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少。”譚姐上來了,關心地提醒,“地闆涼,您少喝點酒。”
“你下去吧。”他淡淡啟唇,“讓我靜靜。”隻有這雨聲能讓他心裡擁有片刻的甯靜。
“......”譚姐隻好下了樓,她擔心京廷,也擔心林墨。
譚姐是京先生派來照顧張林墨的人,這一照顧就是十多年。
而這件事情張林墨到現在都不知道,如果他知道,以他的性格一定會抗拒。
京先生對這個弟弟很在乎,别人或許不清楚,但譚姐知道。
剛過來照顧他的那段時間,京先生每晚會固定時間打電話過來詢問張林墨的情況,主要問心情跟狀态。
所以京廷對這個弟弟其實了如指掌,把性子都摸透了。
京廷天生注重親情,而這個世界上與他有皿緣關系的人已經不多了。
窗外大雨還在滂沱,風雨交加,電閃雷鳴,老天爺仿佛在傷心。
不知過了多久。
有腳步聲從身後傳來,張林墨拎着酒瓶子回眸看了一眼,他看到了眉目依然俊朗的京廷。
沒有一絲病态,輪廓挺拔,不怒而威。
他收了收目光,又仰頭喝了口酒。
京廷往下走,走到他身邊坐下來,“......”他也坐在冰涼的台階上,這樣的動作與他的身份很不搭。
連張林墨都覺得不可思議。
沉默......雨水拍打窗戶的聲音如此清晰明朗。
半晌。
張林墨仰頭往喉嚨灌了一口酒,“其實我跟她之間什麼也沒有,一清二白。”他自嘲地笑了笑,“你看,住的都是兩個房間。”
京廷内心也有點震撼,剛才在房間裡他特意仔細觀察了一圈。
那是一間隻屬于女人的卧室,沒有半點男人的氣息。
他相信自己的洞察力。
“如果你還愛她。”張林墨轉眸,強忍心中隐痛,對他說,“就請你跟玉夢溪斷一斷,不要再腳踏兩條船,這樣對誰都是傷害,你自己也不好過。”
“我沒有跟玉夢溪在一起。”京廷說,“我從來沒有踏上她的船。”
“可現在全世界都知道你要娶她。”張林墨沉聲提醒,然後又仰頭喝了一口酒,“有些事不知你是否記得,但我想告訴你,黎米這個女孩值得被愛。”
京廷沒有說話,他眉目深沉。
“你知道在你發生車禍前,她都帶走了些什麼嗎?”張林墨想告訴他。
京廷沒有印象,轉眸看向他,認真聽他說
“一個杯子,你曾經用過的。”
“一個帶手辦的鑰匙扣,是你的形象,你送給她的,那玩意兒頂多值一百塊錢,她卻視如珍寶。”
“一個玉佩可能與你無關,還有一本相冊,裡面全是你們在紐約拍的合照,她也時不時拿出來看。”
合照?
相冊?
有兩本嗎?
張林墨一字一句落在他的心上,讓他心神恍惚起來,越來越難過。
“這四樣東西一直放在一個包裡,那天差點被小偷搶走。”張林墨回想起那天的情景,仍心驚膽戰,“她為了追這個包,跑了很久,流掉了腹中與你的孩子。”
京廷心髒被皿管緊緊捆住,越捆越緊,仿佛勒得他要窒息了。
饒是他再沉着,也五内俱寒,心碎如刀攪。
她懷着孕離開的......那段監控提到了孩子,沒想到這才是流産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