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強撐著咬緊牙關往外爬,雙眸深處閃爍著猙獰殺意,她要一個清白的身份,她現在唯一依靠的就是陳家,而陳錦芝必須得死。
幸好陳錦芝的病房離著她並不遠,經過幾番艱難之後,她終於爬到門口。
汗水從白小鷺的額頭上緩緩流下,她深深吸了一口氣,隱忍著疼痛,顫聲呼喊:「媽,你聽到我說話了沒有?我來看你了啊!」
經過治療,陳錦芝的意識漸漸有些許恢復,雖然還不能說話,但是卻能聽到有人在喊她,況且母女連心,她下意識的往門口方向看過去。
看到女兒那般狼狽的躺在地上,眼淚迅速充滿了她的眼眶。
白小鷺看到她的動靜,難過呢喃:「媽,我哥死了,我又被那賤人害成這般模樣,你說我該怎麼辦啊?」
聽到兒子的死訊,陳錦芝險些暈過去,她猛然瞪大了眼睛,一張臉迅速變得猙獰難看,就連眉心都開始激烈抖動。
白小鷺強撐著爬起來,握住她冰冷的手指道:「我不甘心,我要報仇,媽,現在隻有你能幫我了,我們要讓外祖父幫忙,他是瑞國的外交官,他有滔天的權勢!」
陳錦芝用力點了點頭,示意她趕緊逃走。
白小鷺卻沒有離開,而是擰著眉心沉吟:「哥哥的死還不夠讓外祖父憤怒,他們最在意的是你啊!」
陳錦芝整個人僵住,片刻之後便驚恐的張大嘴巴。
白小鷺湊在她的耳邊,壓低聲音說道:「媽,你放心的去死吧,隻要你死了,外祖父才會生氣,才會幫著我們收拾那個賤丫頭,求你成全我!」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她猛然拔掉了陳錦芝的氧氣管,一陣滴滴滴的聲音響過之後,便是陳錦芝的激烈掙紮。
白小鷺冷眼旁觀,她看到那一抹身影慢慢停止不動,陰毒的唇角終於露出笑容:「白小鹿,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此時正在跟蘇薇說話的白小九突然打了個噴嚏,她下意識的揉了揉鼻子,悶聲說道:「一定是我家夫君想我了,我來到蘭琪古堡都有幾天,他肯定擔心壞了。」
蘇薇伸手彈了一下她的額頭:「瞧你這狗糧喂的,笑話我沒男人惦記是吧?」
白小九抱住她的胳膊眯眼微笑:「哪兒能呢?說實話,你就沒想過要定下來嗎?之前跟你的那個男人挺好的,若不是他拚死找到蘭琪古堡,我還不知道你被白小鷺囚禁呢。」
蘇薇面上閃過一絲複雜,片刻才凝眉說道:「小鹿兒,你知道我心裡還是放不下那個人,我這輩子可能就這麼活著了。」
白小九知道她受過很重的情傷,所以才會周旋在各個男人之間,她刻意把自己營造成玩世不恭的模樣,其實隻有她明白,她的一顆心早已經封閉起來。
算了,興許她現在還沒有遇到一個可以走出心魔的那個人吧?等將來遇到,自然也就能敞開心扉。
蘇薇轉移話題道:「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去?」
白小九還沒想好,她雖然很想趕緊回去見到十四叔和四小隻,但是蘭琪古堡現在危機四伏,讓她真的放心不下。
她沉吟著回答:「等處理完古堡的事情吧,祖父說要跟我一起離開,你也知道他的身份特殊,我怕會有人算計。」
蘇薇由衷說道:「真好,這輩子能看到你找到家人,我替你高興!」
