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笑容溫和，就像是正常交流一般，接着提問出聲。

　　“你的情況被隊友發現了嗎？
他們是什麼反應？
”

　　傅白認真點頭，“被發現了，有人疑惑，不過隻覺得是每個人的情況都不一樣。
”

　　頓了頓，像是掙紮了許久一般，補充道：“商陸跟我的情況是一樣的，所以我們在研究原因。
”

　　此前，99的表情始終鎮定，直到他在聽到“商陸”二字後，肉眼可見地訝異一瞬。

　　本欲開口提的問題轉而變成了另外一個。

　　“你這個隊友叫商陸？
真名叫什麼？
”

　　傅白搖了搖頭，一臉真誠地回答：“不知道。
我們房間的人都不說真名。
”

　　99的眼神再度變得溫和，隻不過雙手微蜷，難掩一絲緊張。

　　“那，他長什麼樣子？
有什麼特點？
”

　　傅白思索一瞬，總結道：“長得好看，戴金絲邊眼鏡，聰明，喜歡看書，性格溫和？
”

　　99的瞳孔驟然緊縮，内心的震驚無以複加。

　　他垂眸看了眼自己的道具，輕輕按下，随即再次擡眸看向小白時，多了一絲果決和溫度。

　　傅白保持着用紙巾擦拭臉的動作，腦子裡混沌異常，感知到有一瞬的怔愣。

　　搖了搖頭，猜想或許是剛才使用道具的後遺症。

　　看向自己的手環，暗自感歎時間走得有些快。

　　對面的99溫和一笑，略顯熱情地自我介紹。

　　“我是來自1号房間的99号，對你很感興趣。
我們合作怎麼樣？
”

　　傅白一愣，回憶起兩人先前的對話交流。

　　總覺得這個99很是莫名其妙，前面還在開導自己，怎麼突然間就變成要合作了？

　　傅白抱有警惕，格外的小心翼翼，并沒有提供給對方，自己的房間号和玩家數字。

　　也就無法驗證，99提供的信息真僞。

　　隻知道這位99突然變得熱情，後續一直在給自己分享信息。

　　比如：副本結束後的一個小時内可以接着探索；副本等級的設定大概是以通關人數決定的；道具的分類多種多樣，有的可以攻擊人的思維；不同等級的副本結算積分也不相同；雖然積分達成條件可以複活，但按照目前的規律，很可能複活前也有最終關卡；用積分購買道具增加自己的底氣，或許比純粹囤積積分更有優勢……

　　林林總總的無數信息，有的他本就知道，可以确定是真的沒錯。

　　有一些是他從未知曉過的。

　　甚至在他回到房間與商陸溝通時，發現就連商陸都聞所未聞。

　　于是，在他眼中99就成為了一個移動的信息提款機。

　　還是那種毫無保留向他們提供信息的人。

　　-

　　因此，當傅白第三次碰到99時，不由得多了幾分真誠。

　　99見到他後，神色複雜，感慨頗多。

　　告知自己，他已經經曆過六次副本。

　　然而傅白前後兩次見到他，中間隻隔了一次時長三天的副本。

　　在他提出疑問後，99一如之前那般，為他解惑。

　　死亡空間的時間是混亂的。

　　玩家A經曆一個副本的時間，玩家B或許已經通關三四個副本，玩家C還有可能前腳跟玩家B共同闖關，下一t個副本卻見到了玩家A在通關第二個副本。

　　甚至隻要它想讓兩位玩家遇見，他們就可以一直共同經曆一個副本，假如它不想，玩家們到死都不可能再相見。

　　同時，也就是在這次副本中，傅白體會到了副本等級也可以變化。

　　本以為隻是死亡空間的變動。

　　卻沒想到得到了另一種新鮮的言論。

　　遊戲結束，99一臉茫然的模樣，令傅白不由好奇。

　　他問對方，為什麼會向自己無償分享信息。

　　99的話語很簡單，又令他感慨萬分。

　　“其實本質上，我們都是一個世界的，大家的目标也都一緻。
既然大家的目标一緻，互幫互助也是合理的。
”

　　即便如此，傅白還是無法完全苟同這個答案。

　　比起99的話，他更信服商陸的宗旨。

　　現實世界的人會互相競争資源，死亡空間裡也會為了自己，而跟同類互相厮殺。

　　叢林法則，弱肉強食。

　　本質上，動物是如此，人亦是如此。

　　如此想，便是如此回答的。

　　對面的99仰頭一笑，朝他詢問出聲，“這句話應該不是出自你自己的吧？
”

　　傅白并沒有欺騙對方，如實告知是自己隊友說的。

　　接下來，99的話便給了他一個重錘。

　　“我認識一個叫商陸的，他也是這麼說的。
我說的他戴眼鏡，聰明，長得不賴，隻不過，性格卻并不溫和。
”

　　傅白聞言一愣，感覺奇妙之餘，總覺得99形容的人跟他的隊友别無二緻。

　　站在山頂的99衣角翻飛，清朗的聲音随風帶走一半，隻餘下一半傳到傅白的耳中。

　　聲音雖淺，卻聽得分明，也令他無比震驚。

　　“1号房間，也就是我的房間，被其他一些房間稱為1号組織。
我們房間的玩家，像是被死亡空間賦予了不同的任務。
”

　　“在你們為了積分而戰時，我們被派到各個副本中，更像是為了跟你們搶奪生機。
副本的定級會因我們的存在而失效，導緻玩家們判斷失誤。
”

　　“積分達成條件便可以複活，條件很低隻有一萬積分。
最終關卡可能是協同作戰，也有可能是滿是陷阱的S級副本。
但在最終關卡前，你會被阻攔步伐，積分越高意味着難度越高。
”

　　“剛才提到的商陸是我的隊友，但在房間裡，我和另一人主和派，而他是主戰派。
”

　　聲聲句句，都猶如砸在傅白的心上，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

　　而99的眼神則是迸發出光亮，裡面有着傅白讀不懂的色彩。

　　“要合作嗎？
”

　　“我們想要副本的世界，你們想要複活的信息。
”

　　“這筆交易很劃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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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前可公開情報：

　　00001号房間：

　　辛稚夏（辛夷、夏至、辛芭萊茵）：99号

　　99：99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