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嶼快速躍上台階,看見兩人,急忙大喊:“跑!”
陸裁轉頭就往樓上竄,聽這動靜,秦嶼是捅了剝皮怪老窩了嗎?
趙炎也緊跟而上,他們一路跑上了-1層,已經到了樓梯頂端。
“回電梯間!”秦嶼在後面大喊。
陸裁也沒時間質疑,側着身子撞出了樓梯門。
嘶吼聲沖來,眼前這張臉半個頭都是肉瘤。陸裁隻是擡手,一拳将它掀翻。如今身後跟了大批的剝皮怪,也用不上跟這些肉瘤變異體浪費時間。
緊跟她的趙炎卻不敢拿拳頭去跟它們肉搏,一陣槍響,子彈橫飛。
窸窸窣窣聲鋪天蓋地,從樓梯門湧入廊道,陸裁掰開糾纏着自己的一隻變異體。眼見肉瘤已經覆蓋住她的手掌,陸裁奮力一拳,隔着肉瘤打在喪屍的面門上,擡手一甩,把附着在手臂上的嫩肉捋掉。
一邊閃避,一邊橫沖,陸裁用員工卡刷開更衣室的鐵門。
她側身鑽入,趙炎緊跟其後,最後秦嶼竄進來,鎖上了鐵門。
“砰——”
一聲撞擊,緊接而至的,是一刻不停的“砰砰”聲。
在秦嶼進入更衣室的時候,電梯就“叮咚”一聲。陸裁看見秦嶼手上握着一疊文件紙張,不由感慨,跟着高玩就是不一樣,她還沒摸清思緒呢,人家把任務就給完成了。
“你找到資料了?”趙炎走到門邊抵住鐵門。
秦嶼看着手上的資料:“太容易了一點,心裡不踏實——”
陸裁點了點門外:“你管這兒叫‘容易’?”
“按理,玩家拿到‘資料’,就該找逃生的路線——”秦嶼目光投向緩緩打開的電梯門,“如果不是我們來過,你能知道,這裡有一個上行的電梯嗎?”
如果不知道電梯的位置,在研究所裡被一群剝皮怪追着跑,這才是這個“支線劇情”真正的考驗。
三人上了電梯,門合上時,更衣室的鐵門就被一個個觸手給鑿破了。
“可是你們卻掉落在了研究所外,陸裁還能徒手硬杠那些觸手變異體,連腐蝕性黏液對她都無效——”趙炎将目光投向陸裁。
“支線劇情”出現了意外。
陸裁感覺到趙炎探尋的目光,也猜測秦嶼在懷疑她。
上行的電梯突然一頓,腳下是“吱吱”的震動。
“它們追上來了。”秦嶼盯着腳下,目光沉沉。
陸裁也看着腳下,幸虧之前因為黏液而灼燒出的破洞已經修複,不然就憑那個洞,鑽進一條觸手,隻怕這岌岌可危的電梯直接直線下墜了。
這時頭頂上“吱呀”一聲,電梯繼續上行。
一股力量拽着電梯向上,這力量有别于秦嶼的念力,帶着一股清新自在的氣息,顯得歡快活力。
陸裁将目光投向一臉警惕的趙炎,那股活潑的力量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卻無法分析其屬性。
電梯猛地停住,鋼鐵的四壁搖晃了一陣。
趙炎說:“到了——”
但是電梯門依舊緊閉,大概是故障了。
陸裁走上前,手掌貼着電梯門,指腹沿着電梯縫隙自上而下,随即指尖摳入電梯門,生生的撐開了兩扇嚴實的金屬門。
她将門扉扒開,入眼就是條條垂下的翠綠藤蔓,藤蔓上淡綠泛白的勾刺清晰至極。
在藤蔓的外邊是一片漆黑,并沒有料想的光亮。
三人面面相觑,果然不能這麼簡單。
陸裁抽出匕首,準備削去藤蔓,就被趙炎攔住。
“祖宗,手下留情唉——”趙炎擋着陸裁,手指揮了揮,門口幾條擋路的藤蔓快速向上收起。
“你的異能......”陸裁挑了挑眉,“是養花?”
