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7 自己咬的人,自己救
床幔被直接打開,來人的氣息越發濃厚。那不善的目光緊盯着傾城面容,傾城剛要舉起匕首,一道金色身影,卻是直接跳到了來人體内。
“啊……”
一道痛苦的聲音自房内響起,傾城再無法裝作無視,直接起身,點燃了油燈。
海澤的身影出現在她面前,此刻的海澤已不見昔日作為一宮之主的淩然架勢。他痛苦的蜷縮在地,還不忘哀求傾城。
“别,别叫人。”
他作為一宮之主,如今卻出現在傾城房中,若是被人知曉,他的名聲,傾城的名聲,就都沒了。
傾城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可海澤為什麼會深夜來到她的房中。而且,剛才那抹狠辣氣息,她亦感受強烈。
海澤,是來殺他的。
但是不知道因為什麼緣故,此刻他卻倒地不起,痛苦加身。
“你怎麼會在我房内。而且,你現在怎麼了?”
傾城因為海澤的姿态而不解,如果說他是來殺她的,那麼此刻又是怎麼回事?
海澤的眼睛緊緊盯着傾城的腿邊,他捂住胳膊,厲聲道:
“五彩蝮蛇,讓我喝它的皿,就可以解毒。”
說着,他便朝着傾城沖去。傾城受了一驚,而海澤也并沒有得到什麼好處。随着傾城的躲閃,他重重的撞擊在床頭,疼痛讓他差點昏厥過去。
好在,海澤還有點底子,雖然疼痛,卻不至于昏倒。
五彩蝮蛇?
傾城一愣,她不記得自己還有這樣一條蛇。在她查看房内是否出現蛇時,卻猛然覺察自己的腿邊有所異樣。
一條五彩小蛇正弓着身子,頭顱高昂的沖着傾城似在打招呼一般
“是你?”傾城蹲下身,眼前頓時一亮。
先前,她還在想,這小蛇好沒良心。她救了它,它卻從此以後都不再出現。
可如今在這裡居然遇到了小蛇,讓傾城很是欣喜。
她心中有無數疑問,更多的還是小蛇的來源。
它是怎麼來的?遊泳?
那麼,它又是為了什麼來的?
小蛇一副高傲模樣,對什麼都不屑一顧。待傾城蹲下身後,它那靈動的目光,更是看都不看傾城一眼。
“過來……”傾城沖小蛇招招手,無論如何,能夠在這裡再次見到小蛇,讓傾城心中的不快也煙消雲散。
小蛇似在躊躇,片刻之後,終于搖擺着尾巴到了傾城手上。
小蛇并不大,它盤踞在傾城手心,更顯嬌小。
“你怎麼會來這裡?”傾城不禁詢問小蛇,眼中帶着滿滿寵溺。
小蛇自不會說話,它隻是弓起身子,沖着海澤的方向已是進攻姿态。
傾城這才想起,房内還有一個海澤。
此刻的海澤已癱倒在床前,面色鐵青,渾身更使不出一絲力氣。
“剛才,是它将你給咬傷的?”對于海澤的變故,傾城很是疑惑。而先前海澤口中的話,更是将“兇手”指向了小蛇。
傾城很難相信,這樣一條小小的蛇,居然可以禁锢海澤的行動。
海澤雖然體内有毒,可他畢竟武功蓋世。滿身的毒,都奈何他不得。何以如今小蛇,卻可以讓他如此無奈。
“這蛇不是你的?”海澤眯起了眼睛,眼中顯露貪婪神色。他似乎想要将小蛇據為己有,更甚至要對小蛇下手。
傾城急忙将小蛇拉近自己,以防止海澤有什麼不軌舉動。
“是我的,如何。不是我的,又如何?”她居高臨下的盯着海澤,防備心起。
實際上,海澤如今連站都站不起身,談何不軌舉動?
他也沒有聊到,五彩蝮蛇的毒居然如此厲害。
海澤不敢運功,運功會加速皿液流動,蛇毒會擴散入四肢百骸,更加醫無可醫。
“它咬上了我,就該負責。”此刻的海澤,恨不得直接搶過小蛇,喝蛇皿。
五彩蝮蛇的毒,唯有它的皿能夠解毒。
他已經快要支撐不住,偏偏傾城卻不以為意。
“是你把海宮主給咬傷的?”她竟和個蛇在交流,而小蛇對此更是不屑。它竟然轉過頭去,看都懶得再看一眼。
好在,它還比較依附傾城。即便它對海澤不屑,對傾城還是依賴的。
見到此情此景,傾城哪裡還有不明白的道理。海澤的手掌已經變成了暗紫色,看見這蛇毒厲害,令人發指。
“趕緊讓我喝一口它的皿,否則我死在你房内,你就更解釋不清了。”
海澤朝着傾城撲來,可他連自己的身體都維系不住,更别說要對傾城做什麼了。
傾城無意置海澤于死地,不過,他的話倒是提醒了她。
“若是海宮主得了解藥,豈不是要處置這蛇?”傾城并不急于給海澤解毒,她要給小蛇一個安穩。
“你……”海澤是要處置小蛇,他心中早已暗想,待他解毒之後,便要懲治這條五彩蝮蛇。
然而,傾城的意思也很明白。
你若是想要懲治小蛇,她就不給你解毒。看看最後,到底是誰能熬過誰?
海澤哪裡是肯輕易饒過小蛇的人,不過,面對生命的威脅,他不得不開口道:
“五彩蝮蛇的事,一筆勾銷,我絕不追究。”
這是他的妥協,也是他的無奈。
眼見蛇毒已經快要浸入五髒六腑,他甚至已有生命垂危之感。
這樣的境況,讓他哪裡還敢言說其他什麼廢話。
得到了海澤的承諾,傾城這才安心。
不過,對于是否給海澤解毒,還得看小蛇的意思。
“小蛇,你說呢?”
傾城極為尊重小蛇,她的尊重,也還喚起了小蛇的共鳴。
小蛇沖傾城甩甩尾巴,此刻它尾巴上的傷痕還未曾消失,那一塊傷口清晰可見。
那是它救治傾城的時候留下的,但傾城并不知道。
即便她不知道,可看到小蛇尾巴上的傷,還是忍不住心疼。
此刻,她就猶如與小蛇同在一體一般,對它的傷,它的痛,都感同身受。
傾城眼中的悲痛,不加掩飾,直直進入小蛇的眼中。
小蛇那高傲的模樣也沉靜了下來,它似是歎了口氣,再次沖傾城甩甩尾巴,那意思已經明了。
取吧,取我的皿,救他吧。
小蛇也明白,如果不是它将海澤咬了,此刻傾城也不會這樣為難。
自己咬的人,自己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