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70章 竟然安排如此愚蠢的人告發
在等待的時間裡,又有一些嫔妃聞訊趕來。
在人群中找到相熟的人,嘁嘁喳喳低聲詢問原委,并為簡嫔等人的受罰感到驚訝。
賢妃伺候着皇帝喝完小半碗湯,放下碗,沉着臉走到衆人面前。
“陛下在此,你們都不知道要安靜些麼?嫔妾之德,首要是娴靜溫順,你們這樣像市井婦人一樣竊竊私語,哪還有半點宮中貴眷的體統,豈不是丢了皇家顔面。陛下待人寬和,你們也要懂得分寸才是!”
嫔妃們都住了口。
看看皇帝神色,不敢再低語。
“皇後娘娘到——”
小小的觀瀾院,再次聚齊了帝後和諸多嫔妃。
皇後扶着侍女白鹭的手,步伐緩慢走進屋中,給皇帝問安。
皇帝淡淡“嗯”了聲,沒說什麼。
皇後心裡怅然,但早已習慣了皇帝的冷淡,站到一旁,正要詢問事由。
賢妃搶先,微笑着開口。
“皇後娘娘今天看着不大有精神,行動緩慢,難道是病了不成?”
皇後的侍女白鹭連忙道:“賢妃娘娘,皇後娘娘為籌辦太後娘娘的壽宴,近日很是忙碌。方才本來已經睡下了,聽到這邊有事才起身過來,睡中乍起,所以有些頭暈,并不是病了。”
賢妃笑道:“原來如此啊。隻是,之前本宮就說,皇後若是操辦壽宴力不從心,本宮可以協助一二,偏偏皇後不肯,甯可把自己累頭疼了,也不願意讓旁人插手。本宮也隻好暗中心疼皇後,卻幫不上忙了。
不過,娘娘身體仿佛稍弱了些。陛下每天日理萬機,為許多國事操勞,依舊精神很好,皇後娘娘遠不及陛下呢,該好好調理才是。
本宮那裡有許多藥膳方子,皇後娘娘若不嫌棄,拿去用就是了。”
一番話說得皇後眼底閃過鋒芒。
暗恨賢妃譏諷她。
還當衆嘲她專權。
“賢妃的好意,本宮心領了。
但本宮身子一直康健,人吃五谷雜糧,一時有個頭疼腦熱不算什麼,賢妃不必憂心。
壽宴已經籌辦停當,更不勞賢妃挂心。
方才本宮聽賢妃訓話,很有幾分道理。嫔妾之德,首要是娴靜溫順,賢妃隻要溫柔伺候陛下,就是為本宮和陛下分憂了。”
皇後含笑,不疾不徐回應了一番。
着重強調“嫔妾”二字,讓賢妃記得自己身份,不要癡心妄想不該想的東西。
兩人一番唇槍舌劍。
底下嫔妃們各有思量,都噤聲不語。
皇帝忽然将茶盞放下,磕在桌面,當啷一聲。
賢妃和皇後連忙收斂,不敢再争鋒。
“陛下,可要再用一盞湯麼?”賢妃小心詢問。
皇帝淡淡說了兩字“不用”。
賢妃退到一旁,暗暗剜了皇後好幾眼。
要不是皇後,陛下還好好喝着她獻的湯呢!
一時,曹濱回來了。
宮正司調查事情的本事,還有很有一些的。
已經查明了芷書那壇杏花酒的确有問題。
兩個夜裡當值的太醫随着宮正司的人近前禀報:
“酒裡含有月香成分,是……讓人失去理智、一心想男女之事的助興之藥。”
太醫低着頭,一頭冷汗地如實禀報。
人群中一時嘩然。
“陛下,嫔妾的酒裡,隻有去年采摘的杏花和一點酒引子,任何不妥當的成分都沒有,嫔妾以性命保證!”