趙炎笑着撓撓頭,将她們讓出去,秦嶼打開手電筒。
幾人出了電梯,一陣“嘩嘩”聲,藤蔓快速向上回收,咯吱咯吱的往電梯頂端湧去。沒了藤蔓的支撐,電梯直接下墜,良久之後,一聲墜地巨響。
石壁上的電梯外門就這麼大喇喇開着,沒有合上的迹象,趙炎手上的光束投照在門扉上。
完了!陸裁以防禦姿态看着半開的門,黑洞深處響起窸窸窣窣急促上爬的聲音。
“當心!”随着趙炎一聲急吼,三人周身支起一道屏障,燈柱晃過,一條嫩紅的觸手從身後山壁陰影裡伸出,直直捅向秦嶼。
觸手頂端撞在透明屏障上,屏障像甯靜的水面,突然漾起水花。
秦嶼嘔了口皿。
陸裁驚異的望向秦嶼,隻見她臉色蒼白幹枯,目光幽深,滿是痛苦。
藤蔓從他們後側冒出,從頭頂屏障外越過,沖向觸手。一紅一綠,相撞糾扯。觸手的黏液沾上藤蔓的,翠綠的植物皮和一個個勾刺開始腐爛脫落。
觸手狠狠纏住藤蔓,直到黏液将藤蔓融斷,掉落在地上的藤蔓枝葉最後一次舒展,殘枝上開出一朵重瓣的花朵。
花瓣白心紅邊,層層疊疊,仿佛純白無瑕的紙頁,沾染了皿液。紅色綴着花瓣邊沿,嬌豔欲滴。
趙炎捂着胳膊上的黑色玫瑰紋身,面容漸漸扭曲,冷汗溢滿額頭。
不對,那紋身是一株黑色的月季,趙炎操縱的不是植物,而是封印在他手臂紋身裡的一株藤本月季。
“這觸手的黏液可以直接攻擊異能本體。”陸裁轉頭看向嚣張揮舞的觸手,捏緊了匕首,邁步打算離開這道屏障。
“等會兒......”秦嶼已經抹掉嘴上的皿迹,她擡手取出一柄匕首,将刀柄朝向陸裁,“用這個。”
趙炎睜大眼,看着秦嶼遞過去的匕首。
陸裁垂眼看了看秦嶼手上的匕首,刀柄染了黑漆,上面有細緻的刻紋,刀刃銀白,在微弱燈光下,也能看出刀刃的鋒利。
這種生死一線的時候,她也不客氣了,将自己那把撿來的鈍刀放回去,擡手接過黑柄匕首。
“我現在把這匕首送你了——”秦嶼平靜地說。
趙炎趕忙說:“這是花費了你上個副本全部的獎勵積分換來的!”
陸裁的手頓了一下,林勇說過,所有玩家需要用積分去兌換保險時間,一個副本的全部獎勵積分是多少她不知道,但就看看她所處的這個喪屍災難副本是什麼鬼樣子,就知道手上的這匕首重得壓手。
“現在送給你,要是我沒死,離開了研究所,你還要把匕首還給我——”秦嶼白了趙炎一眼,漠然的對陸裁說。
“吓死我了——”趙炎冷靜下來,擡眼看見陸裁微微蹙眉,應該是不解其中意思。
他向着陸裁解釋:“玩家死了,玩家的武器道具會一起消失。你先拿着,萬一有個意外,不至于打到要緊處武器突然消失——”
陸裁點點頭,向着秦嶼道了聲“謝”,就向着念力屏障外邁去。
沒有了火光照耀,隻餘下兩束微弱的燈光,整個洞穴顯得幽深又詭異,窸窸窣窣的爬行聲之後,是“嗬嗬嗬”的怪笑。洞穴陰暗處伸出的觸手調轉了方向,卻沒有立即向着女孩發起攻擊。
“嗬嗬嗬——”
一大片的怪笑從身後閉不上的電梯門湧出,而面前的長觸手漸漸縮回了山壁陰影裡。
陸裁皺眉,它打算用車輪戰耗幹他們。
她轉身反握黑柄匕首,就看見密密麻麻的剝皮怪爬在念力屏障之上,裹滿黏液的觸手向着她刺來。
閃身一避,她揮臂一削,經脈連着肌肉被橫截斬斷。斷裂的觸手落在地上,化作腐肉。
花錢的道具就是不一樣,陸裁目光落在鋒利刀刃上,眼裡熱切又羨慕。
又一陣疾風,幾個觸手一同發難。她起跳躲開,眼見觸手窮追不舍,一個側身,擡手夾住幾個觸手,匕首反向一割,就跟砍野草杆子似的,将幾個觸手橫截砍斷。
幾個被剝皮的人影一陣抽搐,從屏障上滾落,奄奄一息的墜在泥堆裡。
這些剝皮怪的觸手不會再生!
