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子明還是那個态度,用内衛的責權說話。
“說起來咱們今天的作為已經有違法度了,眼下此人未死,我可以找個理由就說是他逃避抓捕的時候搞成這樣子的,剩下的全部交給刑部去做,到時候陛下或是禦史台問起來,也不會有太多的麻煩。”
趙飛揚聞言淡笑,喻子明這麼堅持将犯人送到刑部去,隻為他賊心不死,刑部正堂、輔堂,都是陳家的人,把這個人交給他們,倒不怕将他放走,要是他們合起夥反過來給自己設套,那就麻煩了。
誰知道他們會怎麼操縱?
給自己潑髒水也好,向趙一凡上書追責也罷,總跑不掉要給自己添些麻煩,現在拿捏不定他們的心思,便絕不能将此人交到刑部手中。
明确了方向的同時,趙飛揚也拿出了應對的辦法,微微一笑之後,他的目光落到喻子明的身上,“喻副将,你說的對,此人留在内衛的确不合适,送到刑部去還好,隻是刑部掌握的是天下刑名,大理寺宣判之後再由他們約束關押,此賊闖入内宮,送去刑部有些不合适。”
“不合适?”
喻子明好像早料到他會這麼說一樣,當即給出了第二方案,“如果大人覺得刑部不合适的話,大理寺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反正逃不出三法司,将他關押在何地,都行。”
“你說的對。”趙飛揚說着把身子往後一倚,看起來好像已經接受了他的意見,這下喻子明臉上露出得意之色。
下一秒,趙飛揚嘴角一樣,将話頭引向别處,提起整訓之事來,“喻副将,昨日本督的訓令你也聽到了,那個劉熙,你還記得吧?”
“當然。”
“你覺得此人如何?”
喻子明搖搖頭,淡然蔑視的道:“此類之人,我恥于與之為伍。”
“說得好。”
微微颔首,趙飛揚笑意更濃,“昨天劉熙有一句話給本督以提示,既然是整訓内衛,就要從嚴,本督法令也需有人監督實施,斟酌一番,本督決定設一糾察職務,你以為如何啊?”
“糾察?糾察什麼。”
趙飛揚道:“無外乎軍紀、執行事務而已。”
“倒也可以。”
喻子明确實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他更關心的是糾察官的人選。
未等他開口,趙飛揚卻笑着道:“喻副将,我這個人一向任人唯賢,你在内衛很有威望,所以......這個糾察官的位置,交給你,就是不知道,喻副将是否能擔此重任?”
“啊?”
喻子明意外非常,盯着趙飛揚看了好久,确定他不是在開自己玩笑之後,連連稱謝:“喻子明,謝大人賞識。”
“很好。”
見他應下,趙飛揚心裡眯眼笑了起來。
這個糾察官看似權重,實際要受到自己節制,将這官職給他的目的,是要他日後親手把和他一黨之人,按照規矩,一個個的收拾了!
若是他不收拾對方,那他就有理由,收拾此人!
這絕不是趙飛揚心狠手辣,他若不這樣做的話,一不能抵陳家之脅,二難真正掌控内衛,三,也是最重要的,現在于他來說,将勢力真正擴充起來,已迫在眉睫。
上一次漕道邊的那番感歎,決不是一時興起、空穴來風。
什麼時候趙一凡對陳家動手,那時候也就是他大危機的來臨,不做好準備的話,隻怕會粉身碎骨。
看着喻子明,趙飛揚笑容漸漸寡淡,一雙眼裡,光彩绮異,最終那目光又緩緩落到那昏死過去的犯人身上,饒有意味地打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