白小九絕美的小臉上閃過一絲惆悵,她垂眸呢喃:「如果我媽媽還活著多好,她也就能享清福,我原來不知道,我父親是真的愛她!」
蘇薇剛想勸她,耳邊卻傳來一陣緊似一陣的警報聲。
白小九迅速站起身往外走,有人已經跑進來急聲稟報:「大小姐,白小鷺逃走了!」
白旗雲也緊跟著走進來,凝眉說道:「小鹿兒,我已經派人去追了,她應該是要逃向瑞國,因為陳錦芝的娘家是在那邊做外交官!」
蘇薇凝眉詢問:「瑞國的陳家可是做軍火生意的?據說陳家家主十分有手段,已經壟斷了國際上的軍火供應。」
白小九危險的眯起雙眸,不屑開口:「再有手段又如何?陳錦芝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誰來我也不怕!」
白旗雲面上閃過一抹複雜,下意識說道:「小鹿兒,所有的責任都在父親的頭上,我不會讓他們找上你。」
這時候陳洛滿臉焦急的跑進來,顫聲開口:「不好了,陳錦芝她死了!」
白小九小臉上滿是驚愕之色,她一邊走,一邊詢問:「之前不是好好的嗎?怎麼突然就死了?」
陳洛回答:「是有人拔掉了氧氣面罩,我想去查監控,但是線路被截斷,什麼證據都沒有留下。」
白小九猛然頓住了腳步,她彷彿一下子就明白過來是誰殺了陳錦芝。
她低聲呢喃:「白小鷺可真狠啊,她竟然真的能下得去手?那可是她的親媽啊,她就不怕天打雷劈?」
白旗雲聽到她的話之後,驚得面色大變,他怎麼也沒想到白小鷺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拋去她的身份不說,她終究還是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子,又怎麼能做出親手殺母的惡事?
他還是相信人心本善,所以才試探著開口:「小鹿兒,首先父親並不是要幫著她開脫,雖然她不是我的親生女兒,但是你說她殺了陳錦芝,我覺得不太可能。」
就連蘇薇也道:「是啊,殺死她的親媽對她應該沒有什麼好處吧?」
白小九挑眉輕笑:「怎麼沒有?可以嫁禍到我身上啊,這樣陳家才能幫她出頭報仇,不如咱們打個賭,看看兇手到底是不是她?」
陳洛插口:「大小姐,還怎麼查兇手啊?監控都被掐斷了!」
白小九卻沒有回答,而是徑自走到陳錦芝的病房,從她的上衣口袋拿出一枚很小的監視器,那是她鬼使神差放進去的,卻沒想到,竟然收集到如此重要的證據。
當監視器的影響資料弄到電腦上,他們親眼看到白小鷺殺母的全過程。
白旗雲氣的面色鐵青,咬牙喝罵:「小小年紀就學的如此惡毒,原來之前的柔弱乖巧全都是裝的。」
白小鹿冷笑:「想來她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咱們不如就等著狠狠打她的臉,看她如何眾叛親離。」
白小鷺好不容易逃到瑞國的大使館,她讓人給外祖父打了電話,不多時,就有人派了專機接她。
她下了飛機,看到陳老夫人的時候,噗通一聲跪在她的面前大聲哭泣:「外祖母,你要給我媽和我哥報仇啊,他們全都被白旗雲和那個狐狸精生的女兒給殺死了,我是好不容易才逃出來的,她還給我的身體內下了劇毒,讓我一直承受疼痛的折磨!」
陳老夫人險些沒有認出她來,若不是她的聲音,她幾乎都要一個拐杖把這人打飛出去,滿身惡臭的人怎麼可能會是她從前金貴又美艷的外孫女?
