剛回來的樣子。
分手好幾年了,還用自己指紋打開前男友家密碼鎖,重要的是還被抓了個正着!
白芥一窘得厲害。
等反應過來,她快速收回腦袋打算直接走掉,可不等她完成這一系列動作,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撐住門邊,下一秒,門在她身前拉開,顧深站在那兒,個子很高,很有壓迫感,屋子裡的陽光從他身後洩露,全落在她身上,躲也沒處躲。
“……”
“……”
白芥一指紋解鎖是沖動,顧深開門也同樣是沖動。
已經有好多年,他獨自一人待在家裡的情況下,沒人能用指紋解鎖他房門,所以剛剛那一下,讓他恍惚間有種回到以前的感覺。
那時他家裡不像現在這樣冷清,沙發上總是散落着白芥一喝多了酒後脫完就随手扔下的衣服。
兩人相視無言,就這麼怔了有三分鐘時間,白芥一頓着表情首先開口,“你、沒病?”
本來是句關心的話,但從白芥一口中說出來、怎麼聽都像在罵人。
顧深倒明白她的意思,同時,也從剛剛的錯覺中清醒。
他眸光消無聲息地暗下,松開搭在門邊的手,指尖的煙已經燃滅,一長截煙灰簌簌落下。
他随手将其扔進門外的垃圾桶,看一眼手機,剛剛的通話顯示已經結束。
沈夕夕從電話裡聽到白芥一的聲音,立刻就挂了電話。
顧深摁了摁太陽穴。
有些過分懂事了。
裴氏那邊的事,他的還沒來得及說謝。
他回身進屋,沒說讓她進來或者不讓。
重新咬一顆煙,順手打開客廳的空氣淨化系統。
“沒病,是私事請假。”
白芥一站在門口,看着他背影。
她這人有骨氣,沒進去。
“什麼私事,”她問。
顧深點上那根煙,坐回沙發上,長腿敞着,手肘搭在膝蓋上。
看着是很随意的坐姿,但視線沒看她,“不方便說。”
可白芥一卻看到了被他扔在玄關邊櫃上的機票票根,跟着瞳孔一縮。
那是華國到m國的航班。
淨化系統平穩運作,超靜音模式依然能聽到舒緩的嗡聲。
氣流将男人吐出的煙吸走,白芥一垂在身側的手捏了捏。
兩個人的呼吸頻率漸漸重疊。
“我……”白芥一提一口氣,“等《深宮》開播,我會說出當年真相,還你清白。”
她話音落地的同時,一直以纨绔姿态掩飾自己的顧深頓了一下,掀眸與她對視。
說出當年真相,就等同于向所有人承認那些照片裡的女主人公就是她。
這是顧深第一個想到的。
“别胡鬧,”顧深語氣很冷,态度絕對算不上好,“沒意義……”
“有!”白芥一打斷,直白地看着他,“有意義。”
他們現在不能在一起,就是因為當年那件事、所有粉絲都認定是他出軌。
而如果她公開當年真相,名譽或許會受損,粉絲們或許也會因為她這些年躲在顧深身後隐瞞真相而對她失望,但……他們說不定還能重新開始。
哪怕隻有一絲希望,對她來說也太重要了。
值得冒險。
那眼神很執拗,顧深有些敗給她,歎息一聲,語氣軟了下來,“真沒意義,都過去了。”
白芥一知道他擔心的是什麼,沒再跟他進行無意義的争辯。
退出玄關,顧深知道她要走了。
想起之前成功氣到她的畫面,轉身後,白芥一還是又說了一句,“給我點時間,在那之前,别讓别的女人碰你,行不行。”
近乎卑微的請求,是從前的白芥一從不會有的語氣。
但顧深依然沒松口。
“說不好,”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