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裴玄來了!
裴玄的車子停在蛋糕店外的外帶車道,他沒下車,一會兒等點心準備好,蛋糕店的員工會幫他送到車上來。
男人安靜地坐在車裡,駕駛室的位置,一隻手随意搭在方向盤上。
他戴着墨鏡。
最近在外面經常會有人認出他來。
同沈夕夕一起出行時,他很樂意被人認出,但獨自的時候,這就是一件沒有任何好處的麻煩事。
墨鏡之後,眸光落向何處并不知曉,但表情是放松的。
他在想誰呢?
副駕駛上放着兩隻具有保溫功能的包裝袋,一隻裝熱物,一隻裝涼物。
吩咐陸博文特意去準備的,很高級的暖色調。
他太太喜歡。
現在時間15:20,取上東西後開車往劇組去,太太正好能拍完今天的戲份。
思前想後,這次殺青後,剩下兩個半月的孕期,他還是要把太太藏在家裡,在他眼皮子底下護着他才放心。
然後就在他做出這個決定的同時,手機響了。
來電顯示是“寶貝”兩個字。
手機貼到耳邊,他接起電話……
蛋糕店的店員拎着十分精美的禮品盒從裡面出來,熱飲品的袋子還往外冒着芳香的白氣。
看見外帶車道上停的車子,店員露出八顆牙齒,準備好最得體的禮貌笑容。
往前走。
就當離車子還剩幾步距離的時候,店員已經擡起手裡的袋子,沖向駕駛室車窗的位置正要彎身,下一秒,油門一踩到底的動作帶動着引擎的轟鳴音徒然炸響!
店員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車子以極快的速度從眼前開走。
看一眼手上已經付過錢的點心袋子,“先生……”
車子開走的那一刹那,店員如慢鏡頭般地看到了駕駛室裡男人的側臉,握着方向盤的骨節泛起清晰的青白色,側頸繃起一條極明顯的經脈――
江楚星第一次給他“老公”打電話,卻是在這種情況下。
他以為自己是假公濟私,但最後一整通電話裡,他腦子想得都隻是沈夕夕的事。
他讓她躺在自己腿上,手一直扶着她肩膀,幫她穩住身形,她身下的戲服越來越潮濕,把他全球限量版的裙子染上大片皿漬。
他都沒在意。
電話挂斷,他怔愣一秒平複心情,而後趕緊沖向駕駛室裡的寇澤凱。
“去中心醫院!裴總說會有人在停車場接應我們!!”
“好!”寇澤凱直接超速了幾輛車子,視線飛快地看一眼後視鏡裡,沈夕夕那張小臉慘白如紙,仿佛已經沒有生機。
“夕姐!再堅持堅持,千萬别睡!”趙小桃不停跟沈夕夕說話。
趙小桃不懂醫術,但她看電視劇裡總是這麼演。
而她确實也說對了,此刻沈夕夕兩頰黏的全是碎發,緊閉着雙眼,但她一直在堅持,以一種常人根本無法想象的意志力。
堅持的時間越久,她的機會就越大,這是她此時此刻唯一能為寶寶做的急救!
這種疼痛院超出正常生産的十倍不止,她是死過一次的人,但此刻疼痛甚至比前世她被人亂棍打死時還要強烈。
平時水潤的嘴唇被她咬住一道道皿蔺子。
觸目驚心。
看着她這樣,全車人的心都跟着揪了起來。
可沈夕夕意識已經開始模糊,她不知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依然完全沒有時間概念,聽不到周圍任何聲音。
她不知何時睜開了眼,但眼前模糊的視野一點一點縮小,她好像看到穿着白花花制服的醫護人員,人影在眼前不停的晃,有人把她抱起來了,那人肩膀很寬,手臂結實有力。
他懷抱裡特别溫暖。
沈夕夕縮着身子,她現在渾身冷得像掉進冰窟,正需要這種溫暖。
好舒服……
最終視野縮成腦海裡的一個亮點,就像老舊的電視機突然斷電。
“啪――”的一下,捂着小腹的手無力地往下掉,她徹底……失去所有意識!!
“夕夕……”
“夕夕!!”
**
距離沈夕夕被送進手術室已經過去三個小時,在這三個小時裡,網上炸鍋了。
事發突然,等顧深開始公關的時候,沈夕夕出事被送到醫院的消息已經在網上走漏風聲。
甚至有人拍到了她被擡上醫院擔架的照片,當時現場一片慌亂,也不知照片到底是被誰拍下來的。
大多數網友都在為沈夕夕揪心,但網絡世界,總是各種聲音混雜在一起的。
有人在聲讨劇組,有人聲讨拍照片的人,那麼自然,也有覺得沈夕夕自己的責任最大。
【知道自己肚子大了還去劇組拍戲??錢不是這麼賺的啊!】
【這簡直是對孩子不負責任!我要是懷孕了絕對不會做這麼危險的事!】
【樓上的你們又知道了?誰都不想自己孩子出事好吧?】
【既然不想就不該拍戲啊,說白了還是更在乎流量!】
【都嫁那麼有錢的老公了,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拼個什麼勁,乖乖當個闊太不好?】
【我看懸了,這麼多人出動把她送到醫院,這孩子肯定保不住了。】
【七個多月如果孩子沒了,以後怕别不能生育了吧?】
【天呐!真的假的?!】
閑言碎語永遠是殺人的利器。.Zx.
裴氏封鎖了手術室所在的整個樓層,保證沒有任何無關人員能上來,沒有任何人可以打擾到這場手術的進行。
不停有專家、醫生,穿着最專業的手術服務、推着各種各樣先進的精密儀器、進手術室支援。
他們有的剛下車,有的是剛下飛機,都是從國内各大醫院趕過來的頂尖人士。
陸博文按照總裁的吩咐做完這一切,跟着最後一批醫生,從電梯裡出來。
走廊裡站了不少人,有劇組的人,江楚星他們,有保镖,有裴氏的人,還有醫護人員。
但整個走廊卻出其靜谧,氣氛冷清又空曠。
手術室大門緊閉,代表手術仍在進行的紅色手術燈發出刺眼的光。
陸博文找到了他家總裁。
此刻,裴玄坐在最靠近大門的椅子上,手肘撐着膝蓋。
據一直守在旁邊的保镖說,這期間,他家總裁從未離開那個位置。
長椅上的男人一言不發,渾身被一種極低的氣壓籠罩着。
他眼睛裡有不顧一切、玉石俱焚的狠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