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和鵬兒一樣，喊我爺爺。」

　　蕭老爺子朝她伸出手：「天氣冷，你跟爺爺進屋子裡吃點心。」

　　月兒有些糾結：「鵬哥哥和我哥哥……」

　　小姑娘真惹人喜歡，那兩個臭小子將她一個人孤零零扔園子裡，她還要替他們著想。

　　她哥哥？

　　教鵬兒吐口水那小子吧？

　　雖然吐口水髒了點，看在他家孫子懂得關心他這個老人家的份上，他也不打算找那小子算賬了。

　　蕭老爺子牽著月兒冰冷的小手：「男孩子皮，在園子哪個角落瘋玩呢，敢將月兒丟在一邊，咱們不理他們……」

　　冬日的天氣，天色黑得早。

　　夜染泡了一個熱水澡出來，天色已經很暗了！

　　她剛要喊外邊等著的一個婆子，讓她帶著去東苑找星兒月兒，見蕭素荷抱著一件棉袍，怯生生站在屋檐下。

　　「我，我將你衣裳弄髒了，來給你送衣裳。」

　　見夜染已經穿上了乾淨的袍子，她難為情道：「你的袍子，我洗了，烤乾明天一早送來。」

　　夜染有些懵：「你回去洗衣裳去了？沒泡澡？這麼冷的天，你掉泥塘裡，該用熱水泡泡澡驅寒。」

　　「不怕的……」

　　話沒說完，她狠狠打了個噴嚏。

　　她掉進淤泥裡沒泡澡，又站在風口說話，不打噴嚏才怪，服侍的婆子將洗澡水端出來，夜染忙將她引進屋。

　　蕭府下人有備著熱騰騰的茶擱在壺裡，夜染給她沏了一杯茶。

　　「我剛剛替你出頭，你怎麼跑了？你是蕭府的人吧？幹嗎讓那個什麼雁兒一個外人欺負你？」

　　「我爹和三哥不會幫著我，鬧起來隻會沒臉。」

　　蕭素荷往椅子裡縮了縮，喝下一口熱茶，才鼓起勇氣道：「我出嫁沒兩個月，便被夫家休回了蕭家，我替蕭家丟臉……」

　　夜染奇怪道：「你夫家為什麼要休你？」

　　「我沒嫁過去時，他和他家表妹好上了，我一過門，他表妹已經懷上了他的骨肉。」

　　蕭素荷似乎不願意擔這樁傷心事，低垂著頭：「他表妹害我，說我偷了傳家寶，手腳不幹凈，我被休了……」

　　「這事兒又不是你的錯，你為什麼要擡不起頭來？」

　　夜染被她的邏輯打敗了，怒其不爭：「他跟你有婚約，卻跟她表妹鬼鬼祟祟，暗通款曲了。你沒錯處，他卻縱著她表妹誣陷你偷東西，說你手腳不幹凈，將你休回蕭家來。他就是個渣男，這種男人不要也罷，你沒有錯，不用擡不起頭來，也不用為了這個受人欺負……」

　　還是第一次，有人說她沒有錯。

　　蕭素荷擡起頭來，眼睛亮了些。

　　但是想到她如今的處境，又嘆了口氣：「你不是我，不會知道我的難處。」

　　「是啊，我沒嫁過人，也沒被休過，不知道你的難處。」

　　夜染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我自小犯了癡傻症，我娘失蹤後，一直被庶母和奶奶苛待，上山找吃的不知道被哪個男人強了，懷上身子被趕到山洞裡住了幾年，我沒有嫁過人，卻有兩個孩子，他們很可愛，有人罵他們野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