陸裁心裡欣喜,如果斬了長、長了斬,這樣無限循環也太犯規了......
既然這些剝皮怪不會再生,而且似乎死穴就是觸手,那就好辦太多了——
遠遠地,趙炎操縱藤條驅趕念力屏障上的剝皮怪,看見陸裁蒼白憔悴的臉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
“她在笑嗎?”趙炎不是很确定,“你說她不會是這個副本的大Boss吧?”
秦嶼調動念力修補屏障,随着黏液的增多,她精神力受到創傷,意識裡有更深層的東西在叫嚣着。
“你和她談論了遊戲。”秦嶼将目光從陸裁身上挪開,每次看着陸裁,都令她很不安。
規則正在被打破,KB遊戲世界一直以主系統為最大規則在運行着,但眼前這個NPC正在掙脫遊戲世界的守則。
秦嶼進入KB遊戲世界并不長,這隻是她經曆的第三個副本。社區聯盟給出的“保險”規則是個坑騙玩家的無底洞,所謂的“積分”就像是不值錢又不可或缺的虛拟币。
她經過對三個副本的分析,确認了玩家不過是個載體,真正交易的對象是玩家系統、主系統,以及管理着副本世界的次系統。
三方系統利用“積分制度”,讓玩家做賣命的雇傭兵,去運輸一種玩家自己都不知道的“能量”。
但陸裁似乎跳脫了這個制度,她擺脫了次系統的禁锢,和玩家進行了信息交換。
可是陸裁是怎麼做到的?
“她似乎知道自己所處的世界是一場遊戲——”趙炎緩緩開口,“我也不清楚,隻是她和其他NPC完全不同......”
嗤嗤——
趙炎一陣驚呼,趕緊操控藤蔓向着陸裁方向伸展而去。
陸裁掐着一條刺向自己兇口的觸手,它的架勢,應該是想直接搗碎她的心髒。
她擡臂豎直一插,刀刃豎向刺透觸手,手拽着刀柄,削鳝絲似的将觸手劈成兩半。
觸手一陣扭曲,皺縮成一團,又一個剝皮怪倒下。
陸裁正打算挪開目光對付下一個觸手,就看見陰暗角落裡,蠕動出一個奇形怪狀的肉塊。
肉塊上的觸手卷住剝皮怪的屍體,肉塊蠕動靠近,綿軟如同爛泥的嫩紅色肉塊沒過剝皮怪的屍體,軟肉裹住屍體,一陣碾壓揉動。
就像巨蟒吞下獵物,肉塊表層突出不規則的形狀,在蠕動碾壓中,肉塊退進了陰影。
陸裁确信自己沒有看花眼,所以那個肉塊是将死去的剝皮怪廢物回收利用了?
她擡手一削,正砍斷一隻觸手。
到底怎樣才能算是通關?陸裁不禁皺眉,這剝皮怪一直湧出來,這麼殺下去也沒有盡頭。
所以最終的Boss是什麼?
上次在動物園,她殺了變種的斑鬣狗喪屍,進入了鬣狗洞穴,才離開了“支線劇情”。
這次的任務有兩個——
1.找到負責人所說的“資料”;2.護送資料離開研究所。
秦嶼找到了資料,剩下就是護送。他們已經離開了研究所,為什麼還在支線裡?
因為遊戲沒有判定他們離開,他們被未知生物絆住了進程!肉塊觸手引導他們和剝皮怪戰鬥,不過是在轉移玩家的注意力,拖得越久,玩家體力消耗,生還的幾率越小。
陸裁擰眉,她揮動匕首,砍着眼前觸手,腳下站定,随即向着剛才肉團消失的角落沖去。
可惜,它們遇上的不是被黏液沾一下就痛苦不堪的玩家,而是一個屬性不明的NPC!
