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高照。
東海的海面上,澹台鏡月立于驚濤駭浪中,右手扣着顔如玉的咽喉,下達了最後的通牒。
凡事再一再二,不可能再三。
縱然他們和顔如玉是舊識,但是,交情并不算深,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
被未知的力量影響了意志?
關她屁事!
一方面是朱珠等人的安危,還有接引天光的情報,一方面是顔如玉的性命,二選其一的情況下,她但凡猶豫一下,就是對情報的不尊重。
夜色下,顔如玉被扣住咽喉,強烈的窒息感襲來,體内的真元還未來得及彙聚,便被那潮水一般的長生神力震散。
“不回答是嗎?”
澹台鏡月看到顔如玉不僅沒有任何回應,還想要反抗,神色微冷,雙眼中銀光亮起,說道,“那就不要怪我不念舊情了!”
一語落,澹台鏡月沒有再和眼前女人廢話,雙眼銀光大盛,開始強行搜魂。
“呃!”
刹那,顔如玉口中,痛苦的悶哼聲響起,被黑布遮掩的面容也開始扭曲起來。
就在澹台鏡月從顔如玉的記憶中看到一些零散的畫面時,海平面上,突然陰氣大作,一個雷霆奔騰的巨大漩渦出現,接着,一抹白衣身影從中走出,不言一語,迅速掠上前去。
“地府!”
澹台鏡月看到來人,神色一沉,一手抓着顔如玉,一手握着打神鞭抽了上去。
十丈距離,打神鞭硬撼地府閻羅的掌勁,兩股力量劇烈交鋒,卻見白衣閻羅震開打神鞭,掠至兩人身前,一掌拍出,陰氣滔天。
澹台鏡月馬上喚出長生碑抵擋,巨力沖擊下,身形滑出十數步遠。
一掌震退對手後,白衣閻羅攻勢未停,一身陰氣洶湧,再度沖上前去。
澹台鏡月立刻收起打神鞭,伸手奪過顔如玉的佩劍,周身長生神力灌入其中,一劍揮過,強勢應招。
“轟!”
兩人的力量再度碰撞,澹台鏡月身後,三輪神環快速轉動,神威浩瀚,彌天壓下。
片刻的僵持後,戰局瞬分,兩人各退數步,澹台鏡月冷冷地看着前方白衣人,心中大概猜出其身份。
根據常昱帶來的情報判斷,眼前這位,應該就是挖掉顔如玉雙眼的罪魁禍首之一。
地府,平等王!
不過,從修為來看,平等王的力量似乎減弱了不少,應該是受這裡的天地法則壓制,無法發揮全力。
真是奇怪,顔如玉的雙眼已廢,地府為何還要過來搶人?
思緒間,澹台鏡月目光看着前方的白衣閻羅,眸中盡是冷意。
事情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一個雙眼已廢的顔如玉,不僅天地意志在搶,地府竟然也過來湊熱鬧。
攪動的大漩渦前,白衣平等王踏浪而立,目光注視着前方女子,不敢任何大意。
身為地府閻羅,平等王深知眼前女人的強大,不論是在這裡,還是真實世界。
“平等王,有高手在靠近,速戰速決。”
正在此時,大漩渦深處,一道蒼老而又威嚴的聲音傳出,提醒道。
平等王點頭,卻依舊沒有說一句話,踏步沖上前去。
澹台鏡月不閃不避,一手拎着顔如玉,一手持劍,迎了上去。
雙強交鋒,掌劍交錯,陰氣、神力互相碰撞,一招一式毫不留情,殺機畢露。
與此同時,大漩渦中,兩位身騎戰馬的陰将相繼走出,一條條鎖鍊從兩人身上飛出,襲向了前方戰局。
澹台鏡月見狀,縱身避開了一條條飛來的陰鍊,手中長劍爆發出驚人的氣息,一劍揮過,砰然一聲,強行斬斷了最近的兩條鎖鍊。
為抓顔如玉,地府一次性又出動了三名高手,一位平等王和兩名陰将,三對一,隻為萬無一失。
地府似乎知曉,北天門的天地法則會壓制他們的力量,所以,一開始就選擇了以高手的數量去創造優勢。
海平面上,澹台鏡月以一敵三,身形如影似幻,憑借強大的身法、劍法、防禦力與平等王還有兩位陰将周旋,局面絲毫不落下風。
戰局中,負責主動的平等王感受到眼前女子的強大,略顯蒼白的臉上閃過一抹沉色。
真是太強了。
“長生訣,陰月有晴!”
戰至白熱,澹台鏡月一劍揮過,劍上陰月明滅,轟然一聲,将眼前對手震退數步。
緊接着,四條鎖鍊破空飛至,替平等王續上攻擊。
澹台鏡月身體周圍,四塊長生碑飛出,一一擋下四條陰鍊的攻擊。
就在雙方的戰鬥全面白熱化時,遠方海面上,一人靜立船頭,以真氣禦物,快速前行。
而在船艙中,一具具實驗體整整齊齊地躺在那裡,看上去十分有秩序。
負責擺放衆人的兇獸,似乎有着強迫症,将一衆實驗體叼上小船時,就仔仔細細地擺成了現在的這樣。
“吼!”
月下,兇獸朝着天際嘶吼了一聲,即是咆哮命運的不公,又是對這兩天憋屈經曆的發洩。
“安靜!”
這一刻,船頭上,李慶之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眉頭輕皺,開口斥責了一句。
兇獸聞言,吼聲馬上停下,不敢再吱聲。
“你在這裡等着,好看他們!”
傾耳聽了片刻,李慶之确定前方出事了,開口叮囑了一聲,旋即腳下一踏,迅速朝着戰鬥波動傳來的方向掠去。
黑夜中,李慶之身形疾速穿行而過,速度極快,一身劍氣破開海上翻湧的巨浪,絲毫不為天險所阻。
同一時間,遠處戰局中,平等王察覺到遠方急速趕來的強大氣息,不敢再拖延,全力加強攻勢,欲要盡快結束戰鬥。
相反,澹台鏡月察覺到李慶之的氣息後,立刻由攻轉守,和地府的三位高手打起了遊擊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