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丟失的白銀
母親病故了。
而阿七的父親硬生生被秦武禦給折磨死了,那一幕讓阿七記憶猶新。
在父親臨終前的斷頭台上,阿七有幸可以和父親道別。
「我阿娘生病了,您被抓以後娘親日日以淚洗面,很快就出問題了。」
阿七傷感的看著跪在菜市口的父親。
父親長嘆一聲,「隻可惜我們對不住他了,裴玄啊,我對不住你了。」
阿七明白,接下來自己聽到的每個字都是至關重要的。
「裴玄是誰?」
「禦史台大人,你到帝京去找他,記住了,」此刻,坐在自己對面那蓬頭垢面的男子從衣袖中拿出一塊雙龍玉佩,那玉佩質地瑩潤,一看就價值連城。
他父親擔心交接的時候被獄卒或者牢頭注意到了,動作很快。
快到小傢夥幾乎沒看清楚那是什麼。
「到帝京去,想辦法找到裴玄,讓他送你做鯤鵬,爹爹的好阿七,去!不要眷顧爹爹,去吧。」
阿七親眼看到爹爹被殺了。
明明爹爹是被冤枉的,明明秦武禦殺爹爹的目的不外乎想要得到爹爹的存款,將他的一切據為己有罷了。
實則,眾人也都明白,但可笑可悲的是,大家卻沒有一個站出來。
從那以後,阿七再也不會主動去幫助任何人,他更明白憑藉一己之力是沒辦法幫助到任何人的,也明白,這社會是可笑的,想要幫人,難上加難。
看阿七似乎在想什麼,徐月淮摸一摸他的頭。
「好了,就不要胡思亂想了吧。」
「我知道了。」
實則,徐月淮也很矛盾。
明明看到了不計其數的屍體,卻要假裝什麼都沒看到,未來讓她怎麼心安理得的生活啊?
客棧。
劉翠明很是惦記那十兩銀子。
當注意到周綰並沒有花錢而是懷揣了十兩銀子準備上交給徐月淮的時候,劉翠明就騷動了。
此事天知地知,當事人知,接下來知情者就是她了,她是不小心看到的。
「我說周綰,」劉翠明搖唇鼓舌,「這些個銀子是他給咱們的,是不是也有我一份兒。」
「你?」
「你這是什麼話?人家是慷慨解囊了,但我們未必就能笑納,再說了,錢是給阿娘和我的,和你有什麼關係啊?」
劉翠明這一路上過來,日日偷奸耍滑。
做事敷衍且還遊手好閒。
周綰自然不喜歡她了。
「不管怎麼說,錢是的確給大家的,我也是大家之一,你準備上交給阿月,我沒意見,但你怎麼能代表我將我的錢也上交了?你兩袖清風那是你周綰的事情和我劉翠明沒關係,我的銀子你拿來吧你!」
劉翠明氣咻咻的去搶奪。
周綰哪裡是這潑婦的對手。
原本劉翠明隻準備搶了屬於自己那一份兒,卻哪裡知道運氣好極了,居然將十兩銀子都搶了過來。
她哈哈大笑。
有了十兩銀子她就可以留在某地發展了,哪裡還需要到別處去逃荒,劉翠明一腳踹開周綰,拔足狂奔下樓。
此刻,徐月淮和阿七也從外面走了進來。
劉翠明狂奔出去,倒撞在了徐月淮身上。
「嬸娘是沒長眼睛嗎?怎麼橫衝直撞的?」
「抱歉,我有事。」劉翠明狂奔,進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等劉翠明去了,周綰才忍著劇痛站起來,她急忙下樓,這就看到了徐月淮以及阿七。
「娘,不好了,劉翠明搶走了咱們得銀子。」
徐月淮知曉這一路都是周綰在理財。
實際上她也算過結餘和流水,似乎他們已沒錢了,但很快,蔣時宸出現在了周綰背後,「阿奶,那是齊大哥給咱們借用的十兩銀子,被她全盤弄走了。」
聽到這裡,徐月淮氣兒不打一處來,轉身就去追劉翠明。
劉翠明得了銀子志得意滿,哈哈大笑。
她跑啊跑,撞開了不少路人,倒弄的一片天怒人怨。
「哎呀,你這瘋婆子做什麼呢?」劉翠明撞到了一個糙漢子,那糙漢子破口大罵,劉翠明才不會理會。
等她遠去,似還能聽到那漢子在嘟囔,「自己個兒東西丟了都不知道嗎?」
她終於到了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
她太開心了,手忙腳亂將包裹打開。
但就在這千鈞一髮,劉翠明聽到了背後的腳步聲,她急忙回頭,說時遲那時快,她的肩膀已被徐月淮扼住了,這一下劉翠明壓根不能動作,痛苦的嘶吼起來。
阿七搶奪劉翠明手中的包裹,卻險乎被咬了一口。
就在眾人僵持的當口,劉翠明卻忽而發現了什麼。
這包裹剛剛還沉甸甸的,此刻怎麼請飄飄的了。
她驚愕,「哎呀」了一聲,緊跟著三個人都看向口袋,發覺那包裹內空空如也,劉翠明當即站起來,「糟糕,東西,我的東西呢?丟了,丟在哪裡了啊?」
此刻,她似乎想到了什麼。
但為時已晚。
「錢呢?」徐月淮看著空空如也的口袋。
劉翠明當即嚇壞了,癱瘓在了地上,她左右開弓抽自己耳光,「老天啊,我哪裡知道錢到哪裡去了,剛剛一定是丟了。」
「確定是丟了而不是你藏起來了?」阿七兇巴巴的問。
劉翠明長嘆一聲,「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啊。」
最終,她還是被徐月淮給帶了回去。
為了懺悔,為了認錯,也為了懲罰,徐月淮安排劉翠明給大家洗衣服,走苦累活兒。
那劉翠明痛苦極了,但無計可施,也隻能逆來順受。
得虧徐月淮生財有道,又做買賣,又和阿七蔣時宸等表演雜技魔術給大家看,這才賺到了銀子,否則早已走吃山空。
看來,處理屍體的事情是沒可能了。
眾人離開龍首村,準備駐紮下。
但半夜三更,卻遇到了一群悍匪,這群人二話不說就掠奪,將本身就岌岌可危的他們更弄的入不敷出可憐兮兮。
搶奪的事情是在半夜三更發生的,這一群悍匪策馬飛馳,來的猝不及防,以至於徐月淮壓根就沒反抗的計劃。
這群人就這麼離開了,留下了滿目狼藉。
徐月淮惱羞成怒,「欺人太甚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