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女傭見安初夏遲遲不坐下去,還以為她是等着自己幫她拉椅子,連忙走上前去把椅子拉開,但安初夏還是保持着之前的姿勢,不坐下,也沒有其他的動作。
這個突如其來的文,攪亂了她的心跳。她在想,如果當時她不推開韓七錄,那韓七錄是不是就會深入地吻自己?
她突然有些後悔自己推開了他,但繼而又覺得自己做的非常英明。如果韓七錄隻是戲谑一下她,她推開韓七錄了,好歹韓七錄不會覺得她是一個輕浮的女生。如果韓七錄親她,是源于一種沖動,這也說明韓七錄對自己終究還是不一樣的。
“少奶奶?您要盛多一點飯還是少一點?”一旁的女傭見安初夏還在發呆,于是找了個由頭跟她搭話。
“啊?哦,我要半碗飯就夠了,不用給我盛很多。”
安初夏這才回過神來,在已經拉開的椅子前站定,女傭連忙上前推進安初夏的椅子。坐下後開始開吃了好一會兒,才覺得自己臉色的熱度退下去了。
不久聽到樓梯上傳來聲音,安初夏知道那肯定是韓七錄,收斂下面容上的複雜情緒後,強裝淡定地吃着飯。韓七錄很快在餐桌旁坐下,随意地掃了一眼桌上的菜色後,感慨道:“我媽還真是為你考慮,早上的時候特意吩咐廚師把菜做的清淡一點。”
“嗯,所以我準備傍晚的時候去超市買點新鮮的菜親自下廚謝謝媽咪。”安初夏說着,擡眼瞧着韓七錄問道:“你要一起去超市嗎?”
想起那種人潮擁擠的地方韓七錄心裡就有點抵觸,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回答了句:“不去。”
但随後,他又補上了一句:“随便。”
随便應該就是去的意思吧?安初夏低頭扒拉了一口飯,心裡暗歎道:這個大少爺原來從以前就那麼傲嬌!去就去嘛,還說一句,随便。
兩個人不再言語,各吃各的,安初夏吃完後留下一句:“那我要去超市的時候再叫你。”
見韓七錄沒什麼反應,但也沒有拒絕,于是便轉身上樓。在安初夏走上樓梯看不見人後,他方才喘了一口氣,該死的,怎麼看到她說話自己就那麼緊張呢?或許改天他應該去看一下心理醫生,沒錯!
每次下大雨霸天總會滾得一聲泥,搞得自己像條流浪犬似的。現在雨已經停了,韓七錄吃完後沒有上樓,而是走到外面草坪上。草坪上的草由于經過大雨的洗禮,身上都粘着或大或小的玉珠。
韓七錄一腳踩上去,濕了一片褲腳。
早知道他應該上去穿一條大短褲,免得把這身運動褲弄濕。想是這麼想,但他沒上樓,這裡跟别墅離的距離較遠,他才懶得回去換。
但如果就這麼走到霸天的小屋,褲腳一定會濕透。于是他彎下腰把褲腳卷了上去,這運動褲褲頭處彈性較好,他直接給卷到了膝蓋上面,露出兩條“美腿”,像個剛耕地回來的農夫,又像剛從海邊打漁回來的漁夫。
這片草坪在建造的時候是被設計用來玩高爾夫的,但韓六海忙于工作,很少有時間會打高爾夫,就算打高爾夫,也都是約了商業上的朋友去專門的地方打,所以這片草坪後來就閑置了下來,幹脆被用于吃完飯給人散步。
草坪的某一處,霸天的小屋豎立在那裡。他老遠地就看到黑漆漆的一坨東西在追趕身邊的蝴蝶,但由于被狗鍊拉着,死活追不到那隻黃顔色的蝴蝶。
隻見它不甘心地朝着那邊吼了好幾聲,韓七錄看到這場景,笑了笑後拍了拍手借此吸引霸天的注意力。
果然霸天立刻就朝這邊看過來看到來人是韓七錄後,興奮地跳了起來欲想沖上去,但被狗鍊拴着的它隻能在原地彈跳。
“啊,少爺。”關門負責霸天的傭人手裡拿着各種工具,看到韓七錄之後,驚訝地喊了一聲。
“嗯。”韓七錄停下腳步,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我正準備去給霸天洗澡呢,您知道每次下雨它都喜歡沖出來在草地上打滾。要不我先給他洗完您再找霸天玩?”那傭人拎着一桶洗澡的工具,顯得頗有些吃力地說道。
他原本還打算自己去不遠的庫房拿工具,這人這麼送來了當然是再好不過。他都許久沒有跟他的寶貝狗霸天增進一下感情了。
“今天放你一天假,我來給霸天洗澡。”韓七錄說完,指了指傭人手裡的鐵皮水桶道:“你把東西放在那裡就好了。”
少爺都發話了,他一個傭人哪有不從的道理,當心答應下來,拎着水桶把東西一股腦放到狗窩後,插好了水管才離開。
韓七錄一走進,霸天立即撲了上去,在韓七錄的衣服和褲子上留下了黑黑的泥土痕迹,他這身衣服看來逃脫不了要去換掉的命運。
“好了好了,乖乖在這裡坐着,我給你洗澡了,你看你把我弄得全身弄得一身黑!”韓七錄拉着霸天在狗屋前一小塊水泥地前蹲下身,先拿起水管打開開關噴了霸天一身,霸天有點興奮地來回走動,在被韓七錄罵了一聲之後乖乖地站在原地不動。
霸天幾乎隔一天就洗一次澡,故而除了身上的泥土外,并沒有其他的污物,倒也不是很髒。水龍頭沖洗了一遍後,霸天原來的毛色就露了出來,濕漉漉的毛挂在身上,顯得霸天瘦了好大一圈,看起來有種莫名喜感。
安初夏本打算吃完就回去寫稿子,但是她一不小心吃了太多東西,肚子一撐就連坐都不想坐,撐着難受,坐着撐着更難受。
雖然她一開始隻盛了半碗飯,但她後來又讓傭人盛了滿滿一碗,那時候韓七錄還震驚地看着她,那眼神就像是在對她說“你是豬嗎吃那麼多”!
