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6章
他們所在的這層,離頂樓不遠,這一方角落正好可以看到頂樓洗手間的一角。
而頂樓卻看不見他們。
珍姐看過去的時候,隻看到趙馨然離開時閃過的一抹背影,短短的一秒鐘。
她也沒想到,趙馨然會在。
這種地方,她這種自诩豪門淑女的人物,是絕不會踏足的。
看來真是被逼急了,盯梢都盯到皇朝來了。
但這和貝娜也沒關系。
珍姐轉過頭來,不置可否。
今天不論誰來,貝娜都得去趙拓床上。
“是又怎樣?”她轉回頭來,輕蔑地看向貝娜,“和你有什麼關系?”
貝娜卻像是沒聽見她的嘲諷。
“她怎麼會在這裡......是不是因為顧休言也在......”她喃喃着。
珍姐沒注意到她眼裡閃動的瘋狂的光。
*
頂樓包廂裡,趙馨然推門重新進來,腳步雖已不再淩亂,臉色卻依然憔悴。
她落座在原來的位置,二話不說又是一杯灌下去。
灌完又去看不遠處的顧休言。
顧休言依然沒有施舍她一眼。
她一心隻在顧休言身上,沒看到坐在顧休言對面,與她一樣跟這間包廂顯得有些格格不入的沈恪。
沈恪看了她一眼,又将目光投向顧休言,再一路流轉到他身邊的兩個女人身上。
這兩個女人,不似包廂裡其他女人那般濃妝豔抹,妝容淡到幾乎可以忽略,顯露出最本真的姣好容貌。
也沒有其他女人的讨好谄媚,眼神淡淡的,還帶了股倔強。
哪怕身邊坐的是顧休言,是她們在皇朝遇到過的最大金主,也隻是款款坐着,不多話,頂多适時為他添個酒。
就像一片淤泥中長出來的兩朵水仙花,淡色,卻獨特到讓人無法忽視。
沈恪看着這兩個女人,恍然眼前浮現起另一張女人的臉。
也是這般清冷倔強,不肯服輸。
不說話的時候讓人感覺不好接近,但隻要一笑,那雙清澈的眸子裡就像長了朵花,花跟着她的笑,一起綻開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對女人從無興趣的顧休言,每每遇到這種女人,都會多看上一眼。
或許,就是從八年前那個夏天開始的。
那個夏天,他遇見了夏七月。
眼前兩個女人是怎麼回事,沈恪心裡清楚,卻不能說出來。
顧休言還在喝酒,一雙眼盯着猩紅的酒液,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休言。”沈恪終于開口,“馨然好像情況不太好,你真的不用去看看嗎?”
一邊說,一邊看向趙馨然的方向。
和方才一樣,趙馨然喝一口酒,就放這邊看一眼。
她的一口,就是将一整杯幹掉。
這樣的喝酒方式,無異于自我折磨。
折磨的目的,或許是自我發洩,也可能是為了吸引人的注意。
而全場的人,她在意的,隻有顧休言一個。
偏偏從她進門到現在,顧休言一眼都沒有看過她。
這讓她愈發自我懲罰似的一杯接着一杯。
沈恪的一句話,顧休言的目光這才從酒杯上移開,稍稍偏向了趙馨然的方向。
正往這邊看的趙馨然,仿佛受寵若驚一般瞬間脊背緊繃,連帶着喝酒的動作都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