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狐女
她骨子裡卻不是安於現狀之人,也情願去打拚,但對於愛情卻是如此故步自封,又天生自卑敏感……
「昨天,你為何拒絕人家?」
徐月淮單刀直入。
周綰啞然失色,手輕輕攥著衣袖,面上表情錯綜複雜,看徐月淮這麼問,旁邊的三娘倒成了丈二和尚,「怎麼一回事,是什麼意思啊?」
徐月淮索性和盤托出,「我都聽到了,想必不是第一次給你告白了,你應該接受他。」
三娘恍然大悟,「是說他嗎?」
實際上,三娘也早看清楚了,慢悠悠開口評價,「我早看他是個不錯的了,丟你好,有責任有擔當,拒絕什麼呢?這樣的好男人在帝京鳳毛麟角一般。」
周綰難為情極了,他們越是說,周綰就越是尷尬。
「我是個寡婦,他在軍營裡是個頂天立地之人,這樣的好男人應該有更適合自己的女孩,我算是什麼嘴臉啊。」
周綰怯懦的說,同時閉上了眼睛,有淚撲簌簌滾了下來。
看周綰潸然淚下,徐月淮卻不贊同了,她靠近周綰,輕輕安撫,「喜歡是不分什麼年齡啊什麼尊卑的,喜歡是純粹的,什麼寡婦不寡婦?你是寡婦難道我就不是了,那是社會給咱們的標籤,咱們要狠狠地撕掉他。」
說到這裡,徐月淮做出一個撕標籤的動作。
周綰深呼吸一下,猶如剛剛被從深淵中救贖出來一樣。
「我這等人……」
她自怨自艾,「大概是不能擁有愛情的,更何況是他……」
「哎呀,好了好了,」徐月淮認真盯著周綰,一字一頓的說:「你記住了,隻要你想要談戀愛,全天下也沒什麼人能阻撓你,再說了連你也知道鐵雄是個頂天立地的好男人,是值得託付終身的,那你還怕什麼呢?」
「將來……」周綰顧慮重重,接下來闡述的也不過是擔心的橋斷之一,「他遇到更年輕貌美的呢?他萬一喜歡上人家了怎麼辦啊?我豈不是得不償失了。」
聞言,徐月淮卻哈哈大笑,旋即鬆開了周綰的手。
「浪的一日是一日,你看看你,」徐月淮咯咯咯的笑著,「誰知道未來會怎麼樣呢,誰知道將來還會發生什麼事呢,你啊你,未雨綢繆也不是你這樣的。」
「那……」
周綰看向徐月淮。
用眼神徵詢她,「我應該怎麼做啊?」
「合適就在一起咯,」徐月淮這裡的原則就是沒有原則,「玫瑰無原則,心動算上啊。」
周綰再次低著頭,羞怯的不知道說什麼好。
三娘給出了建議,「其實多拒絕幾次男人也是好的,更能看出男人丟你是不是真心實意,你說是不是?倘若果真喜歡你情願和你共度餘生,自然是不怕拒絕的。」
徐月淮認可的點點頭,「一切交給時間就好了。」
「我,」周灣看向兩人,「我知道了。」
今日也不知怎麼搞的,徐月淮總能想到昨晚發生的一切。
或者毋寧說昨晚也沒發生什麼驚天地的事,她喝醉了,那種迷迷糊糊狀態之下興許說了什麼,但究竟說了什麼呢?又是徐月淮徹底想不起來的了。
說是安慰周綰,但實際上何嘗不是自說自話呢?
她也感覺自己和齊顧澤身份差別大,地位懸殊。
算了算了,哪裡有這麼多三七二十一啊。
隔壁酒店。
自周瓊華得知蔣明富在外面有人以後,她難受極了,回家後一蹶不振,再也不幫助蔣明富做事了。
如今到帝京了,他是徹底變了,心裡頭也沒有自己了。
她本以為蔣時旭會站在自己這邊,那麼自己等同於擁有了王炸,但現實是什麼呢?蔣時旭完全站在父親這一邊,甚至於情願接受一個陌生的女子做後母。
她呢?
未來她將怎麼樣呢?
何去何從呢?
就在周瓊華胡思亂想的時候,蔣明富敲門。
「方便嗎?我和你聊一聊?」
「哦,方便。」
周瓊華起身,用力擦拭掉了面頰上的淚水。
看來這無情無義的臭男人終於情願和自己好好等聊一聊了,周瓊華看向蔣明富,蔣明富舔了一下嘴唇,「那我這邊就直截了當說了,我要納妾。」
「納妾?」周瓊華涕泗橫流。
這一天終於還是到來了,遙想當年他們在沁水村,孤苦無依的他們感情是很好的,她天生強勢,而他呢?自是逆來順受的。
但如今到帝京,得了那不義之財以後,蔣明富翻臉不認人了。
「你忘記當初我們過苦日子的時候了,阿郎。」
蔣明富冷笑搖頭,「正因為我記著當初過苦日子的時候,所以如今到了帝京才不情願繼續過下去,你也不要和我回憶當年的風花雪月了,畢竟這一切都過去了,是也不是?」
周瓊華不知道如何回應。
就這麼傻愣愣的看向對方,蔣明富又道:「我是來通知你的,好了,沒什麼事我就先出去了。」
「阿郎,你……你好狠的心。」
但蔣明富完全不理會,從二樓下來後,蔣明富直接到了前台,對算賬的老翁說:「從今以後,這邊的錢財一毛都不需要夫人來過問,不能隨意讓她支取,你看好。」
「小人知道了。」
其實大家都看出他們的感情在發生變化。
兩人都沉默了下來。
次日,喧嚷的鞭炮聲裡,胡娘子登堂入室,她給大大小小上上下下每個人都準備了禮物。
也給夫人周瓊華準備了。
周瓊華看著這禮物,真正是心塞極了,但更讓她心塞的還在後面呢,這水靈靈的女孩嬌滴滴的靠近她。
用隻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早晚我會趕走你的,姐姐拭目以待吧,姐姐人老珠黃了,是留不住人的。」
周瓊華氣壞了,恨不得當即就發飆。奈何人家笑的滴水不漏,此刻她要是發飆,指不定旁觀者還說她小肚雞腸呢。
算了,忍著吧。
但很快這小妾就開始變本加厲。
這胡娘子有一把好手段,先是挑撥她和蔣時旭之間惡化,緊跟著又哭哭啼啼說她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