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2 賤人
桂嬷嬷正是好奇,蘇灣灣已然不想解釋。
“你去吧,别讓那老東西看出破綻。”
桂嬷嬷如今在沐老夫人身邊伺候,這也算歪打正着,能夠監視着沐老夫人,也能夠給蘇灣灣帶來第一手信息。
畢竟,整個沐家都掌握在沐老夫人手中,蘇灣灣非常明白這個道理。
“是。”
桂嬷嬷不再遲疑,也不再求情,徑直離開了房間。
此時的院子裡一片寂靜,蘇灣灣早已屏退了丫鬟,桂嬷嬷的離開與出現并未讓任何人知曉。
當桂嬷嬷走出院子,躲在黑暗中的人互相交換了一下眼色,随即其中一人似鳥兒一般飛躍到了蘇灣灣所在的房頂。
當瓦片拿開,屋裡的情形全數落入眼中。
與安嬷嬷聊了這麼久,又提及沐逸冰,蘇灣灣多少有些感傷。
她這一輩子沒有遇到過什麼坎兒,而傾城卻給她帶來了巨大的傷害。
她知道是誰傾城害她如此,是傾城找到了趙然的存在。
沐傾城,你該死!
她心中默念。
忽而,蘇灣灣的目光看向了床榻之上。
沐逸寒就如同睡着一般,安然的不成樣子。
蘇灣灣慢慢走到床頭,看着沐逸寒的身影,喃喃自語道:
“逸寒,别怪姨娘心狠。要怪就怪你命該如此,如果不是你姐姐,你本不該如此死去。要怪就怪沐傾城太過心狠。”
蘇氏倒是将所有的罪責都推到了傾城身上,她一點錯都沒有。她所做的一切,都是被逼無奈。
沐逸寒還是那般安然,蘇氏給他下了極大的秘藥,所以此刻他完全不會有任何反應。
這樣,蘇氏才可以做她想做的事情。
有什麼報複,會比傷害其最疼愛的人還要強大的呢?
傾城不是很疼愛沐逸寒嗎?
那麼,她就要讓沐逸寒死在傾城面前。
她倒要看看,傾城見到此情此景,會不會崩潰?
她要親手解決沐逸寒!
蘇灣灣拿過臉盆上的毛巾,輕輕浸入水中。吸足水分的毛巾逐漸膨脹,蘇氏取過毛巾,輕輕蓋在了沐逸寒臉上。
她的臉上還帶着笑意,可卻在做最殘忍的舉動。
床榻上的沐逸寒毫無知覺,他隻是被動的承受着這一切。
“哐當!”
房門忽然被打開,蘇氏大驚。
還不等她回過神來,卻見沐相爺怒氣沖沖拉起了她,直接将她甩到了地上。
在沐相爺身後,還跟着鳳焱、傾城、沐老夫人,以及一幹家丁、護衛。
蘇灣灣驚呆了,她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更不知道哪裡出現了纰漏?
她明明……萬無一失。
傾城終于見到了沐逸寒,卻見他沒有任何感知,心中也便更加慌亂。
好在,通過阿布的診治,沐逸寒并無大礙。不過是迷煙吸多了,身體不适罷了。
傾城這才安心,但瞥見沐逸寒旁邊已經浸濕了的毛巾,心中湧現一股寒意。
她狠狠地瞪向蘇氏,眼中浮現殺意。
她不知道前世的沐逸寒到底經曆了怎樣的痛苦,才離開了人世?
但今世,她決不允許這件事發生!
“賤人,原本城兒與我說的時候,我還不相信你能做出這種事。如今人贓并獲,你有什麼解釋!”
沐相爺勃然大怒,他自不知曉蘇灣灣身份,所以對她的做法更是無法理解。
搜查沐逸寒無果,沐相爺心中又怎能好受?
他隻有沐逸寒一個兒子,又是在内京地界,就這樣失蹤,他這個沐相爺還有什麼威信可言?
當傾城說許沐逸寒在蘇灣灣這裡,他還為蘇灣灣開解了幾句。
甚至,當他們見到桂嬷嬷從院子裡走出,他還是不曾相信。
蘇灣灣自來到沐府,一直安分守己,不曾打擾任何人。若說她綁架沐逸寒,那麼對她又有什麼好處呢?
可是,當沐相爺親眼看到這一切,他簡直無法容忍。
無法容忍蘇灣灣的背叛,更無法容忍自己的真心被踐踏。
蘇灣灣已經徹底呆愣,她傻傻地看着眼前變故,猛然間回過神來。
“老爺,你來了老爺。我,妾身在院子裡發現了大少爺,正要派人去禀報老爺。”
蘇灣灣趴在地上,扯着沐相爺的褲腿不斷哀求。她的大腦飛速旋轉,此刻她立即尋到了借口。
并非她綁架沐逸寒,而是她救了沐逸寒。
至于沐逸寒是怎麼來了?
她怎麼知道!
沐相爺有一刻的恍惚,而後卻是更大的憤怒。
“哼!”他大手一揮,已經不願理會蘇灣灣分毫。
蘇灣灣早就對沐相爺沒什麼期待,此刻她環視衆人,無論是沐老夫人,還是冷如霜,似乎都不如傾城一個目光管用。
她心裡狠狠鬥争了一番,這才匍匐跪倒在傾城面前。
“大小姐,您是最了解奴婢的,奴婢遠在深宅,如何能夠綁架大少爺呢?”
她明白,這個屋子裡,如果說有誰能夠救她,唯有傾城。
隻有傾城說的話,才管用。
傾城感到好笑,也不知道蘇灣灣哪裡來的自信,憑什麼認為她會救她?
傾城什麼都可以容忍,甚至想要救下蘇灣灣也無可厚非。
可是,蘇灣灣千不該萬不該,她不該綁架沐逸寒。
沐逸寒就是傾城的命,是她改變命運的信念。
若是連沐逸寒都出事,傾城會自我否定。
還好,還好……
傾城不願與蘇灣灣多說,她直接讓人将蘇灣灣的手下帶了進來。
當然,一起進來的還有王良。
王良吸入迷藥,直接被丢進了樹林。想這些人也沒想殺人滅口,故此他們處理王良的手法并不嚴謹。
因為,他們的目标隻是沐逸寒。
因為,過了今晚沐逸寒便不複存在。
蘇玩哇看到來人,當下面色一慌。因為這兩個人,正是她的手下。嚴格來說,是嚴家給她的人。
她明白,出了事嚴家會保她。但是嚴家不想與她扯上任何關系。
若這件事她供出了嚴家,那麼嚴家再不會保她……
“都來說說,你們做了什麼?”傾城語氣輕輕,聽起來還比較柔和。可這幾句話猶如釘子一般,訂入了那二人的心中。
他們早在來之前,已經感受了來自傾城的憤怒。此刻不過走個過場,便如倒豆子一般盡數道來。
“是她,是她要我們綁架沐家大少爺。還說事成之後給我們雙倍用盡。”
此二人也都明智,沒有說嚴家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