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淵顯然也聽到那個聲音,身形一動,就要躍起,卻被水瑤一把按住了。
木淵不解的看向水瑤,隻見她三分無奈又加七分寵溺的回頭喊道,
「回來就回來唄,幹什麼要偷偷摸摸的。」
話音未落,一隻黑白相間的虎斑小貓快如閃電的撲到了水瑤的懷裡,伸出粉紅色的小舌頭親昵的舔著水瑤環抱住它的手。
木淵這次站的近,清晰的聽見了那小舌頭上的倒鉤舔的水瑤的小手滋啦滋啦的響,不由得替她感到肉疼,心中有一種恨不得一把把小貓拉下來的衝動。
在木淵終於穩定好自己的情緒以後,他才看見一隻雪白的小貓邁著優雅的貓步,尾巴豎的高高的,神情倨傲的走了過來。
這是那隻叫撻撻的小貓,待撻撻走近了,木淵驚訝的瞪大了眼睛,水瑤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撻撻身上背了一個對它來說碩大的包裹,裡面裝的鼓鼓囊囊的,配上它那張竭力保持驕傲的喵臉,讓人實在忍俊不住。
撻撻聽見了水瑤的笑聲,很不滿意的瞪了她一眼,又嫌棄的看了木淵一眼。
傳音給水瑤道:「笑什麼,半夜三更的不睡覺,和這個男人坐在房頂上幹什麼?看我回去不告訴景昊。」
水瑤笑了一半的嘴趕緊又閉上了。
「撻撻別胡說,你背的是什麼?快給我看看。」
撻撻警惕的把身子一扭,如水一般絲滑的避開了水瑤的手,
「別動,這些都是我的,跟你沒關係。」接著,還沒等水瑤看清楚怎麼回事,撻撻的小貓爪裡多出來了一封信,遞給了水瑤。
「這個是你的,是景昊給你的信。」
水瑤一手接過信,一手伸向撻撻,
「我幫你把包袱解下來吧,你背著不累嗎,放心,我不會動你的東西的。」
撻撻很不情願的讓水瑤解下了包袱,
「你幫我收好了,沒我的同意,不許隨便亂動哦,尤其是蛋蛋,不許它偷吃我的東西。」
撻撻不放心的說,這個蛋蛋,這次居然敢不聽它的話,害它自己背著這麼大的包袱回來。要不是它的寶珠空間太小,裡面還裝滿了更重要的東西,它堂堂撻撻公主,怎麼可能背著個包袱在路上跑。
嗯,這也是它走夜路趕回來的原因之一。
水瑤趁著夜色打開景昊的信看著,木淵一臉探究的盯著撻撻,這隻小貓真的很有靈性,它剛才取信的動作太快,自己都沒有看見它是從哪裡把信拿出來的。
突然,有一個荒唐的念頭出現在他的腦海中,難道這隻小貓有空間存儲的寶貝?
可看看撻撻背上的大包袱,他又晃了晃頭,啞然失笑,自己是想到哪裡去了,那種寶貝,整個山海城據說也隻有一兩件,這隻凡俗中的小貓又怎麼會有。
水瑤這時已經看完了景昊的信。
景昊在信中說睿王淩瑾已經派人回去輔助王琰徹查醉春風之事,劉守備也找到了一些關於刺殺的蛛絲馬跡,但是田文傑那邊現在出了一些狀況,需要睿王趕緊過去給他做主,他一時半會兒離不開,準備幫雲放一起護送淩瑾到南州看看情況再說。
景昊在信中提到他們前段時間在南州聽到的宋家商鋪,據說現在這宋家跟長笙母女三人的南家在商界爭奪的很厲害,而且,他們蕭家村以嵖岈酒樓為核心的嵖岈商行也開始在各處開辦起來了,現在正在開始打通南方的市場。
景昊建議水瑤如果暫時不回淩瑾這邊的話,可以一路走一路感受一下這東文國的各處風光民情,順便了解一下嵖岈商行的情況,畢竟,林嬸嬸每年都給他們景家分著一份紅利呢,他們現在長大了,也不能學爹娘那樣年年當甩手掌櫃,光拿錢不幹活。
最後在信的末尾,景昊隱晦的提醒她要注意自己的身份,告誡她作為一個女孩子,一定要提防那些在自己身旁無事獻殷勤的男人……
總之,害人之心要分人決定有沒有,而防人之心則必須時刻存在。
水瑤合上信的時候,看了一眼撻撻,她可以肯定,這隻小貓肯定在景昊身邊用關於自己的消息換好吃的了,不然,景昊絕不會給它打包了這麼一大包。
隻是,自己身邊好像真的沒有什麼獻殷勤的男人,一身麻煩的小姑娘倒是有三四個。
水瑤完全漠視了木淵,在她的心裡,木淵是她費心求來的大爺,可從來沒有在她身邊獻過殷勤。
……
睡了不到兩個時辰,大門就被敲響了。
水瑤重新易了容,送走了李遠陳正,杜子威等人,又安撫住了差點被三個丫惹毛了的撻撻,然後將院子託付給杜子威留下的兩個兵士,就騎著馬,架著一輛特意留下的帶棚子的大車離開了這個陰森的地方。
隻留下那兩個自從聽說這院子下都是屍骨後就一直臉色青白的兵士在門口發獃。
水瑤走了好一會兒,回頭看過去時,還能看見那兩個兵士站在院門口,遲遲沒有進院。
水瑤心中不由有點同情他們兩個,剛才走的時候,木淵已經把他所出手的符紙都收回來了,現在那所院子真的跟個墳塋一般,站在院門口,感覺陽氣都要比院中盛些。
木淵騎著馬和她並排走在一起,看她頻頻回頭,早已明白她心中所想,本來不想說,最後還是忍不住告訴她:
「我在院子中畫了一個符文,能清除院中的陰氣,不過隻能管用三天。」
水瑤聽的笑了,
「木淵,你這人真是不可貌相,心真的還怪不錯的來。」
木淵一囧,啥叫不可貌相,她的意思是說他長得醜?
「不過三天時間應該足夠了。」
水瑤心情不錯,聲音也跟著歡快起來,她給李元和陳正私下裡說了,等結了案,讓王知州要麼把孩子們的屍骨取出來另行安葬,要麼直接把這院子改建成一個墳塋,以慰那些冤死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