芷書面色清冷,語氣堅定。
皇後皺眉盯住太醫:“你們可驗清楚了?事關重大,你們可知若是弄錯了,會有什麼後果。”
兩個太醫跪倒在地:“微臣不敢大意,實是我們二人各自都驗過,絕不會有錯。”
“怪不得櫻采女能飛上枝頭,原來靠的是這種腌臜手段啊……”
“噓!别說話,小心被降罪!”
人群裡的議論聲不如方才,而且很快就平息了。
皇帝臉色難看。
視線落在芷書身上。
芷書一臉坦蕩,“嫔妾不知那酒裡為何有問題,被人做了手腳也未可知。還請陛下派人仔細查問,尤其是嫔妾身邊服侍的人,她們動手的機會很多。”
她身邊兩個宮女兩個内侍,小呂子死了,被非禮的宮女在房裡躲被窩,另一個内侍在看守屋子,此時跟前隻有宮女穗子。
曹濱得到皇帝示意,讓宮正司的人把穗子帶下去審問。
穗子掙脫了拉扯,哭着跪到芷書腳下。
“奴婢不去刑房,奴婢害怕……小主,小主您不能讓人審問奴婢啊,去了刑房就等于丢半條命,奴婢盡心盡力服侍您,什麼其它事都沒做過!
您的酒壇子埋在花樹下,不許别人動,奴婢們從來都沒動過,也沒機會動,不都一直是您自己親自挖,倒酒之後再親自埋的嗎,小主!
小主開恩啊!”
賢妃喝令宮正司的人:“還不把人帶走,由着她在禦前吵鬧!”
宮正司的人便再次去拖人。
穗子緊緊抱住芷書的腿,死活不肯撒手。
皇後皺眉言道:“吵吵鬧鬧,成何體統?别擾了陛下清淨。”
人群裡,一個嫔妃弱弱地說:“其實不用拷問婢女,櫻采女若是問心無愧,叫人把她屋裡院裡統統搜一搜罷了。若沒有其它腌臜東西,隻有這一壇酒,說不定還真是被人用酒陷害呢。”
賢妃秋波流轉,眼睛半眯,有些銳利。
皇後歎道:“這倒也是個辦法,免得讓宮人受刑。若是冤枉了她們,倒影響櫻采女的名聲,讓人說她待下人苛刻。
櫻采女,你看呢?”
芷書嘴角譏诮:“皇後娘娘若執意要搜嫔妾的屋子,嫔妾不敢反抗。不過,嫔妾無辜被搜查,難道就不壞名聲嗎。”
賢妃聞言眉頭一挑,搶在皇後前頭笑道:“櫻采女雖然言語冒犯,但所言很有道理。本宮覺着,還是拷問她的宮人更好。
要麼拷問出她們不妥當,要麼拷問出櫻采女不妥當,很公平不是麼?”
芷書眼睛在皇後和賢妃身上溜了一圈。
福身朝賢妃行禮:“多謝娘娘。”
她此時已經确定,背後的人到底是誰。
不免由衷佩服绯晚。
因為绯晚在一天前,就已經推測出幕後推手了!
今晚的一切,都和绯晚預料的大差不差。
“小主,小主!您不能送奴婢去刑房受審啊,奴婢雖然服侍您時間短,可一直忠心耿耿啊小主!您私下做的那些事,奴婢從來都沒對人說過……”
穗子再一次被宮正司的人拖拽時,激動哭叫起來。
真蠢。
绯晚在内室暗暗冷笑。
竟然安排這種愚蠢的人施行告發,隻能說明布局的人,太弱了。
弱得讓她有些感覺勝之不武。
正屋裡芷書已經冷哼出聲。
“本主私下做過什麼事,穗子,你不妨當衆說出來,看本主怕不怕你胡言亂語!”
話音未落。
座上,皇帝忽然身子晃了晃,臉色發白。
“陛下,您怎麼了?!”
賢妃和曹濱雙雙搶上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