碩大的狼群被水瑤用兔耳草誘惑著自相殘殺後分成了三小群,水瑤站在高處在心裡記清了狼群的數量後,輕啟櫻唇吐出一個「爆!」字。
瞬間,三隻冰球一起爆裂開來,無數的冰晶如同最尖銳的利箭刺向周圍的餓狼。
「噗,噗,噗,」
一聲聲利刃入肉的聲音,夾雜著陣陣凄厲的狼嚎,狼群所在的那小片地域皿流成河,一隻隻青、黑、灰色的兇狼倒在地上哀嚎著慢慢死去。看上去宛若地獄中的屠宰場。
水瑤露出舒心的一笑,轉身就走,卻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唉,剛才用力過猛了。
水瑤扶了扶疼到要裂開的額頭,用儘力氣轉身向著家的方向走去。
她不能留在這裡,剛才戰鬥的動靜太大,被激發的兔耳草的香氣,還有群狼死去的皿腥味都會引來新的兇獸。
而此刻,她已經沒有再戰之力,必須趕緊離開這裡,能走多遠就走多遠。
水瑤快步走著,腳步虛浮,心中無比想念剛才的小鹿,唉,要是小鹿能在身邊就好了,小鹿跑的真快,小鹿的眼睛真好看……
水瑤的精神開始有些恍惚,她覺得自己好睏,走在路上就要睡著了的感覺,身上居然有一種暖洋洋的感覺,不行,躺下睡一覺吧……
就在水瑤的眼睛慢慢的將要閉上的同時,遠處傳來一聲憤怒的虎嘯,像是要穿入雲霄,凄厲而悲憤。
這聲音,驚飛了林間的鳥,驚走了地上的鼠兔雉雞,也驚醒了差點進入夢境的水瑤。
「不好,附近又有兇獸來了。」水瑤被虎嘯的聲音驚醒後暗暗叫苦,自己現在這個狀態可是沒有再打一架的勇氣和力氣了。
她環顧四周,發現自己不知不覺中走進了一片茂密的樹林,她調息了片刻,提起最後的內力,運起輕功上了一棵最大最茂密的大樹,將身形隱藏在茂盛的樹葉之中,取出兩根長絲帶,想了想,又怕不結實,索性解下束腰的腰封,將腰封和絲帶連在一起,將自己牢牢的捆在粗壯的樹枝之上,然後就控制不住的昏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也許是很久,也許是極短的瞬間。水瑤覺察到有人靠近了自己,但她無力睜開眼睛,也無力反抗。隻感覺到被人從樹上輕輕解開放下,然後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她呢喃道:「娘,娘親……」
那個懷抱的主人手中的動作一僵,然後,輕輕的在她的後背安慰的拍了兩下。水瑤覺得自己像是被放在了馬背上,晃晃悠悠的,她的頭更加暈的天旋地轉起來,漸漸的,徹底失去了知覺……
失去最後的意識之前,心裡冒出的最後的念頭居然是,這是娘親來找自己了,幸好不是野獸上了樹,終於不用被吃了。
……
再次醒來的時候,水瑤睡在了一張大大的木床上,睜開眼睛,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她努力了許久,眼前的世界終於清晰起來。
木桌子,木椅子,桌子上一個黃楊木雕刻出來的精緻木花瓶,裡面插滿了嬌艷的鮮花。
水瑤在鬆軟的大床上慵懶的伸了個懶腰,嗅到一股清新的味道。她扭著頭在床上找來找去,終於發現這股味道來自自己身上蓋著的被子,於是,慢慢的把頭縮進溫暖的被子裡,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瑤瑤,醒了嗎?把頭埋在被子裡幹什麼?不怕悶啊?」
水瑤一聽這清脆利落的聲音,馬上探出了頭來,撅著嘴撒嬌道:
「娘親,我好累啊。全身上下都疼。哎喲,我的頭最疼,怎麼回事啊,」
芸娘看著撒嬌的水瑤,有一瞬間彷彿回到幾年前,第一次見到水瑤的情景。那時候,水瑤一身綠衣,躺在小河邊冰涼的泥水裡,身上裹著一根根綠色的水草,人事不知。
好容易醒過來後,帶著幾分惶恐,幾分虛弱,卻一言不發,眼神中除了驚嚇後的獃滯還隱隱透露出堅韌和倔強……
這是個受過傷的孩子。
如今卻成長成眼前這個開朗活潑,可鹽可甜,英武與嫵媚並存的姑娘。
芸娘的心中滿滿的都是喜悅。
她上前一步,將手中端著的砂鍋放在木桌上,然後走到床邊,「刷」的一聲拉開水瑤身上的被子。水瑤「啊」的驚叫了一聲,低頭看了看,卻發現自己身上穿著一身整潔乾淨的衣裙。
「娘親,你這是幹什麼啊。」水瑤拉長了語調不滿的繼續撒嬌。
「好了,醒了就起來吧,你知道你睡了多久了?還渾身疼,那都是睡得時間太長了,知道嗎?」
芸娘嘴上說的不客氣,手卻輕柔的放在水瑤的背後,輕輕的把她扶起來,攬在懷裡,兩隻柔軟的手放在水瑤的額頭兩側,溫熱的手指輕柔的按著女兒頭上的穴位。
「好啦,別撒嬌了,娘給你揉一揉,待會兒你把桌上的熱湯喝了,那可是娘給你燉了好幾個時辰的葯膳,你爹親自開的方子,配的葯。」
芸娘細聲慢語的在水瑤的身後說著,水瑤把身體往後靠了靠,舒舒服服的倚靠在娘親的懷裡。
「娘親,你剛剛才說我睡了多久了?」
「你呀,從回來就一直睡著,從天黑睡到天亮,又從天亮睡到天黑,看看,」
芸娘側了側頭,示意水瑤看向窗外,「現在又是天光大亮了,你呀,整整睡了一天兩夜了。」
「真的睡了這麼久啊?」水瑤吃驚的扭過臉來看著芸娘,
「怪不得我覺得好餓,娘,我睡了這麼久,你也不叫我起來吃飯,不怕把我餓瘦了嗎?」
芸娘被水瑤逗的合不攏嘴,她雙手捧著水瑤的臉,努力把她扳了回去,
「坐好,讓娘給你好好按按,剛才不是還說頭疼嘛,現在這麼不老實。」
看水瑤規規矩矩的把頭轉了回去,才滿意的說:
「昨天就給你灌了參湯了,不然你以為你現在能這麼有精神,還在這裡鬥嘴?」
水瑤沒有回話,偷偷的窩在芸娘懷裡偷笑。
「對了,娘,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不是我找到你的。」
芸娘繼續給水瑤按摩著雙鬢。
「哎呀,爹爹找到也是一樣的,快說,你們是怎麼找到我的嘛。」水瑤嗔怪道。
「真的不是我和你爹找到你的,」芸娘雙手不緊不慢的揉著,嘴裡也不緊不慢的說著,
「是端木淵把你找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