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妮穿戴齊整，在家等着老五來接他去領證，可臨近中午的時候，姐姐田小娟從再投跑回來說：“妹，我看見老五回來了……”
田小妮往外頭張望了幾下沒看見人，“他人呢？在哪兒呀？”
田小娟神色糾結，還是開了口，“被人押着去了大隊部，說是他……”
田小妮不等聽完，急匆匆跑去大隊部。
這時候，沈檸羅愛仙和何秀芳趙石生都已經趕來了。
老五被打得鼻青臉腫，整個人眼神呆滞，渾渾噩噩的。
羅愛仙抱着老五直哭，“到底是咋了？咋了這是？”
趙石生吼道：“誰打的？站出來！”
椅子上坐着衣衫不整的女人，塌鼻梁黑皮膚，張着一口龅牙哭哭啼啼，直言被老五占了身子。
身邊圍站着許多自己大隊的鄉親，紛紛為這姑娘抱不平。
“要不是我們發現得早，就讓這個畜生得逞了，既然人是你們大隊的，可得好好主持公道。”
“就是就是，真是個畜生。”
“呸，畜生……”
同樣是龅牙的哥哥兇神惡煞怒吼道：“今天這個畜生要是不給我妹子負責，我們就去報案，讓你吃牢飯。”
“就是就是，真是沒王法了，光天化日居然就那麼欺負一個清清白白的姑娘，這以後還讓巧英咋活？”
“沒有你們秋水大隊這麼欺負人的？今天我們把話撂這兒了，巧英你們是不想娶也得娶，要不然我們嶺頭大隊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跟着押送老五回來的幾個大男人紛紛附和道。
羅愛仙沈檸等人聽了這事兒，還處在震驚當中，不相信老五會幹出這種事。
羅愛仙不住央求道：“不要不要，我兒子一向老實，幹不出毀人清白的事，這事一定有蹊跷，我們再查查……”
龅牙男說：“還查什麼查？我跟我妹子去公社賣柴賣菜，回來的路上我就去撒個尿的功夫，我家妹子就被你這個龜兒子摁在草叢裡欺負，我都沒臉說，當時附近好幾個挑着柴路過的社員可以作證，這個小子侮辱了我妹的清白，必須得負責！！！”
沈檸心驚地問老五，“老五，真是這樣嗎？”
老五渾身疼痛，腦袋還暈暈的，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來的，說話也是慢半拍，“不是這樣的……”
龅牙哥怒吼，“不是這樣又是哪樣？你說你沒欺負我妹子，那你當時壓着她做啥？”
老五搖着頭，有氣無力道：“我不知道，可我真沒欺負她……”
女人哭哭啼啼要去撞牆，“我不活了，我沒法活了……”
她哥哥拉着她，“妹啊，哥一定給你做主，你可别想不開……”
跟着一起來的同大隊的人也幫着勸，“巧英啊，咱們都會為你讨回公道的，你可千萬别想不開……”
“就是就是，不能如了這個畜生的意。”
沈檸看着他們兄妹倆，還有幫腔起哄的同大隊的人，眉心不由攢在一起。
羅愛仙看得心驚膽戰的，“老五啊，到底咋回事啊？你到底怎麼着人家了？”
何秀芳也是急得直跺腳，“我弟一向老實，不可能會幹出欺負姑娘的事情，他都要結婚了，幹啥欺負你妹子？”
“你們家咋那麼不要臉，又不是我一個人看見的，好多人都看見了，這讓我妹子以後怎麼做人？”龅牙哥指着何秀芳罵，争得臉紅脖子粗。
趙石生維護媳婦兒，差點沒跟龅牙哥打起來。
好在身邊人都來拉架。
還算冷靜的沈檸說：“這位大兄弟，敢問你哪裡人？姓甚名誰？”
龅牙哥這才心平氣和地說：“我叫金長旺，我妹子叫金巧英，這次跟我妹子去公社賣柴賣雞蛋，哪裡知道遇到這種人渣？你們說我們倒不倒黴？”
何秀芳眼裡冒火，嘴裡咕哝道：“我們還倒黴呢！”
沈忠實和呂建設一時之間也理不清個頭緒，但他們從心裡相信老五是清白的。
沈忠實問：“老五啊，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呂建設也是着急，“老五，你快說啊！你要是被人冤枉，我們一定給你做主。”
金長旺又開始瞎吼吼，“啥叫冤枉？我一個人看錯，難道這麼多人都能看錯嗎？”
“就是啊，我們這麼多雙眼睛可都看得真真的。”
“就是這個畜生摁着巧英欺負……”
羅愛仙都沒敢聽，臉色是死白死白的。
老五氣憤難當，“我在路上被人打了一棍就暈過去了，之後醒來就……就……”
老五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
他醒來的時候就是趴在金巧英的身上。
然後金巧英就開始尖叫。
尖叫聲引來了圍觀的人。
他們不由分說就将他打了一頓。
更不停解釋，就押着他來了大隊部。
他甚至都不知道這一切怎麼會變成這樣？
他隻是好心下水救了人而已。
羅愛仙着急道：“打哪兒了？打哪兒了？”
老五把頭低下來，羅愛仙看了看，“哎呀呀，都腫了好大一塊包，你們快來瞧瞧，我家老五是被冤枉的……”
呂建設跑過去看了看，“是啊是啊，老五肯定是冤枉的……”
沈忠實眸光犀利地看看那兄妹倆。
金長旺喊道：“啥啊？他那後腦勺是我們剛才修理他的時候打的，這個畜生耍流氓欺負人，我們能不打他嗎？”
同來的人也跟着附和，“是啊是啊，是我們打的，這個畜生打死活該。”
“沒錯沒錯，打死活該！”
“畜生，呸……”
“既然你們都說他是冤枉的，那我去死算了……”金巧英突然就往牆上撞去。
結結實實撞了一個大包，額頭上都是皿，人也不省人事，吓得所有人倒吸一口兩次。
金長旺也是吓死了，“妹啊妹……”
“出人命啦，出人命啦！”
“秋水大隊社員逼死人啦，逼死人啦……”
沈忠實眼珠子一瞪，兇神惡煞地怒吼道：“都給我閉嘴，再瞎吼吼，全都他媽的給老子滾出這裡。”
這個老支書要麼不生氣，一生氣就格外吓人。
聲如洪鐘，氣勢粗暴，幾乎是一秒鐘就把人給震懾住。
沈忠實又道：“趕緊去把赤腳醫生喊來，快快快……”
沈忠實一喊，慌亂的呂建設立馬跑出去叫人。
沈檸看着躺在金長旺懷裡的金巧英，沒想到這個女人的性子會這麼烈。
她見那女人睫毛微顫，顯然意識清醒。
沈檸不由暗暗咬了咬牙，看來遇到了個難纏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