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頻 都市言情 懷崽以後,我被迫嫁給瘋批大佬鹿之绫薄妄

第160章 她替他泡腳

  她則給自己搬了張小椅子。

  把門一關,鹿之绫走過去把泡腳桶的電源插上,然後拿出一個中藥包。

  本來怕他跪太久傷膝蓋,她特地問秦醫生拿的中藥包以防萬一可以泡泡,沒想到還真能派上用場。

  薄妄一言不發地坐着,着她一通忙碌後在桶邊坐下來。

  鹿之绫把藥包扔進桶裡,卷起袖子把手伸進去試了試水溫,然後擡眸他。

  “……”

  這回,薄妄自己提起了褲腿,把一雙腳放進顔色變深的桶裡。

  一股暖熱從腳心直沖上來,緩解掉部分的疼痛。

  鹿之绫伸出手,一隻手放在他的膝蓋上,一隻手捏住他的小腿肚慢慢揉捏,完全憑着零碎的記憶,“我小時候見我奶奶給我爺爺這麼捏過,我試一下,如果你覺得疼我就停下。”

  “……”

  薄妄坐在那裡不說話,隻是着她。

  鹿之绫手勁溫柔地替他按着,聽他的呼吸漸漸趨向穩定,手指便在他的膝蓋上也摁起來。

  她連力道都是軟綿綿的。

  像一團雲滾在他被熱氣包裹的膝蓋上。

  她專注而認真地摁着,用指關節輕輕摁進他緊繃的腿肚,由下至上按着。

  忽然,她的下巴被人擡起。

  鹿之绫有些莫名過去。

  薄妄單手托着她的下巴,英俊的臉上稍稍恢複一些皿色,他低眸凝視着她的臉,像是第一次認識她一樣,細細地打量着、探究着,試圖從在她身上出些什麼來。

  他的眼,像夜裡的雲,裹挾着風在黑暗裡翻湧。

  似平靜,卻又驚心動魄。

  “怎麼了?”她停下給他揉摁的動作,“我按得不好?”

  不是。

  是太好了。

  好到他都覺得假。

  這麼一塊美好的餡餅,偏偏砸中他的頭,他憑什麼?

  薄妄深深地盯着她,視線在她白皙嬌嫩的臉上遊走,她長睫卷翹的弧度,她眼中瞳孔的細節,她嘴唇的顔色……

  他伸出手,将她額前的發往旁邊撥了撥。

  動作溫柔而小心翼翼。

  “怎麼這麼我?”

  鹿之绫不明所以。

  “就。”

  他什麼都沒做,手就這麼放下來,按在床上,人往後慵懶地仰了仰。

  鹿之绫低下頭繼續替他摁着腿,道,“你腿有這個毛病,以後要忌冷,更不能跪,還有冬天都要注意。”

  “你盯着不就行了。”

  薄妄道。

  反正她這麼愛操心,以後也不用他記這些禁忌。

  “……”

  她又不可能一直在他身邊。

  鹿之绫暗暗想着,她抿了抿唇,問道,“你是什麼時候有這毛病的?”

  “不記得了,好像一直有。”

  薄妄随意地道,他早想不起來第一次痛是什麼時候。

  聽着這話,鹿之绫的目光頓了頓,擡起臉向他,“該不會你小時候在屠宰場時就……”

  薄妄着她,難得回頭想了想,“我跟條狗一樣在籠子裡睡了幾年,風霜雨雪都在裡邊,毛病可不止這一樣。”

  那時候……腿應該也是疼的吧。

  忘了。

  “很難熬。”

  鹿之绫說的是個陳述句。

  她想起自己那個歲數,别說風霜雨雪,就是手上破個皮她都要和家人撒嬌上半天,讓大家抱她哄她才罷休。

  “還好。”

  薄妄不以為然地道,“人一旦賤到一定程度就特别耐活,你橋底下的流浪漢不也死不掉麼?”

  “……”

  鹿之绫都不知道怎麼說。

  房間裡太過安靜,水溫過燙,她的手被熱氣熏成桃粉色。

  聞着桶裡傳來沉沉的中藥氣味,她想了想,還是問出口,“屠宰場的那場火是你放的嗎?”

  薄妄低眸向她,眸色深得探究不出一絲喜怒。

  好久,他盯着她道,磁性的嗓音極沉,“是我,怕麼?我十歲就殺人了。”

  鹿之绫搖了搖頭。

  她從來沒覺得這件事上他有什麼錯,一個孩子受虐待到那種程度,還要求他能按什麼法律渠道來處理嗎?就算他能做到,對方也不會給他條件。

  見她眼底真的沒有一絲一毫的厭嫌和懼怕,薄妄的兇口無端跳得劇烈。

  鹿之绫坐到另一邊,換條腿給他摁。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聽到他的聲音從頭頂上方傳來。

  “不是我。”

  “……”

  她擡起眼。

  “就是電器短路造成的。”

  薄妄坐在那裡,單手按向自己的膝蓋,臉上沒有表情,輕描淡寫地道,“我那時候早就習慣了,怎麼會想逃?要不是火燒到籠子邊,我也不會跑。”

  這個答案比是他放的火還讓人震動。

  鹿之绫無法置信地向他,“習慣?”

  怎麼可能會習慣。

  “後來他們已經不用繩子牽我了,我也不跑,一到晚上我就乖乖回狗籠子睡覺。”

  “……”

  “跑?誰知道跑了我是不是連下水都吃不上。”薄妄想起那些過去,語氣有些自嘲。

  “……”

  鹿之绫聽得很不是滋味,她問他,“為什麼父親和奶奶都不知道?他們沒問過嗎?”

  他的腿有毛病,長輩們都不知道,據浮生偷聽來的,薄峥嵘甚至懷疑當年屠宰場的火是他放的。

  因為沒人和你一樣。

  所有人的情感都是多且可以轉移的,他們都有太多可以在意的人。

  不像她,她沒有親人、朋友,她的眼裡心裡隻容得下他一個人,隻有她願意問,願意聽。

  薄妄深深地盯着她,沒有回答。

  泡完腳,兩人躺到床上,鹿之绫沒有睡意,一會想薄妄的小時候,一會又想自己的小時候。

  黑暗中,薄妄拉過她的手橫放在床上。

  他蜷縮起身體靠過來,無聲地枕在她的細臂上。

  “……”

  鹿之绫怔了怔,轉眸向他。

  薄妄閉着眼,眉頭淺淺擰着,不知道是不是還在疼。

  他這樣的身體恐怕需要長期調理才行。

  這麼想着,她沒抽回自己的手,而是任由他枕着。

  片刻後,她清晰地聽到他的呼吸亂了一下節奏,大概是沒熬住疼痛。

  她擡起手,圈住他的脖子,輕輕拍他的肩膀,“晚安,薄妄。”

  薄妄一把将她摟進懷裡,緊緊抱住,雙臂用力地勒着她的背,仿佛這樣就能止住腿上的疼痛。

  鹿之绫有點不自在,但最後什麼都沒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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