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芝麻粒大小的事情都能傳得遍地都是,軍營裡流行帶粉色劍穗的消息更是不胫而走。
陸翊這個引領新時尚的人更是成了人人羨慕的對象,陸翊和雲錦曦更是成了夫妻恩愛的典範。
溪王府,溪王聽到那些傳言的時候,當場就捏碎了手裡茶杯,碎片深深地刺入了肉裡,鮮皿淋漓,他卻不知道疼痛一般。
王府的蔡管事已經按照他的吩咐,将府裡的幕僚都叫到了書房,正主卻遲遲不見身影,便到他的住處來請示,瞧見這一幕,頓時心疼不已。
“王爺,你何苦這般糟踐自己?那個女人何德何能......”
蔡管事的話還沒有說完,這個時候突然便被溪王冷聲打斷了,“你的話太多了。”
即便沒有陸翊,雲錦曦這個女人也不會屬于自己,他要的是這個蒼稜國的江山,而不是一個能左右他心弦的美人。
盡管心底很是酸澀,他也隻能強壓下去。
蔡管事深知自己越暨了,立即跪在地上認罪,“王爺息怒,奴才知罪了。”身為奴才,最重要的是聽從主子的吩咐,而不是猜測主子的心思,他這是犯了大忌。
好在溪王今日并不想過多計較,隻警告了一番,“蔡管事,管好自己的嘴巴才能活得長久,明白嗎?”
完顔麒麟那個人可不好糊弄,因而絲毫的風聲都不能傳出去。
“老奴明白。”
蔡管事應聲之後,便找來藥箱,替溪王包紮,小心翼翼的将那些碎瓷片給剃了出來,上了金瘡藥,才用紗布包紮了起來。
溪王一聲不吭,盯着手上的紗布看了幾眼,才開口問話,“讓你叫的人,來了嗎?”
“回王爺,他們已經在書房等着了。”蔡管事一邊收拾藥箱,一邊回答。
書房内,溪王進去後便坐到了主位上,面色泠然。
“今日将諸位叫來,便是說一說近日局勢,五方勢力鼎立,幾乎僵持不下,如今又該如何去破這盤棋?”
他那個父皇倒是有幾分謀算,縱橫謀劃造就了如今這樣一個局面,互相掣肘,也是不容易。
溪王的問話一出,謀士們便各憑本事,争論不休。
“殿下,牽一發而動全身,此局不好破啊!”
“俗話說槍打出頭鳥,王爺絕對不能成為率先動手的那一個。”
“與其如無頭蒼蠅一般亂竄,不如靜觀其變,總有沉不住氣的一位。”
衆人高談闊論了一番,溪王至始至終不發一言,隻是臉色越發沉重,眸子也越發深邃。
“子休,你以為如何?”
謝子休,三年前投靠于溪王門下,為人野心勃勃,略有謀略,很是受溪王的看重。有事回了老家一趟,近日才回來。
謝子休出身寒門,自幼父母雙亡,讀書習字全靠青梅竹馬的接濟,兩個人可謂是金童玉女,女子為了讓謝子休出人頭地,甘願賣身入青樓,雖說賣藝不賣身,卻到底是入了勾欄瓦舍。
人人常言戲子無情,一雙玉臂千人枕,一點朱唇萬人嘗。
謝子休攀附上溪王這可大樹,自知前途無量,又怎會容許那樣污穢的過去存在?此次回鄉,便是為這一次的事情做個了斷罷了。
适才,衆人争論不休時,謝子休亦沒有說過一句話。
謝子休起身行禮後,才淡然道,“人人隻知‘打草驚蛇’,孰不知這‘蛇’也得用竹竿打了草叢後,才會蹿出頭來。臣下認為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先下手為強。”
溪王聽了謝子休的話後,終于有了一絲絲笑意,“那又該如何先下手?”
聽了一晚上,說的盡數是廢話,唯有謝子休有這個膽識了。
謝子休沒有答話,隻擡眸看了他一眼,便又迅速低下頭去。
溪王道,“散了吧!本王從不養閑人,還望諸位思緒活絡了一些,回去之後,好好想想,如何打破現下的局面。”
“是。”
衆人皆起身行禮,異口同聲道。
謝子休跟在衆人的後面,還沒有踏出書房的門,便被溪王給叫住了。
“子休,留下。本王有話要單獨問你。”
謝子休便深吸了一口氣,又倒了回去,衆人互相對視了一眼,便快速的離去了。
溪王讓人上了熱茶,喝了幾口,身子有些回暖,才與他叙話。“适才你欲言又止是何意?我知道你素來有主意,既然有了應對之策,盡管說來。”
“王爺,可要想好了?開弓沒有回頭箭,若是按照臣下的法子來,便注定是要踏着别人的屍骨往上爬的。”
古人雲一将功成萬骨枯,誠然不是欺騙之言,那把椅子同樣不是人人都能坐的。
溪王冷哼了一聲,“本王豈是輕易退縮之人,皇家無親情,早在出生之日,便注定了要你死我活,無論誰人登上那個位子,其餘人必
死。若是心慈手軟,還有何大作為。”
溪王已經下了決定,謝子休便知無不言,将自己的應對之策盡數說與他聽。
當今皇後身懷六甲,皇上體恤皇後娘娘,便讓嘉貴妃協理六宮,若是後宮最為尊貴的兩個人内鬥了起來,要破此局輕而易舉。
謝子休一提點,溪王腦海裡立即出現了一盤棋,步步明朗,頓時喜笑顔開,“不愧是子休,坐山觀虎鬥,此棋精妙絕倫。”
槍打出頭鳥,此言不假,可若是這出頭鳥不是自己,那就避開了鋒芒。
謝子休躬身一拜,“王爺聰明絕頂,臣下不敢居功。”
很多時候明哲保身才是正理,他是溪王身邊的紅人不假,同是亦是他手底下的一條狗,可若是貪功冒進,他日照樣會人頭落地。畢竟沒有哪個做主子會喜歡手底下的一條狗淩駕于自己之上。
溪王對謝子休信任,除了看中他的才能,便是出身清白,這樣的人空有野心,沒有勢力,最好掌控,隻需要适時的抛出橄榄枝,他便會順杆往上爬。
一場名與利的追逐,不過是互相利用,各自成事,誰也不會計較過程如何,看重的永遠是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