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擔心,他在重症病房那邊,已經在救治了。”
聽到重症病房這幾個字沈翹原本蒼白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更加難看起來,“你說什麼?重症病房?那他……”
“他外傷比較嚴重,所以必須及時處理。”
外傷很嚴重?沈翹回想了一下,當時車子擦過去了前半部車身,弄破的玻璃應該都濺到夜凜寒身上了,想到這一幕,沈翹的臉色瞬間吓得慘白。
“那他沒事吧?有沒有生命危險?我可以去看看他麼?”說完,沈翹猛地從床上坐起身來,掀開被子赤着腳就要下床。
護士趕緊攔住她:“你沒事了麼?這麼快就下床了,還是再躺着觀察一下吧,而且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懷孕了,剛才昏倒了那麼久,這樣很危險的。”
沈翹搖頭,“我沒事。”
護士還想勸她,可是沈翹已經穩當地踩在地闆上,她身上還穿着那件裙子,頭發淩亂的樣子看起來很狼狽,手臂和臉上有一點玻璃劃過的傷口,不過看起來不算嚴重。隻有一點紮到了嘴角,在她白皙的唇角留下了一道皿紅的傷口。
“這裡的傷口我幫你處理一下吧。”
護士剛想替她處理,沈翹卻堅持地道:“我真的沒事,我可以去看看他怎麼樣了麼?”
畢竟兩人是一起出來的,他傷得那麼嚴重,當時如果不是他及時讓自己趴下,自己估計都不知道要傷成什麼樣了。
醫生觀察了她一眼,最後還是對護士道:“那你帶他過去看看吧。”
“好吧,你跟我來。”
護士隻好帶着沈翹出了病房,然後往左邊拐。沈翹跟在她的身後安靜地走着,她忽然想到了什麼:“對了,我受傷的時候我的包包在哪裡?東西呢?”
“現場已經被警察控制住了,東西應該都會在那邊,放心吧,晚點你傷沒事了,可以到警察局去取的。”
聽到這裡,沈翹這才安心地點了點頭。
“謝謝。”
很快就到了夜凜寒治療的地方,沈翹隔着玻璃窗看到了躺在裡面病床上的夜凜寒,因為他傷得很嚴重,躺在那裡渾身好多皿的樣子看得觸目驚心。
沈翹看得心驚肉跳,呼吸急促。
“還是别看了吧,處理傷口沒有什麼好看的,你是孕婦也不要經常看見皿這種東西。”護士大概是感覺到了她呼吸的急促,直接走到她面前擋住了她的視線,然後解釋道:“目前來看那位先生的情況應該是沒有大問題的,我們到達的時候他還是清醒的,而且還一直跟我們說要先查看你的情況,真是的,小姐你跟那位先生是戀人吧?他真的很關心你哦,自己傷成那一樣還一直咬牙撐着一口氣,聽到我們醫生說您沒事的時候,他才昏了過去的。”
聽言,沈翹心底有些震驚,粉白的唇瓣無力地張了張,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到底做了什麼……
沈翹忽然之間特别後悔,如果……如果不是她表現出來的着急,夜凜寒或許就不會把車速開得那麼快,明明就還有時間,可她為什麼總覺得時間不夠,明明很快就到了……可她居然還要問他一句是不是快到了。
一定是她害得夜凜寒分心,如果夜凜寒不分心的話,一定可以提前看到那輛不對勁的卡車,如果提前看到的話,就不會造成現在的悲劇了。
“他他……”
“沒事的,别擔心了。”護士大概是感受到她的難過,柔聲安慰了兩句。
沈翹吸了吸鼻子,低聲道:“我能在這裡等他醒來麼?”
“當然可以,不過……他還在處理傷口,等他處理完傷口你再進去吧。”
“好。”沈翹點頭,然後在護士的攙扶之下在外間的椅子坐了下來,她現在滿腦子都是關于卡車撞過來的畫面,那一瞬間……從她眼前閃過的,居然是夜莫深的臉。
是覺得人之将死,所以看到的是這一生覺得最重要的麼?
可惜……現在她估計已經錯過宴會了。
想到這裡,沈翹垂下眼簾,眸子無聲地阖着。
夜莫深大概要恨死她了,明明答應好的,可是卻沒有出現。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護士突然跑出來對她說:“小姐,你男朋友醒了,說要見你。”
聽言,沈翹猛地擡起頭來,也顧不得護士口中說的那句男朋友了,畢竟現在這會兒情況很特殊,她直接起身:“他醒了?”
“是啊,你跟我來。”
沈翹跟着護士一起進了病房,果然看到剛才還昏迷着的夜凜寒,這會兒已經醒了。
“大哥!”沈翹走到他面前,咬了咬下唇,才忍不住叫了一聲。
聽到那句大哥,夜凜寒的表情動作微怔了一下,片刻後他無奈地扯開一抹笑容來:“你沒事就好。”
沈翹差點把自己的下唇咬出皿來,他傷得這麼重,想到的居然還是自己……
一瞬間,沈翹心裡的愧疚感更強烈了。
“我沒事,可是大哥你……”
“你過來。”夜凜寒把她叫到床邊坐下,他眸光淡淡地落在她的唇角處,看到那裡有處殷紅的傷口,又注意到她手臂上還有傷口,一陣心疼:“抱歉,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沈翹搖頭:“沒有,大哥已經把我保護得很好了,是我連累了大哥,如果大哥沒有帶我上車的話,一定不會發生今天這樣的事情的!”
“不,這一切都是注定好的。大哥所做的一切都是自己願意的,怪不得别人,但你不一樣,你還有機會。”
“什麼?”沈翹一陣愕然,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她不明白,他說的還有機會……是什麼意思。
夜凜寒臉色蒼白得很可怕,特别是在燈光的照耀之下顯得更加慘白,可就是這樣慘白的他卻還是對她說:“翹翹,宴會還沒有結束,你現在還有時間,我收拾一下,然後送你過去。”
說完夜凜寒居然就要從床上下來,沈翹吓得魂魄差點飛了,她趕緊起身道:“不要!大哥你傷得很嚴重,你不能再動了。”
一旁的小護士也被吓得不行:“是啊這位先生,您傷得有點嚴重,不适合再下床,要先養兩天啊!”
“沒事。”夜凜寒卻固執地起身,伸手擦拭一下唇角的皿迹:“都是一些皮外傷,我能撐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