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良材聽說這倆人要去張桂蘭家借宿,也是一愣:“這不合适。”
人家現在一個單身女人,帶着4個小孩子,雖然看着跟眼前的年輕人差着年紀,但是也不能住到人家炕頭上去啊,雖然張桂蘭家閑着一張炕。
而村裡還真沒有其他人家能閑出一張炕來,家家住房都非常緊張。
“那就,住到花強老先生家?”賀建甯說道:“反正我這次也是來拜訪他老人家的。”
“這更不合适了。”張桂蘭說道:“人家也沒地方閑着。隊長,隊裡打更那屋不是炕大嗎,裝下他們兩個人了。”
這個全民警惕備戰的年代,每個生産隊幾乎都有一個單獨建出來的房子,在村頭或者村尾,住着一個老頭,也不打更,就是看看有沒有半夜來村裡的人。
如果有,在那就被截住了。
如果是路過,又有介紹信,沒準還可以收留他們住一宿,如果是來曆不明的人,就得報到隊長那了。
趙良材看看賀建甯和小趙的一身裝束,比他見過的最大的官都有派頭,還是從京城過來探望花強的,讓人家住打更老頭那屋?
他看向花昭。
花昭笑嘻嘻地點點頭。
“好吧,那就住那吧,我帶你們去。”趙良材轉身帶着兩人往村頭走。
賀建甯看看花昭:“一會兒我去看望花老先生,我給他帶了禮物。”他拍了拍箱子:“這一箱子都是。”
有禮物在,他能蹭頓飯吧?
花昭看看他,不置可否地轉身離開了。她一個男人不在家的女人,最好表現平淡一些,過近過遠都會惹人閑話。
回到家,她就對爺爺說起賀建甯這個人。
這個人,如果了解不深,很容易就把他當好人了。
“爺爺,你當年聽說過他嗎?”花昭說完問道。
花強搖搖頭:“他爸,他哥,我倒是聽過,我走的時候,他也就20來歲,隻聽說他身體不好,沒想到竟然長成了這種樣子。”
他出事早,風頭一起,他在第一波就下來了。而賀建甯嶄露頭角,也是緊在那之後。
花強有些唏噓,他跟賀建甯的父親賀宏祖打過交道,很厲害的一個人,沒想到他這小兒子,更“厲害”。
“他來幹什麼?”花強問道。
“他身體不好,需要人參吊着,而我之前賣得2棵,都到了他手裡,估計他是覺得咱們東北野生山參藥效好,又來求購來了。”花昭說道。
說道這個她挺愁的,家裡沒有現成的百年山參了,大多都是一二十年給爺爺泡水喝的。
花強也想到這個問題:“那他怕是要空手而歸了,咱家現在這些,他估計看不上。”那一棵50年的是孫女孝敬他的,他還打算留着自己吃,多活幾年呢。
既然外面都賣出去2棵了,而且以後沒準還要賣,花昭決定膽子就放大一點,也别虧着爺爺,讓他心裡不舒服。
“爺爺,明天我們就進山看看吧,沒準還能采到野山參,到時候最好的我們自己留着,一般的賣給他。”花昭說道。
花強呵呵笑:“你當野山參是大白菜呢?去地裡一挖一棵?”不過他也沒攔着,進山嘛,小事情,就當溜達了。
“不過你就别去了,山裡磕磕絆絆的,我自己去。”花強說道。
花昭竟然點頭同意了,她今天晚上會進山,在爺爺可能去的路上,種幾棵。明天她也會偷偷指引着爺爺發現它們。
以她現在的能力,坐在自家炕頭上,就可以跟身後的大山溝通了,雖然距離不是很遠,但是方圓10裡還是沒問題的。
兩人剛商量完,就看見自己院門口站着兩個人。
賀建甯來蹭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