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門框上的老婦人哀嚎著順著門框滑了下去,然後向著門口一頭栽了下去,一會兒就沒有了聲息。
水瑤沒有回頭,眼睛看著面前的蓮花,她的精神狀態明顯不太正常,就像那老婦人說的,有些失控發狂。
蓮花看著水瑤,目光中閃現出一絲困惑,她殘存的理智告訴她,這人她沒有見過,身上也並沒有控制她的那個人的那種討厭而又讓她無法掙脫的那種氣息。
但那人用一種可憐而又嫌惡的眼神看著自己,這讓她很不舒服。
蓮花和水瑤對視了一會兒,就在水瑤想著該怎麼開口的時候,蓮花雙手一動,居然兩把飛刀出手,齊齊奔著水瑤的面門而來。
水瑤也怒了,本來還想著要不要先進行一下懷柔政策,可蓮花這一下,直接就要要她的命了。
於是,頃刻間,水瑤手向腰間一抹,一條軟鞭出現在手中,接著長鞭一甩,捲住了兩把飛刀,雙方齊齊發力,都想把對方的武器給卷過來。
水瑤這時驚訝的發現,這蓮花居然力氣不小,她可是在神秘山谷和景昭爹爹的藥酒裡淬鍊過的體質,此刻,居然有一種不用足氣力就無法掙脫的感覺。
從剛才那老婦人的說法和現在這蓮花的狀態來看,她很有可能跟那些身上有符文、襲擊淩瑾的刺客一樣,所以,水瑤有心試試這蓮花的本事究竟有多大。
她沒有用全力,保持著一種平衡和蓮花陷入了膠著的狀態。長鞭纏繞著飛刀的鎖鏈,綳的緊緊的。
蓮花已經開始有些吃力,頭上沁出了汗珠,但她依然很倔強的不肯鬆手。
慢慢的,她的虎口已經開始龜裂滲皿,可她反而將兩隻手疊覆在一起,拼盡著最後的一絲力氣。
水瑤此時卻已經適應了蓮花的力道,她一手握住長鞭,一邊遊刃有餘的和蓮花持續的進行這場力量的角逐,一邊打量著這間屋子。
這間屋子也是土坯壘成,但房頂覆蓋著瓦片,屋內的擺設也有些不倫不類。進門是一張高桌,桌子上放著一個牌位,牌位前還插著三炷香。
蓮花現在所處的地方就在牌位的左側,她的身後是一扇門,門口被蓮花擋住,裡面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清楚。
可蓮花竭盡全力的反抗著,像是要在努力守護著什麼。
水瑤決定不再和她遊戲了,她正準備發力,卻看見眼前閃過一道黑白相間的閃電,然後就聽見蓮花「啊,啊,」兩聲悶哼,然後,雙手脫力,手中的鏈條乍然脫手而出。
水瑤險些被這飛擊過來的鏈條擊中。
她連忙手一抖,借力將飛刀和長鏈絞繞在一起。然後,長鞭一送一拋,那一對飛刀嘩啦一聲落地。
水瑤這時才又向蓮花望去,隻見她的臉上和手上赫然都冒出來三條深深的爪印,正往外滲出了鮮紅的皿液。
蓮花本來膚色雪白,此刻,鮮紅的皿慢慢滲出,順著慘白的面孔向下流淌,慢慢的聚集在下頜,滴答了下來。
有些形容可怖。
但她毫不在意,甚至都沒有抹上一把滴落的鮮皿。隻用困獸一樣的目光盯著水瑤。
水瑤覺得,若是蓮花的怒火能夠化為實質的話,她早就被燒死了。
她輕一招手,那隻始作俑者——蛋蛋輕盈一跳,躍上了她的肩頭。
蹲坐在水瑤的肩頭舔著自己的爪子,得意洋洋的看著對面的蓮花。
「你身後有什麼?值得你如此拚命的守著?」水瑤問。
蓮花一聲不吭,隻是無意識的把身體往後移了移。
「你們姐妹兩個,現在做下了如此大的惡,背了如此多的人命,還想輕輕鬆鬆的離開,世上哪有這麼簡單的事?」
水瑤嘴上說著狠話,卻死死的盯著蓮花的眼睛看著。
她的心裡一直存著一絲疑惑,昨晚,她明明聽見蓮葉說第二天要了銀子再離開,為什麼半夜裡就發生了這滅門慘案?
況且,她走時,蓮葉和蓮花姐妹倆都已經安睡了,總不能睡到半夜,來了興緻起來殺人吧。
所以,這其中肯定有隱情。
她希望這蓮花能跟她好好溝通,但蓮花現在的狀態,明顯不正常,所以,她也隻能試試用這種激將之法。
但是,蓮花果不其然的讓她失望了。
她依然一言不發,小臉上除了一絲倔強就是一片茫然。
「你們姐妹兩個逃到這裡,是想尋求這老婦人的庇護嗎?不過,你小小的女孩,也真是夠狠辣,怎麼又突然出手把她也殺了?是她不肯幫你嗎?」
水瑤換了一種方式,繼續試探蓮花。
可惜蓮花看都沒看那個老婦人的屍體,依然一言不發。
「對了,你和我打了這麼久,你姐姐蓮葉怎麼不出來幫你?」
水瑤又換了個話題。
蓮葉臉上的神情突然一變,居然露出了一絲委屈要哭的表情。
水瑤看出了些許端倪,這蓮花似乎有些失了心智,但她的心目中把蓮葉看的很重。也許,這就是能撬開她的嘴巴的鑰匙。
「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水瑤故意刺激她。
「再打下去,我不出十招就能取你性命,你要是還不把你姐姐找出來幫你,今天你就死定了!」
水瑤自認為說的很狠,很兇殘,可蓮花卻毫不動容,反而從腰間拔出一枚匕首,橫擋在兇前,居然擺出了一副寧死不屈的表情。
水瑤有點懵,她想尋求真相,不想隨便殺人了事。
「我記得你姐姐很疼你的,」此話一出,水瑤看見蓮花的小臉居然閃現過一種幸福滿足的神情。
有戲!
「你姐姐這麼疼你,應該不會不管你,那她怎麼會把你一個人扔在這裡不管呢?」
水瑤一邊繼續觀察著蓮花的表情,一邊說。
「讓我來猜一猜,你姐姐對你這麼好,卻讓你一個小姑娘在這兒拚命,一定是她自己已經無能為力了,哦,我知道了。」
水瑤看著蓮花突然變得緊張的臉,狠著心說:
「她肯定是死了!而且,和汪家班幾十口人一樣,都是被你殺死的,對不對?!」
水瑤說最後幾個字的時候,用了內力,猛然大喝了一聲,猶如黃鐘大呂之聲在耳邊炸響,嗡鳴聲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