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洲島,晚上九點。
南卿換了利落的男裝朝武場走去,這個點武場早就沒人了。
她朝擂台上看去,司穆言站在燈光底下,一襲白襯,霁月皓風,連輪廓都變得明朗。
她一步步走上擂台,環顧昏暗的四周,“為什麼要選在這種時候?”
他輕挽袖口,“這樣,輸了也不會丢人。”
“你還在乎丢不丢人啊?”
他笑,“你在乎啊。”
南卿環抱雙臂,“我不可能會輸的。”
“是嗎。”司穆言輕挑眉梢,“那你就全力以赴吧。”
南卿活絡手腕,眯眼,“這話可是你說的,要是我打疼你了,你可别怪我。”
他笑說,“不會。”
南卿先朝他攻擊,司穆言一直沒出手,一直處在于防守狀态,在比武的時候,若對方一直不肯出手,會被視為是“挑釁”,很容易激發對手的勝負欲。
南卿掃腿攻擊他腿部,他退後閃躲,在她又揮拳襲來那一霎,他擡手抵擋,南卿出手迅疾淩厲,不留一絲空擋。
司穆言攥住她肩膀的同時,她反手握住他手臂,用力一拽。
司穆言摔翻的同時,掌心撐住地面,打挺跳起,避開她的腿攻。
她的拳法,腿法,看似毫無章法,卻攻擊性十足,一直在防守的司穆言根本找不到破綻。
南卿得意,“經過上回的比試,我可不會讓你有機可乘了。”
他笑了,“不一定。”
“你輸定了!”南卿最後出招,破他防守,司穆言被力道震退兩步,而身後是一米多高的台階。
他穩住腳跟,南卿揮來的拳頭眼看就要砸到他,而她也收不回來了,他突然往後傾倒,反手拽住南卿手腕。
南卿沒料到那是台階,頃刻失去重心,被他給帶下去。
她閉上眼,忍受着即将要與地面來個接觸的疼痛。
然而,疼痛倒是沒有。
她睜開眼,才發現她趴在司穆言身上,兩人身底下是一張海綿墊,似乎早有準備那般。
南卿緩緩回過神,“你…”
司穆言忽然翻身将她壓住,俯身看她,“掉下擂台,你輸了。”
她愣住,好片刻,“你故意的?”
他笑了下,沒說話。
南卿推開他,坐起身,“什麼叫我輸了,你也沒赢好嗎。”
司穆言輕聲笑,“我也沒說我要赢啊,隻是賭你輸而已。”
南卿,“......”
像是感到受騙上當那般,她拳頭打在司穆言肩膀,司穆言悶哼一聲,倒在墊子上,好像真受了傷那般。
南卿意識到自己力度有點重了,趕緊上前看,“喂,司穆言,你沒事吧?”
司穆言沒說話。
南卿也被他吓到了,伸手要去檢查他肩膀。他握住她手腕将她拽進懷裡,南卿猝不及防傾倒。
看着那張近在咫尺的面孔,她呼吸一滞,緊抿唇。
司穆言的氣息緊緊包裹着她,讓她無處遁逃,他的唇近在咫尺,欲吻不吻,“你在擔心我嗎?”
南卿抵在他兇膛的掌心都滲出了汗,心跳的頻率一陣陣,随時會停止那般。
她嘴唇莫名的幹涸,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這種模糊不清的暧昧,比直白的撩更讓人上頭。
這時,司穆言将她從身上拉起,主動打破這暧昧,欲擒故縱拿捏得相當穩,“你還欠我一個條件。”
她恍惚,“…什麼條件。”
司穆言站起身,“我還沒想好,天色不早了,先回去休息吧。”
他朝她伸出手。
南卿将他手推開,自己起身,“陰險,狡詐。”
扔下兩詞彙,她氣呼呼地離開。
司穆言蓦地笑出聲。
翌日,早上八點。
南卿腦袋昏沉地走下樓,眼睑底下的烏青,明顯就代表了她昨晚沒睡好。
看到姜暖暖他們已經在吃早餐,而司穆言剛好不在,她稍稍松了口氣,拉開椅子坐下,拿起筷子夾了塊燒麥。
姜暖暖看着她,“南卿,你昨晚沒睡好嗎?”
她點頭,“對,熬夜看劇了。”
“你會看劇?”南三爺鄙夷地看她一眼,“看了也是白看吧?”
要是她真會看劇,早就開竅了。
南卿端起一杯豆漿,沒說話。
南三爺看向姜暖暖,“你們明天就要回帝都了吧?”
南卿動作一頓,沒說話。
姜暖暖點頭,“明天中午的船票。”
南三爺瞥向南卿,故作深沉的回答,“話說,我家阿卿還沒去過帝都呢,要是能有機會去外面見識見識,也挺不錯。”
姜暖暖笑起來,“那我們肯定歡迎呀。”
南卿放下杯子,“我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