當時自己還挺尴尬,早知道就不吃那麼多了!
為了先消化一下身子,她在房間來來回踱步,但是屋子裡太悶熱了,便走出陽台來吹吹夏天雨後的風。
陽台是朝南的,往正南方向看去,可以看到一條蜿蜒的石子路直通大鐵門,大鐵門外面有幾個保镖正在看着其中一個傭人手裡的手機,似乎發現了什麼好玩的軟件。
“哈哈哈,舒服吧?”這裡實在太安靜了,以導緻稍微一點兒聲音就能聽清楚,這聲音是韓七錄的,從東邊傳過來。東邊是一大片的草坪,東邊偏南處是霸天的小屋。
安初夏順着聲音看過去,看到韓七錄正蹲在霸天的小屋前,霸天渾身雪白,全都是泡沫,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會移動的大雪球。
韓七錄有時候看上去很冷漠,但對動物那麼友善,有人說,對動物友善的人,本性一定也不壞。
“可是我怎麼就覺得你很壞呢?”安初夏雙手撐着欄杆,看着韓七錄出神。
似乎是注意到一道灼熱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韓七錄下意識地就往二樓看去,正好看到安初夏正往這邊看來。他隻覺得自己的脊背一僵,但看到人家總得打個招呼,于是他揚揚手喊道:“要過來一起幫霸天洗澡嗎?”
“不了。”安t初夏怕韓七錄聽不到,還擺了擺手,轉身回到了房間。
好歹她現在也算是一個半吊子的言情小說作者了,知道有些事情要循序漸進,比如說,把韓七錄的心奪回來這事,就急不來。
老是跟他呆在一起,說不定對方還真把自己當妹妹了。
肚子也沒有之前那麼飽了,安初夏收拾好心虛,重新在電腦前坐下。
這一坐就是三個多小時,雨後重新炎熱回來的氣溫又漸漸低下去,太陽光也不再像中午時那麼炎熱,從窗外透進來的陽光像是給地上撒上了一層金粉,而天邊,是火燒一般的雲彩。
有人在安初夏原本就敞開的門上瞧了幾下,看到安初夏往這邊看過來,連忙恭敬地問道:“小姐,您上午提到過要我帶您去一趟超市,我來提醒一下您現在差不多可以出發了。”
“嗯,好的,謝謝你。”安初夏點了點頭,那韓家的司機大叔連忙也點一下頭,轉身離開了。
背部微微酸痛,安初夏伸了個懶腰,看向右下角的時間,居然已經快四點了。想着還要去一趟超市,安初夏連忙換了聲簡單的短袖短褲套裝,拿了手機走出房間。
她并沒有直接下樓去,而是來到了左邊韓七錄的房間,房間的門開着,安初夏敲了敲門,裡面沒有回應。
“韓七錄,你不在裡面嗎?”安初夏喊了幾聲還不見人,隻好放棄。
一走下樓,卻發現韓七錄正坐在大廳的沙發上看着電視。聽到聲音,他移開視線站起身看向安初夏道:“可以出發了嗎?”
原來早就在這裡等她了。
“啊,可以了。”安初夏回過神,點了點頭跟着韓七錄出去。
“我還以為你睡到現在,司機跟我說你在寫作。打擾到你了嗎?”韓七錄一邊走一邊問道。
“沒有,本來也寫的差不多了。”安初夏回答着,繼而想起那朵葵花,便問道:“你今天下午怎麼沒跟向蔓葵在一起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