就連陳連勝也惱怒訓斥:「是不是接錯了人?這怎麼可能會是白家大小姐?」
屬下支支吾吾的不敢說什麼,倒是白小鷺伸手扒拉開自己的長長的髮絲,大聲爭辯:「外祖父,真的是我,你看看啊,我是小鷺!」
陳連勝仔細打量著她的面容,眼皮浮腫成一條縫隙,滿臉皿痕觸目驚心,整個頭大了都不止兩倍。
倒是陳老夫人眼尖,看到她脖子上帶著的心形玉墜,急忙說道:「是,她的確是小鷺,那玉墜還是我親手掛到她脖子上去的!」
陳連勝這才顫聲詢問:「小鷺啊,你怎麼變成這般凄慘的模樣?」
白小鷺再忍不住,叫了一聲外祖父便嚎啕大哭。
陳家老夫人連忙叫來醫生給她治傷,幾番檢查之後,醫生面露難色:「別的外傷我都可以治療,隻是她身上中的劇毒,我卻無能為力,這是一種新的病菌,就目前來說,世界上根本就沒有解藥!」
「該死!」陳連勝氣的一拳砸在桌子上,他厲聲訓斥:「怎麼?這老白家是欺負咱們陳家沒人是嗎?竟然如此心狠手辣,老子不屠了他家滿門就不姓陳!」
白小鷺悲戚嗚咽:「外祖父,你都不知道,他們誣賴媽媽跟別人偷情生下我跟哥哥,偽造了鑒定報告,還有那個小三生的女兒,她竟然親手把我媽扔到火裡去燒!」
陳老夫人捂著臉大聲痛哭:「哎吆,我可憐的女兒啊,你死的好慘啊!」
陳連勝再也聽不下去,咬牙厲喝:「來人,帶著武器前往白家算總賬!」
專機很快起飛,陳老夫人滿臉心疼的握住白小鷺的手安撫:「你放心,外祖母一定會給你媽媽討回來公道,咱們陳家,絕不能讓白家這麼欺負!」
白小鷺縮著肩膀小聲呢喃:「外祖母,我很害怕那個賤丫頭,她的手段有很多,她真的很厲害,心狠手辣不說,功夫還很高強,據說曾經是個什麼特工?」
陳連勝眯著眼睛沉思:「哪裡的特工,具體的你知道嗎?」
白小鷺用力搖頭:「我不知道,隻聽說過她已經隱退,我是從一個神秘的地方將她帶回來的,她手裡有能讓人起死回生的藥丸。」
陳連勝面上閃過狂熱之色,生而為人,誰不想活的長長久久,享盡這世間榮華富貴啊,如果她真的有這樣的藥丸,隻要能交出來,興許還饒她一命。
他冷然開口:「不管她有多大的本事,我都不會放過。」
飛機很快來到蘭琪古堡,陳連勝帶著陳老夫人走出,身後是全副武裝的士兵。
白旗雲早就料到他要來,便提早等著,當看到他的時候,便鎮定從容的開口:「陳先生,多日不見,身體可康健?」
陳連勝早就聽說過白旗雲卧病在床,每次他前來探望的時候,都是一副快要死了的模樣,可現在,他竟是站起來了,甚至面容還比他還要年輕許多,想來一定是那藥丸的功效。
他不動聲色的說道:「老夫挺好,倒是你比我看上去還要年輕些,想來,應該是神葯相助吧?」
白旗雲擰著眉心否認:「並沒有什麼神葯,隻不過是老天厚待,讓我的身體慢慢恢復過來罷了!」
陳連勝沒再說什麼,而是擡手朝著他臉頰上狠狠抽下去。
白旗雲總不會任由他打,而是眼疾手快的擋住,並迅速捏住他的手腕,凝眉詢問:「老先生這是什麼意思?」
陳連勝不及回答,陳老夫人就已經擡著拐杖往前沖,用力抽在他的身上,一邊抽一邊喝罵:「白旗雲,你是不是人?我錦芝為了你們白家勞心勞力,到頭來,你卻任由小三的賤丫頭殺了她,我恨不得打死你,讓你償命!」
白旗雲轉手將陳連勝毫不客氣的朝著陳老夫人甩了過去,擋住她的拐杖。
陳老夫人不及收手,生生的把自己男人抽的打個激靈,悶哼痛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