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4 兩世緣,琴音染(29)
王琴終于嫁給了趙欽,完成了自己少女時的夢。他們的愛情故事,不知被多少女子所欽佩。王琴不知,她曾經的那些大膽表白,一時間已成為朝陽城女子争相模仿的對象。
傾城回來了,又離開了。
她仿佛從未回來過,大家對她的思念一如曾經。
王琴來到了内京城,這個她一直向往,也滿心期待的地方。
來到這裡後,她誰也沒見,就像她所期望的那般,将曾經的感情與挂念,全部付之一炬。
她隻是趙欽的夫人,與任何人都沒有關系。
終于,被她等到了機會。
中秋花宴,作為聖上寵愛的臣子,趙欽必帶夫人前往。
更何況,這回聖上可是欽點的他要帶夫人觐見。
王琴裝扮妥當,像每一次見客人般,沒有一絲遺露。
“很美。”
趙欽站在她身後,看到銅鏡裡面帶桃花的女子,心有感觸。
從兒時的天真爛漫,到如今風華絕代,他一路看着王琴成長。從小家碧玉,到“傾樓”花魁,她的改變不可謂不大,可趙欽心中,他所喜歡的,還是曾經那個站在山野上唱歌的小丫頭。
王琴莞爾一笑,并不作聲。
過了今晚,一切與她再無幹系。
入宮。
王琴還是第一次進入到世人做夢都想進的皇宮,守衛森嚴的皇宮,沒有任何空隙。每一個入宮面聖的人,都要搜身檢查。
王琴大方上前,任由檢查。
當她重新站回趙欽身邊,趙欽看她的目光有些古怪。
王琴會問殺害洛琦的兇手是誰,以趙欽對她的了解,她應該會選擇報仇。
自來到内京城,他便防着她這點,今日這樣好的機會,她怎麼能沒有準備?
王琴沖他莞爾一笑,看得趙欽不敢亂猜。
他連鳳佳的心思都猜測不透,還能猜透誰的心思?
這些天,也不知道是怎麼的,他總感覺心神不甯。
“景仁宮”的守衛加了一層又一層,他想要不驚動别人進去,着實艱難。
趁着今天能夠見到鳳佳,他還得與她商議如何解決聖上之事。
中秋的晚宴,每年都會舉辦,素來沒什麼心意。
除了讓各家的貴女上台演繹外,也就聖上每年的賞賜能夠使得氣氛高漲。
“趙欽。”
“臣在。”
趙欽半低着頭,态度恭敬。
隻聽一旁的公公道:
“聖上口谕:趙欽文武全才,乃當世英豪。鳳昭得此賢良,朕心甚慰。着吏部侍郎一職,為國效力。其夫人,封淑人,享诰命之任。”
吏部素來乃六部之首,趙欽以前雖時常入宮,可到底不如這般方便。
“臣,領旨謝恩。”
若沒有三年前刺殺之事,趙欽不會多想。
可因為他明确知道,三年前的事乃聖上所為,那聖上如今又是何意?
不過想起,這三年聖上也并未對他做什麼,趙欽不安的心漸漸安定。
他猜測,許是聖上隻是在猜測什麼,後來他表現無恙,已經放過?
王琴随着趙欽一起叩謝皇恩,她眼角的餘光不着痕迹捕捉到聖上的身影。
無論趙欽是何意,她必要為洛琦報仇。
“趙夫人,可否擡起頭來?”
聖上的聲音響徹耳邊,王琴一愣,倒沒有耽擱,擡起了頭。
對面的人,威嚴浩蕩,一身龍袍,更顯真龍之氣。
聖上的目光有些複雜,王琴看不真切。也不過瞬間之事,便聽他道:
“都說趙夫人乃是‘傾樓’花魁,其魅力可征服天下男人。如今得見,傳言果然不虛。”
聖上似隻是無意說出,可他的話是什麼意思?
王琴可以征服天下男人,那他呢?
更何況,當着趙欽的面,他如此說辭,又是為何?
“聖上謬贊,臣婦擔當不起。”王琴亦不解聖上所言,可他眼底隐晦的暗芒她卻看明白了。
多年來與男人交際的經驗,聖上對她,似有觊觎。
雖然,這很不可思議,可王琴更相信自己的直覺。
有觊觎,事情就更好辦了。
“朕說你擔當,你就能擔當。”
聖上放言,看向四周。
“你們說呢?”
大臣們紛紛複議,就連鳳佳也抿着嘴誇贊了一句。
“趙夫人果然好姿色。”
王琴還是第一次見到鳳佳,在衆星捧月之中,她與聖上琴瑟和鳴。眼中的笑意直達眼底,看起來并沒有想象中那般不幸福。
王琴微微一笑,行了一禮,并未再說其他。
晚宴進行到深夜才結束,出宮已無可能。
宮裡素來不缺迎客的屋子,按照曆來的慣例,今晚要留宿皇宮。
“趙夫人,這邊請。”
女眷分開而走,在宮女的引領下,王琴漸漸遠離舉辦宴會的宮殿。
四周越發陰暗,寂靜中蟲鳴格外清晰。
“這是去哪兒?”
王琴雖是第一次進宮,卻也明白,宮裡安置的住所不該這般寂靜。
沿路,她連一個女眷都沒碰到,這顯然是不正常的事。
“趙夫人,馬上就要到了。”
宮女不肯明言,但鎮定的姿态不似有詐。
王琴想來這裡是宮中,附近雖然寂靜,卻也不乏侍衛巡視。更何況,她是随着趙欽一同入宮,若是出現意外,定要徹查。
宮女帶着王琴進了一座宮殿,停在屋前。
“趙夫人,裡面請。”
王琴見宮殿不大,也有些蕭條。她想不出什麼人會約她在此見面。
不過來都來了,何方一見?
推開門,她走了進去。
比起外面的蕭條,裡面布置倒也還好。
溫熱的氣息撲面而來,簡單的布置卻很有韻味。
擡頭,正對着她的方向站着一個似曾相識的身影。
明黃色的長袍,繡着金龍的花紋,配着威嚴的氣勢,王琴惶恐。
“臣服,參見聖上。”
站在她面前的人,竟是聖上。
是聖上約她來此。
聖上要做什麼?
一瞬間,王琴已想了許多。
聖上轉過身,臉上是少有的溫和笑容。
“起來。”
聽語氣,他的心情很好。
可三更半夜,孤男寡女,縱容對方是聖上,也足以令人不安。
王琴晃晃悠悠站起了身,心髒“怦怦”亂跳不行。她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但入宮的目的在此刻卻越發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