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器攤主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他是個矮矮胖胖的人，一張黝黑的圓臉，笑起來非常和氣。

　　他吸著鼻子問道：「你們這賣的麻辣燙，到底是什麼吃食？怎麼這麼香？我都快饞出口水來了！」

　　季巧巧笑著指了指乾淨竹籃子裡備好的串串，道：「您喜歡吃什麼？就給您燙什麼吃，我請客。」

　　陶器攤主好奇的看著竹籃子裡穿好的食材，隨便指了一些，道：「就燙這些吧，一共十文錢？我付錢，不能白吃你們的。」

　　季巧巧剛要推辭，那陶器攤主就笑著說：「你們年輕人不懂這個規矩，開張第一單生意，怎麼能不收錢呢？就得收了錢，以後生意才會紅紅火火的啊！」

　　季巧巧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原來是這樣，我確實不懂這個，真是多謝您了！」

　　季林氏已經在那頭在煮東西了，沒一會兒，串串就煮好了。

　　季巧巧把這些串串放在粗瓷盤子裡，端給陶器攤主，說：「您坐在桌旁吃，桌子上有蘸料，可以澆一點在串串上。」

　　「好的好的！」陶器攤主付了十文錢，迫不及待的端著盤子坐到一張桌子前，用小勺子澆上一點點蘸料，拿起來就咬。

　　「好吃！這個真好吃！呼！辣！但是很香！真過癮啊！」陶器攤主一眨眼的功夫就吃完了盤子裡的串串。

　　他意猶未盡，端著盤子又去點了十文錢的。

　　季巧巧送了他三串素菜，他特別高興，一邊吃一邊連連誇讚。

　　因為這附近氣味太香，也因為陶器攤主吃的太開心的關係，沒一會兒，就有幾個過路人湊了過去，好奇的打量季巧巧他們賣的麻辣燙。

　　「麻辣燙是什麼東西啊？」

　　季巧巧笑著招呼說：「是好吃的東西，素菜一文錢一串，葷菜兩文錢一串，幾位大哥買幾串嘗嘗鮮啊。」

　　「也對，又不貴，我來嘗嘗。」

　　幾個人都走了過去，各自燙了幾串嘗嘗鮮。

　　這一嘗就不得了了，每個人都吃了二十幾串才停下來。

　　「老闆娘，你們這麻辣燙真好吃！我從來沒吃過這麼香辣的東西！」一個年紀大一點的食客對季林氏說道。

　　季林氏笑著說：「多謝誇獎，既然喜歡吃，以後就常來啊，我們每天都來賣的。」

　　靠著香飄半裡的真實力，當天，不到一個上午，季巧巧他們準備的全部食材就已經賣光了。

　　幾乎每個過來吃的人都忍不住吃了十五文到二十文的串串，有個客人還拎著食盒來，買走了五十串。

　　季巧巧專門負責數簽子、收錢、招呼客人、收拾碗盤，季林氏就專心的加炭和煮食材。

　　賀英朗跟姜家福幾乎啥也沒做，因為這是季巧巧要求的。

　　出發前，她就說明了，「賀大哥，姜大哥，我很感謝二位一直都在默默的幫我們的忙。不過這一次，除了陪我們過去，生意上的一切事情，希望兩位不要幫手。」

　　姜家福不理解，「為什麼啊？」

　　季巧巧說：「因為我想看看，憑我跟嬸嬸兩個人，能不能撐起這個買賣。兩位大哥可以幫我們一時，幫不了我們一世，人，總得要靠自己的。」

　　姜家福一愣，他跟季林氏交換了一個眼神，想說點什麼又咽了回去。

　　到最後，他什麼也沒說，隻是答應了會站在旁邊不幫忙。

　　穿好的串串全部賣光，季巧巧對著三個沒吃過癮的客人說道：「不好意思啊，今天是第一天開張，所以食材沒有準備足夠。幾位明天再來，明天我們會備上充足的食材，一定讓你們吃個夠。」

　　「好吧，那我們明天早點來！」

　　「對，我一大早就過來，當早飯吃！」

　　「大早上就吃這麼辣？」

　　「這有什麼？冷天兒就是要吃辣的！」

　　……

　　三個客人會了賬，嘻嘻哈哈的走遠了。

　　季巧巧走到季林氏的身邊，低聲問道：「嬸嬸，累不累？」

　　季林氏眉開眼笑，「不累！我一身都是勁兒！再說了，這麼快就賣光了，我根本沒感覺到累。」

　　季巧巧說：「我沒想到麻辣燙會這麼受歡迎，看來，明天得準備兩倍的食材了。」

　　季林氏趕緊點頭，「那咱們趕緊收了攤子，去菜市場買東西吧！」

　　「好。」季巧巧點點頭。

　　賀英朗跟姜家福這才走了出來，幫她們收拾好驢車。

　　去菜市場買了豬骨頭、豬肉、豬肝和豬下水，幾個人這才趕著驢車回村。

　　他們早上出來的早，村裡人並不知道他們出來幹什麼了。

　　等回去的時候，已經是晌午了，不少人看著驢車上的東西，忍不住問道：「季林氏，你們去做什麼了？還在賣熱湯嗎？可是河道已經修好了啊。」

　　季林氏含含糊糊的說道：「我們在城裡做買賣。」

　　「噢喲，這麼厲害的？」那人顯然很驚訝。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現在是臘月，田裡又沒有活兒。」季林氏笑著說道。

　　回到家裡，季巧巧她們也不能閑著，要立刻開始洗洗刷刷和準備第二天的食材。

　　季巧巧坐在那裡算了一下賬，對季林氏說：「我們今天一共賣了一千五百串素菜和五百串葷菜，一共是兩千五百文錢。我大緻算了一下，扣掉所有成本，我們可以賺到一千五百文左右。不過，這是今天的數目而已。」

　　季林氏不解的問道：「這是何意？」

　　季巧巧說：「雖然舊的竹籤子清洗乾淨可以繼續用，不過損耗還是很大的，所以我們每天都需要新的竹籤子。這個工作我們倆都做不了，姜大哥可以幫忙一兩天，但是長久做下來，我打算請人做。所以，這就需要一份工錢。」

　　季林氏點點頭，道：「這是應該的，哪能讓人家一直白幫我們做竹籤子？那，你想好找誰做這個事兒了嗎？還有，出多少工錢比較合適？」

　　季巧巧說：「隔壁張家這麼多年一直很照顧嬸嬸，我還是打算讓他們來做竹籤子。反正這又不是什麼技術活，張大叔跟張夏生都可以做。我想過了，每做一千根竹籤子，就給他們十五文錢。嬸嬸覺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