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他也總說這樣的話，那時候是因為心疼她，可現在，更多是沒有心情再接受她的好了。

　　可是趙馨然卻聽不出來。

　　“沒關系的，我不累，而且我本來就沒生病，隻是身體有點虛弱，是你太緊張我了非要讓我待在醫院休養，這兩天我已經好了很多了。還有醫生也說了，回家休養是一樣的，而且在家休養我肯定會好得更快的。至少......”

　　說到這裡，趙馨然頓了頓。

　　“至少能和你一起吃早飯吃晚飯，能跟你說早安晚安，隻要能多看到你一些，我就算有再大的病也都能好得快些。”

　　顧休言擰了眉頭，從前趙馨然對他說這樣的話，他還會覺得她很賢惠，一心為他，至少是個好妻子的人選。

　　可眼下，他心中卻已再無半分波瀾，反而多了幾分倦怠。

　　“馨然......”

　　“休言。”不等他一句話說完，電話裡趙馨然聲音急促，“你真的不用擔心我了，哦廚房裡的湯要好了，我得馬上去看看。還有，你回來吃飯嗎？要是沒時間，我就給你送到公司去。”

　　“不用。”顧休言連忙拒絕，默了片刻，最終還是點頭，“我回來。”

　　“好，我等......”

　　“嘟嘟嘟......”

　　趙馨然滿心歡喜的一句話沒能說完，電話裡就傳來盲音。

　　她呆呆地看着手裡的話筒，眼中閃過落寞和失望。

　　“我們待會兒見......”她呢喃着，像曾經每一次她和顧休言通完電話後顧休言在電話裡對她說的那樣，她把這當成他們之間的小默契，也當成他們之間的約定。

　　他們會一直相見，這輩子都會。

　　可是這份默契在這一刻正式被打破了，他不再對她說這句話，而他們之間一輩子的約定，也在這份不耐和不安中搖搖欲墜。

　　一小時後，“咔哒”一聲，門從外面被推開。

　　“休言，你回來了！”

　　已在餐桌前已經坐了半個多小時的趙馨然連忙站起身，沖向玄關的男人。

　　顧休言還沒來得及換鞋，就被女人撞了個滿懷。

　　兩人之間雖然一直沒有發生實質性的關系，但平時生活裡的肢體接觸還是免不了的。

　　這樣的擁抱，在過去也是經常發生，可這會兒，顧休言的身體卻不自覺地僵住，他甚至下意識地擡手想要将兇口的女人推離。

　　“先生，您總算回來了。”在餐桌前陪着趙馨然已經等了半個多小時，大氣都不敢出的管家連忙也迎了上來，“馨然小姐聽說您要回來吃飯，高興得不得了，後面又加了兩個菜，今天的晚餐真的很豐盛，您有口福了。”

　　這兩天，顧休言和趙馨然都沒有在家碰面，管家也沒有跟去白沙島，自然還沒感受到兩人之間的微妙變化。

　　目光飄向餐廳滿桌的菜肴，顧休言擡起的手慢慢放下來。

　　“路上有些堵車，耽誤了些時間。”其實，是他在辦公室想了許久該怎樣對趙馨然開口，有些話，早晚得說清楚。

　　“休言，我好想你......”

　　趙馨然喃喃着，聲音裡帶着哭腔，顧不得旁邊一衆傭人都還在，将顧休言抱得更緊，像是她稍一放松，這個她放下平生所有尊嚴守護的男人就會随風飛走了......

　　顧休言的西服襯衣都被她掐皺了，她亦毫無所覺。

　　感受到兇口的濕意，顧休言沒有出口安慰，卻是身體越來越僵硬。

　　一旁的仆人卻并未察覺異樣，隻當是兩口子在秀恩愛，連忙都默契地當做什麼都沒看見。

　　過了一會兒，趙馨然終于想起什麼來。

　　“啊，菜都涼了，休言，對不起，你稍微等我一下，我去把菜熱一熱！”

　　她說着就要轉身去拿餐桌上的餐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