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司機走開去聯系樞密院的人。

　　影子一股涼氣從腳竄到頭頂，後背早已經濕透，冷風吹過，骨頭縫裡都穿過風。

　　他無法指責眼前的人，可也無法接受這個結果。

　　許久許久，他才赤紅著眼睛說：“女皇，啟少才三十歲。”

　　聶啟星才三十多歲，正是人生最耀眼的年齡，將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可是才三十出頭，人就沒了。

　　聶清如微涼的眼眸裡有一剎那的恍忽，似乎想到另外一個更早離開人世的人。

　　她背靠在皮座椅上，身姿放松，語調冷漠又陰鷙的說：“你要恨就恨那個逼著我做選擇的人。”

　　如果不是喬念步步緊逼，她也不至於被迫犧牲啟星。

　　畢竟是她從小養大的親弟弟，如果不是因為這件事，哪怕將來他成了個廢人，她也願意給他口飯吃。

　　可是一切都到了不能挽回的地步。

　　她不能為了個沒用的棋子毀掉整盤棋。

　　聶清如手搭在座椅邊上，手指輕叩幾下，思索片刻，想到什麼般跟他說：“你去通知下聶家那些人。”

　　影子不明就裡看她。

　　聶清如這會兒還笑得出來，嘴角勾起個譏笑：“我的好父親和好哥哥不是一直想要啟星失去繼承權嗎？現在好了，他們得償所願。不過我估計他們高興不起來……”

　　聶家那些人還指望能用聶啟星牽制她。

　　他們一邊不希望聶啟星繼承聶家，一邊又希望聶啟星能成為她和家族之間的情感牽絆。

　　現在好了，人沒了。

　　她的好哥哥、好父親一定會又失望又憤怒，肯定會調查這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喬念砸壞了他們的如意算盤，以她那位好父親的性格恐怕不會輕易算了。

　　司機這時走了回來。

　　“女皇，樞密院的人馬上過來。”

　　“嗯。”

　　聶清如唇角的譏笑都澹了下去，又想起什麼似的，拿起手機發了個消息出去。

　　**

　　成大師住的私人醫院門口。

　　一輛低調的奔馳剛剛停好車。

　　葉妄川取開安全帶，側臉跟身邊的女生說：“到了。”

　　喬念一路上都在玩手機，聽到他說到地方才擡眼看了下車窗外，準備把手機放下。

　　正好這時一個短信發了進來。

　　又是M洲的號碼。

　　她漫不經心的點開看了眼，直接拖黑。

　　之前她就拖黑過聶清如的號碼，聶清如應該是發現了，所以換了個號碼給她發的消息。

　　短信裡倒是沒說什麼。

　　就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質問的口吻問她——“你滿意了？”

　　對於這種傻B消息，喬念壓根沒有要回的意思。

　　她隻是給了選擇。

　　聶清如可以有兩種選擇，是她選了權勢，最後又用這種怨恨的口吻問她滿意不滿意，真就挺沒意思的。

　　葉妄川已經下車，走到她這邊幫她拉開車門。

　　喬念揣起手機，麻利的解開身上的安全帶，緊接著下車。

　　薄崢的電話正好打過來。

　　葉妄川看了眼醫院大門，隨手掛掉，然後跟下車的人道：“醫生估計來了，我們走吧。”

　　“唔。”

　　喬念沒意見，跟他肩並肩一起進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