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歸凡想了想，說道：“如果是你亂跑了，爸爸會藏起來，暗中跟着你。”

　　“不讓你發現，等你玩累了，想到要找爸爸了，突然發現爸爸不見了……”

　　這回就該是孩子慌了，等她哭夠了真的知道怕了，他再出現。

　　“當然，這隻是爸爸的處事風格。”

　　也有的家長是不厭其煩的尊尊教誨，追在孩子耳邊不停的說。

　　也有家長一頓揍，棍棒底下出孝子。

　　也有家長簡單粗暴的語言暴力：你再怎麼樣怎麼樣就别回來了……

　　說話間，路上又有一對父子，兒子拿着新買的玩具，興緻勃勃的在後面拼裝。

　　爸爸提着東西不斷催促他快點，可孩子像沒聽到似的，氣得爸爸直接把孩子玩具沒收走了。

　　正專注的孩子一下子失去了玩具，哭鬧起來……爸爸不耐煩，當街斥責謾罵。

　　街上很多帶着孩子的父母。

　　每個父母都不一樣。

　　粟寶捏着通判筆，久久都沒有下筆。

　　季常靜靜的看着她，想知道她會寫下什麼。

　　許久，終于見粟寶在一本新的冊子上面緩緩寫下一行字：

　　【人間百惡：世間有一種暴力，是父母對孩子的暴力】

　　這種暴力幾乎存在每一個家庭中。

　　街上哭鬧的小孩，母親氣急大喊‘你走！我不要你了！’是一種暴力。

　　孩子磨蹭一點，父母言語謾罵是暴力……

　　更别說一言不合就動手的那些……

　　但是，像燕智雲對麗麗這樣的，卻是十足的惡。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粟寶寫下這兩行字，終于放下了筆。

　　“所以，凡是都有個度對不對？”粟寶露出一絲笑容，看着師父父。

　　對孩子的管教應該松弛有度，但絕不能是發洩脾氣。

　　當失去理智的那一刻開始，就是惡魔出現的時候。

　　季常微怔，低語道：“是啊……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什麼樣的念頭，決定了自己是站在天堂裡還是地獄中。

　　**

　　燕智雲躲在屋子裡，看着高大的越野車駛離小鎮，消失不見。

　　她嘀咕道：“什麼意思……”

　　來問一下當年的事就離開了，她還以為是來抓她的呢！

　　這麼多年，燕智雲不怕麗麗變成厲鬼來找她，就怕又被抓進去關幾年。

　　不過哪個父母不打孩子？就她倒黴還被關了七年，現在麗麗都死了，她除了出獄的時候挖出麗麗骨灰踩踏洩憤，後面也沒做什麼事了。

　　沒犯事，他們要抓她也沒道理！

　　燕智雲不知道研究過多少次刑罰，在粟寶沐歸凡走後，更确認了一件事：

　　國家的法律現在也不能拿她怎麼樣！

　　“切！”燕智雲嘟哝了幾句什麼，對着街道呸了一聲。

　　有隔壁鄰居串門，問道：“雲霞，今天開好車的那對父女是誰喲，你城裡還有富貴親戚呀！”

　　“他們來找你幹什麼啊？”

　　燕雲霞含糊其辭，說了句不知道就關門回去了。

　　鄰居們隻覺得奇怪，不過也沒想太多。

　　他們做夢的想不到，當年轟動全國的虐女事件主人公，竟是他們的鄰居燕雲霞！

　　不過他們也很快就知道了……

　　夜晚籠罩白日裡熱鬧的小鎮。

　　燕雲霞剛洗了澡，拿着髒衣服走向洗衣機。

　　她丈夫吃完飯不知道去哪裡打牌了，兒子早已成家，常年在外工作，隻有過年才會回來。

　　這時候，她電話響起。

　　燕雲霞以為是她那個喜歡打牌的丈夫打來的，沒怎麼看屏幕就劃了接通建。

　　對面一陣刺耳的雜音。

　　“喂？？”燕雲霞皺眉，奇怪的看了一眼手機屏幕。

　　号碼顯示：未知号碼。

　　燕雲霞奇怪不已，又喂喂了幾聲，卻沒有聲音，電話很快挂了。

　　“有病。”燕雲霞低罵一聲，繼續拿衣服放到洗衣機。

　　完之後她就在沙發上半躺下來，又開始刷視頻。

　　正刷得開心的時候，電話忽然又響起來了，燕雲霞正好向上滑視頻，瞬間就接通了電話。

　　手機屏幕上，陡然出現一顆人頭。

　　燕雲霞吓得一哆嗦，差點把手機扔出去！

　　旋即她才想起自己剛剛在刷視頻，又以為屏幕上出現的是短視頻，不知道哪個挨千刀的搞這種恐怖的玩意！

　　燕雲霞連連刷手機，想要把屏幕上的‘短視頻’刷走。

　　但不知道怎麼手機卡住了，不論她怎麼刷，屏幕上那顆人頭就還在，雙眼直勾勾的盯着她。

　　燕雲霞慌了，不敢直視，又莫名覺得這張臉有點眼熟。

　　突然，手機裡傳出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她幽幽說道：“媽媽，你在幹什麼呀？”

　　燕雲霞瞬間瞪大眼睛，條件反射的把手機扔了出去！

　　啪！

　　手機摔在地上，屏幕碎了！

　　詭異的是，本來顯示屏朝下的手機，忽然自己動了起來，吧嗒一聲翻了個面。

　　屏幕裡皿淋淋的人頭又出現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