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七十六章 冰棺
這兩人就像是瓜田裡的猹一樣,嘰嘰喳喳個不停,都在說著誰的發現最為炸裂,明天最能在宗門弟子當中掀起一股風,「你們說他們這麼晚出去,回來的時候身上還背著一個不明物體,那東西到底是什麼?」
其中一人發出了靈魂的疑問,另外一個人甩了甩自己的腦袋,眼裡帶著一絲清澈,又帶著一絲迷茫地說道:「那不是屍體嗎?」
這話一出,兩人難得沉默下來,宗門沒有不能帶屍體回去的規矩,但是大晚上的,多少有點瘮人,兩人抱在一起,相互看著對方,眼裡都帶著一絲試探,「那人,應該不是大師姐殺的吧,不能是她殺了人之後,帶回來當作紀念品用的玩意吧?」
「我說你傻昂!誰家好人把屍體用來做紀念品的!你這種一看就是平日裡不認真的人!」另外一個人敲了那人的腦袋,眼裡帶著嫌棄,旋即,他覺得自己很有道理地分析了一番,「我覺得啊,大師姐肯定是做了什麼驚天駭地的任務去了,這就是她交回來的任務。」
一時間兩個人都覺得這個說法很有道理。古人常言道,人是一種群居動物,會和自己相似的人待在一起,別不信,他們就是這樣的。
等到第二天的時候,宗門裡不知道為何突然開始四起謠言,傳話從徐月淮在宗門外帶死人回來,身邊還跟著一個男人,男人身上扛著一個人,好像是一個死人。而後延邊成了,徐月淮在宗門外和一個男人獵殺了另外一個人,將屍體帶了回來。
這件事還在發酵當中,還沒有定型,不確定會傳成什麼樣子,唯一能確定的便是,主人公是三個人就沒毛病。
阿青這些天整日整日的不高興,都沒有怎麼在徐月淮面前露過面了,施慕倒是很樂意和齊顧澤相處,齊顧澤看在自己之前借用過這個人身份的面子上,對他多了一份耐心。
二長老還沒有醒,於澤的屍體暫時放在了宗主山峰上,子桑意也沒有回來,徐月淮暫時沒有澄清那樁事,她不確定二長老是否想要讓別人知道,他們當時從外面帶回來的人就是於澤這件事。
二長老醒來已經是兩天後的事情,子桑意和老蘇寸步不離地守著他,就是擔心在中途的時候二長老病情突然惡化,得不到及時的幫助和治療,導緻落下後悔終生的病症。
在見到他醒來的時候,兩個人都鬆了一口氣,兩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當中看出無奈和高興。
二長老撐著自己的身子坐起來,看著面前的兩個人,隨即說道:「你們還好嗎?徐丫頭有沒有過來過?」
第二個問題才是他最關心的問題,他想要知道於澤究竟是死是活,徐月淮原本是想要等到他們出來再說,但是等了一天見沒有出來,她便自己上來先將基本情況說了一下。
反正就是,於澤死了,死得很透的那種,完全沒有可以救活的可能性,這個話他們知道了之後並無意外,心情也是意外的平靜,隻是眼神裡帶著些複雜。
二長老最是會觀察人的眼色,在看見兩個人表情不對的時候便猜到事情大概和自己想到的有分差,他眼神垂下來,頭髮瞬間又白了不少,像是一個垂暮老人一般,「沒關係的,反正這個答案我早就知道,現在不過是親眼看見罷了。」
話雖如此,但他心裡還是失望的,特別是那種,有了希望,卻又突然失望的心情。
子桑意不是個支支吾吾的性格,見二長老都如此的爽快,他直言道:「人雖然死了,但好在屍體找回來了,也算是一樁美事,這些天屍體都在宗主山峰上,用冰棺保存著,等你身體好些了再過去看吧。」
子桑意說這話的時候,全程沒有看二長老的臉色,說完便轉過身去了。
二長老聽了後,掙紮著要從床上起來,眼裡帶著一絲堅定,「你們帶我去看看,我現在就想看,我的身體沒事,我都已經睡了這麼長時間了,還能有什麼事啊!」
二長老嘴上這麼說著,身體上做個起身的動作,手臂都已經顫顫巍巍的了,老蘇看著心疼,不想他去,所以也沒上前扶他一把,就這麼任由他動彈的看著,「你就聽宗主的吧,反正人都死了,早一點見和晚一點見,都一樣的,現在最為重要的還是你的身體,你可要好好養病啊。」
二長老嘆息一聲,不再掙紮,而是平靜地看著面前的兩人,「你們一直阻攔我,無非是我的身體還不允許我做這種強度的事情,不然便是擔心我傷心過度,傷勢加重。你們放心好了,我心裡有分寸。」
「死了的人死了,活著的人,還要好好的活著啊。」二長老突如其來的話,讓子桑意扭過頭看他,見人一頭白髮的時候,心裡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他清楚的知道,今天攔著二長老不讓他去,讓他在這裡休息幾天,人最終也隻會鬱鬱寡歡,最後身體上,心裡的話,隻會更重。
「真拿你沒辦法!」子桑意臉上露出一抹無奈的表情,這是妥協了。
二長老臉上露出一抹笑,由老蘇將他從床上扶起來,一行人來到宗主山峰的時候。
徐月淮正打算出門修鍊,見來人便清楚是為了什麼事情,止住自己的腳步,一言不髮帶著他們去到了那地方。
二長老在這一路上,心情都沒有平靜過,越是到跟前,心上的感覺便越發的濃郁。
一直到他親眼看見躺在冰棺之上的於澤的時候,渾身止不住的顫抖,眼淚流了下來,一點也不顧忌還要這麼多人在這裡,「為什麼啊?我對你難道還不好嗎?你不喜歡嗎?如果你不喜歡的話,為什麼不和我說,我改啊!你為什麼要用這種懲罰自己的方式來懲罰我啊!」
二長老一隻手輕輕放在於澤的臉上,眼裡帶著無盡的悲傷,「你真的太傻了,太傻了!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