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經意間看到桌上放的相框，是【景佳人】的照片。

　　景佳人目光一閃，拿起那相框——

　　相片是她三年前照的了，是威爾遜幫他們照的，那天西門龍霆要給她修剪頭發，結果舍不得，隻剪一點點分叉的部分。

　　想起西門龍霆小心翼翼修剪的樣子，景佳人不自覺笑了。

　　笑着笑着，眼眶又紅了……

　　傻瓜。

　　蓦然看到相片的底下寫着一行字：

　　【我甚至一秒都沒有擁有過你，卻已經失去了你一萬次。】

　　字體剛勁，是西門龍霆的筆迹。

　　景佳人睫毛一顫，又是一大顆的淚水流下，砸在相框玻璃上。

　　手變得那樣沉重，根本拿不穩。

　　景佳人放回相框，開始寫：

　　對不起。

　　對不起。

　　對不起。

　　……

　　西門龍霆，對不起，一千一萬個對不起，欠他好多好多的對不起……

　　随着每寫一句，景佳人的腦海中就晃過他們曾經相處的畫面。

　　她除了無止境地逃跑，無止境地撒謊圓謊，無止境地給予他傷害，她還做過什麼？

　　她真的好不稱職……

　　左手挂着藥水，她寫得并不是很方便，而且還要刻意寫得不像【景佳人】的字體。

　　365張卡片寫了一個多小時。

　　途中，傭人把氣球等工具已經送過來了。

　　“要我們幫忙嗎？”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寫完卡片，景佳人把一箱的氣球拿過來，壓着打氣筒把氣球充起了氣。

　　截一段絲線綁住氣球的嘴，而另一端用透明膠貼上卡片。

　　輕輕一放手，氣球就飛起來，升到了天頂上。

　　景佳人擡頭看了看，他給她放了那麼多的孔明燈，她能還給他的，也就隻有這樣了。

　　直到此刻，她發現她能為他做的那樣少。

　　有時間的時候，她把他忽略到一邊，沒有時間了，她才來争分奪秒趕時間。

　　景佳人，你是賤。

　　随着時間一點點推移，房間裡被心形的氣球占滿。

　　漂亮的粉色氣球全頂在了天花闆上，垂下來的絲線都吊着一張對不起的卡片。

　　365個氣球，真的很多，還好西門龍霆的房間足夠大。

　　景佳人把氣球大部分都集中在西門龍霆大床對應的天花闆上……

　　這樣隻要他醒來，第一時間就可以看到她的歉意了。

　　他随手就能抓住卡片，看到上面的字。

　　不知道他看到這些是什麼心情？

　　他當然不會開心，但好歹希望他不會那麼難受……

　　嚴格來說，他給她布置過很多浪漫，可這是她為他第一次花的心思。

　　365個氣球都放飛了，占了大半個房間，很是壯觀。

　　傭人多次進來給西門龍霆換藥水，或查看少爺的體溫，看到房間裡的氣球很是驚喜。

　　早晨6點，外面的天開始蒙蒙亮起。

　　景佳人累了一晚上，整個身體像是被狠狠打過一頓，連呼口氣都難受。

　　她站在床邊，頭重腳輕，看了西門龍霆好久。

　　他也許馬上就要醒了……

　　但他醒來後，絕不會想再看到她。他昨晚叫她滾……

　　“西門龍霆，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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