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掌櫃把神運算元景昊從珍寶閣帶回了自己的宅子。
景昊終於弄明白原來是宋掌櫃的母親病了。
宋老太太已經年屆六旬,長子當官兒有地位,次子經商有銀錢。日子過的舒坦,身體養的也嬌氣。
天氣冷了,老太太不小心感染了風寒。本來是個小病,結果一群大夫治來治去,治的現在奄奄一息了。
生老病死本也是常事,但宋掌櫃那當官兒的哥哥聽說了母親病重,捎了信兒回來給弟弟:如今正是他在升遷的關鍵時刻,無論如何母親不能去世。
如果母親去世,他就要丁憂,三年後歸來,朝堂上估計早就沒了他的位置。
所以,母親不能死,如果弟弟沒有侍候好母親,那他以後就沒有弟弟了。
宋掌櫃一聽,嚇壞了。
沒有老娘他還可以接受,沒有了當官兒的哥哥,怕他以後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於是宋掌櫃到處延請名醫給老娘看病。
各處名醫彙集一堂,現在給出了兩個方子。
一個方子溫和,主打一個無功無過,養著拖著。至於是能拖一個月還是兩個月,甚至是一年半載。大夫畢竟是大夫,是人,不是神,他不知道。
一個方子下藥有些虎狼之勢,功效醫理,大夫講的頭頭是道。但這個方子用下去,老太太是立即起死回生,活蹦亂跳,還是含笑九泉,家裡披麻戴孝。大夫沒學過蔔卦,他也不知道。
選擇總是艱難的,即使是二選一,也不是那麼容易決定的。
宋掌櫃決定找一個會蔔卦的。
景昊表示這一卦隻收十兩銀子,著實虧了。
但南山小神算雖然不是鐵嘴神斷,但也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所以,十兩就是十兩。
不過,小神算要求一切都要聽他的。
接下來,小神算見了老太太,看了諸位神醫的方子。
最後決定請神,嗯,就是請神仙給個方子。
小神算擺了香壇,忙的滿頭大汗,最後終於請神仙降臨,給了個神方。
宋家老太太用了神仙給的方子,第三天,精神百倍的活了。
宋掌櫃長舒一口氣,他慶幸自己不僅保住了老娘,還保住了當官兒的哥哥。
宋掌櫃一人算了三卦,佔了大便宜,也直接導緻現在小神算一卦值一百兩了。
雖然街上的老少爺們兒嫌一百兩銀子的卦太貴,但府城有錢有需求的人還是很多的,所以,這一百兩的卦已經供不應求了。
當盧衡生的長隨把南山小神算請到宅子的時候,這百兩卦已經隻剩一次機會了。
長隨心裡暗自慶幸。若是今天沒有搶到這最後一卦,明日漲到了千兩。自己家老爺可捨不得這麼多錢,非得把火撒在自己身上,自己一頓鞭子肯定跑不了。
盧衡生見到小神算的時候,看他也不過就十歲出頭的樣子,但他並不驚訝。
盧衡生自認見多識廣,知道能人異士多出自老翁、老媼、婦人和幼童,當然這些能人異士他以前也沒見過。但是,他看過的話本子上講過呀。
看,現在眼前不就有了一個。
景昊聽盧衡生講了宅子的異狀,又煞有其事的看了看盧衡生的面相,點點頭又搖搖頭。挽起肥大的道袍的袖子,掐指沉思了半天,長嘆一口氣。
盧衡生的心隨著景昊的動作起起伏伏,看他嘆氣,心幾乎跳到了嗓子眼兒。
「小道長有話請明說。」他強制鎮靜的說。
「盧將軍你這宅子吧,應該不是鬧鬼。」
「不是鬧鬼。」盧衡生鬆了一口氣,接著又有些疑惑,
「難道是鬧賊?可什麼賊人能這麼毫無蹤跡的進來又離去,這也太神了。」
景昊心裡暗自鄙夷,沒見識,這有什麼神的?我家貓就行。
「不不不,不是賊人,這景象非人力可為。」
他可沒撒謊,這當然不是人乾的,這是貓乾的。
「不是鬧鬼,也不是賊人,究竟是什麼呢?難道真的是黃大仙?」
哎呦,幸虧蛋蛋聽不到這話,不然,非得撓花你的臉。
「將軍宅子裡這景象非人力之所為,但宅中清明祥和,沒有鬼氣,也不是鬼物作祟。倒像是上天示警。」
示警?!
盧衡生不由得心裡一跳,上天示警,我究竟幹啥傷天害理的事情了?上天都知道了?
「還請小道長明示。」
「單單現在這樣看,小道也不明白上天要警示什麼。」
景昊有些發愁的搖了搖頭,盧衡生的心撲通一聲往下沉。
「這樣吧,盧將軍把生辰八字寫下來,小道費些氣力給將軍推演一遍。」
半晌後,盧衡生看見面前額頭沁出了汗珠的小神算露出一絲笑容。
半天緊張不敢發聲的他趕緊問道:「小道長,怎樣了?」
「盧將軍仕途起步艱難,後遇貴人相助,一飛衝天,可喜可賀。」
盧衡生的嘴咧的有點大。
「盧將軍婚事上也有些蹉跎,現年過三十仍舊未婚。」景昊故作驚詫的看了一眼盧衡生。
盧衡生的嘴巴閉上了。
「不過盧將軍婚事雖然蹉跎,但最後的結果是好的,會娶一賢妻,而且對將軍的仕途頗有幫助。」
盧衡生眼睛有些發亮,感到臉有些紅,但是因為皮膚黝黑,景昊沒有看出來。
「我這妻,呃,我這未來的賢妻是怎樣的,又會對我有怎樣的助力,小道長能細說說嗎?」
「將軍這未來之妻嘛,雖然因為某些原因耽誤了花期,在娘家長到雙十年華,還未出嫁,但卻與將軍八字相合,頗有旺夫運道。相貌雖隻中人之姿,卻端莊賢惠,爽利大方,有治家之才。」
讓你覬覦林嬸嬸,趕緊去找個相貌醜陋,脾氣又兇的老姑娘成親吧。
盧衡生眼裡的亮光沒了,他的命中正頭娘子不是林芳?難道林芳隻配做妾,那倒……也不是不行。
一絲有些淫邪的微笑緩緩爬上了盧衡生黝黑的臉。
景昊有些厭惡的皺了一下眉。
「盧將軍的命盤顯示此生本該先苦後甜,一生順遂,但現在有了改變。」
盧衡生不笑了,眼睛瞪的溜圓。
「什麼改變,我有難還是劫?小道長能給破解一下嗎?」
「盧將軍是入了一個劫,但這個劫難是別人的,盧將軍無端入了進去,沾了因果,可因為不是你的劫難,所以破無可破。」
啥?破無可破,那我隻能等著應劫嗎?
別人遭雷劈,我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