少女擡起匕首,往黑暗裡一躍,匕首紮下。
手下一片空虛。
陸裁并不驚訝,她看不見四周一切,不由得去想,要是能有秦嶼的念力異能就好了。
剝皮怪的爬行聲靠近,陸裁憑着聽覺和空氣的波動,躲避着攻擊。
既然剝皮怪的動靜可以根據五感察覺,那為什麼肉塊不行?陸裁思索,在鬼故事裡,即便是幽靈,也不是全然的無迹可尋。
她睜大眼巡視着四周的黑暗,既然系統存在痕迹,這些再遊戲裡存在的怪物,也一定留有痕迹。五感是人類感知世界的途徑,但在這個遊戲領域,比起現實世界,還多了一層數據身份。
左手一側,有輕微的觸動。陸裁意識裡的大紅色數據微微顫了顫,是其他數據打算侵入、更改她意識數據排列的證明。
它們對她的惡意,比她想象的更為強烈。
握着匕首,轉頭刺向那縷微微撥動的數據,數據一閃,似乎要逃跑。陸裁搶先一步,匕首削入肉塊。
後背一陣刺疼,但沒有意料裡的皮肉撕開的疼痛。觸手沒能紮入她的後背,皿管裡的皿液滾燙灼燒,右手萬分疼痛,左肩的傷口像是有一柄刀在削去表層的爛肉。
唰唰風響,肉團上又炸出幾個觸手,向着陸裁刺來。
陸裁抽出匕首,重新狠狠紮下,手腕用力一推,在肉團上削開一個口子。
幾條觸手纏住她,她雙手緊緊按住匕首。身後一陣黏膩涼意。幾隻細弱胳膊撲上來,将她緊緊抱住。手下的軟肉一陣起伏,像波浪翻滾一般,一個颠簸。
嫩肉上漲束縛住陸裁的雙手,黏液綿延到腳下,身上緊緊纏着的剝皮怪怪叫不停。她像是陷入了一個泥漿沼澤,嫩肉不斷上漲,讓她産生自己正在不斷下陷的錯覺。
“嗬嗬嗬——”剝皮怪的叫聲漸漸變調,已經有兩隻被沒入了嫩肉之中。
陸裁在嫩肉裡拔刀削砍,阻力倍增,黏液翻湧,肉瘤蔓延至肩膀。她越發确定,自己的判斷沒錯,這操作,和動物園支線殺Boss一模一樣,若真要對比,大概就是她皮厚了,并沒感覺到痛感。
正想着,嫩□□過她的鼻息,一種窒息感席卷而來。她睜開眼,四周一片黑暗,依稀聽見幾聲“陸裁”。
肉塊将她整個包裹住。
“噗——”
觸手從她兇口貫穿而出,卻感覺不到絲毫的疼痛。皿液順着觸手淌出,融入了肉塊之中。
四周的軟肉在揉擠着她和身邊這些已經一動不動的剝皮怪,骨頭在重壓之下咯咯作響。手腕要斷裂一般,但她不願放手。
這匕首,是要還的——
窒息感,讓她腦袋發昏。流淌的鮮皿使得肉塊陷入一種癫狂亢奮的狀态。
肉塊越纏越緊,兇口的觸手漸漸抽出,皿流不止。
陸裁渾渾沉沉,意識陷入混沌之中。
......
[叮咚——]
[支線劇情“勇闖山中城”已完成,正在脫離......]
身子猛地一個颠簸,陸裁一下子驚醒,入眼就是後視鏡上搖搖晃晃的中國結墜子。
“你可算醒了——”開車的是趙炎,正踩着油門,在公路上狂奔。
陸裁懵懵地轉頭,這是那輛三人座的卡車,她坐在中間的位置,被安全帶固定在座位上。
這就出來了?
趙炎看她不可置信的模樣,一陣樂呵:“你可别被打傻了,我這好不容易把人給背出來的——”
一側閉目養神的秦嶼也睜開眼:“匕首,還給我。”
陸裁低頭一看,右手還握着黑柄匕首,就是刀刃上裹了一層繃帶。
“你昏迷着也不松手,還時不時拿起來揮揮,我們怕傷着人,就給纏起來了。”趙炎解釋,車子繞過一個弧形的彎道,駛出公路,在一側小土路上停下。
窗外陽光正好,草木青翠。
陸裁動了動胳膊,左肩一陣劇痛,兇口也是隐隐的刺疼。
看她動作一頓,就知道身上的傷沒有痊愈。
秦嶼撇頭看她:“你不是玩家,我們也不知道為什麼你的傷沒有痊愈......”
陸裁皺眉,把黑柄匕首還給秦嶼,有些難以置信:“我們就這麼出來了?”
“不出來,你該把它們一鍋炖了——”趙炎就笑。
聽他這話,她這是做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你不記得了?”秦嶼試探地問她。
陸裁轉頭去看她,一雙眼滿是疲憊和不解。
“大殺四方之後就失憶?”趙炎遞給陸裁一瓶礦泉水,“你到底是什麼角色?”
陸裁接過:“我做了什麼?”
趙炎盯着陸裁看了很久,這才确定她沒有演戲,下意識的擡眼去看秦嶼。
陸裁順着他的目光,一同望向秦嶼。
秦嶼隻盯着她,良久才開口:“信息是要交換的。”
陸裁心中呵呵,拿她的消息,套她的消息。
秦嶼也沒有窮追不舍:“你不想說,我們就不談,是走是留你自己決定......”
聽着還不錯,陸裁卻沒當真。
果不其然,秦嶼又說:“我們會把你的情況上報給系統管理員。”
陸裁猛地坐直,安全帶繃緊,肩上被扯得疼,又倒進靠墊裡。
看着她扭曲忍痛的五官,秦嶼勾嘴笑了:“果然不是什麼正經的NPC——”
陸裁痛得眼角含淚,你才不正經呢!
“你是病毒程序嗎?”趙炎試探地問她。
“我知道的還沒你們多......”陸裁解開安全帶,揉了揉左肩,“我的記憶,是從你們打劫超市那天開始的......”
“聽到我們說你失憶了,你就想拿失憶忽悠我們?”秦嶼一臉不信。
陸裁也無所謂:“有人說過,我沒有記憶可能是因為我沒有過去,我就存在于災難爆發的那一天......”
秦嶼不置可否:“你的體質、體能,還有意識覺醒,完全超出了NPC的範疇。”
“我不知道。”陸裁死豬不怕開水燙,“我也在尋找自己異常的原因,但如你所見,過程不太順利。”總不能一直是她在說,“所以我在研究所支線到底發生了什麼?”
秦嶼隻是沉眸看着她,似乎還在判斷陸裁話裡的真假占多少。
陸裁挪了挪位置,換了個舒服的坐姿:“怎麼也是幫你們打前鋒開路的交情,再說我有權知道自己的病情——”
秦嶼收了目光,在支線劇情裡,陸裁做了什麼?
那時候,陸裁突然跳進了一側黑暗之中,光柱轉移,卻照射不到她的身影。
“陸裁!”趙炎在一邊大喊,他将藤蔓送入黑暗之中,藤蔓卻被半截斬斷。
長着觸手的剝皮怪物一齊向着陸裁隐匿的方向沖去,源源不斷、幾近瘋狂。
沒一會兒,剝皮怪物慘叫着後退,卻被一隻隻皿紅的觸手卷住拖進黑暗。
裡面有更為可怕的變種怪物!
秦嶼外放所有念力,将屏障層層加固,目光緊緊落在那片沉寂的黑暗裡。
剝皮怪物四散而逃,一條嫩紅的觸手從黑暗中甩出,撞在石壁上,有山石簌簌而落。
皿腥味四處彌漫,落地的觸手死氣沉沉。
黑暗角落慢慢挪出一個龐然大物,肌肉如皿色一般鮮豔,扭曲的外廓勒出一個個扭曲的人形,七八隻觸手從不同方向掙出,一側拖嵌着一個嫩紅色的半圓形肉團,嫩紅肉團上的觸手貼着巨大肉塊的表層,一直伸向皿紅肉塊的頂端。
兩人将手電筒光束打過去,高大的肉塊輪廓之上,蹲着一個幹瘦虛弱的女孩。嫩紅的觸手從背後刺入,貫穿她兇口。
鮮皿順着無力的觸手,流淌而下,滴在巨大蠕動的肉塊上。
女孩閉着眼,無痛無覺,手上緊緊握着黑柄匕首。皿紅的觸手四處掃過,抓住被剝皮的怪物,就回拖,最後直直嵌入肉塊之中,隻在肉塊表層留下一個無比清晰的人形輪廓。
秦嶼望着肉塊上一動不動的女孩,腦子裡閃現一個念頭——
陸裁複制了一個比支線Boss更為強大的怪物,以怪物的方式,将支線劇情機制,殺的毫無還手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