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瑟沒有任由他胡鬧,最近飛西北的航班本來就少,錯過了這一班就要明天才能走,待得越久,被發現的幾率就越大,冒險總是會付出代價的。
走的時候天氣晴朗,陽光明媚,這一路的光芒大盛仿佛預示着以後的順遂。
她心情很好,安檢前摟着許遲抱了很久。
沒有什麼能比這個懷抱更讓人心安了。
她往他頸窩裡蹭,“怎麼辦,還沒走我就開始想你了。”
“那就不走。”
“那不行。”
松開。
安瑟替他整理了一下領口,這個角度看他正好逆着光,本就俊美的臉頰帥氣得有些不太像真人,她情不自禁又吻了一下,再一下。
“我走啦。”
“嗯。”
“我真的走啦。”
“……好。”
“這一次真的是真的。”
“……”
許遲忍俊不禁的摟着她的細腰,低沉的嗓音蠱惑人心,“要不你把我裝進你的行李箱裡吧,安小姐,讓我做你最虔誠的擺件。”
“美得你。”
安瑟在她肩窩裡深呼吸了一口氣,退開。
這次是真的。
她沒有說再見,轉身徑直走向安檢口,檢查,進去,這種分别需要一鼓作氣,但凡猶豫一下就會産生不想走的念頭,随後一發不可收拾,我走啦許遲。
許遲一隻看着她的身影消失,筆挺的身姿在人群裡,仿佛散發着萬丈光芒。
過往有躍躍欲試的女人。
還沒來得急上前搭讪,另一個男人走過來。
挺拔冷峻的氣場,好像方圓十裡都跟着冷下來,他臉上沒有表情,漆黑的眼眸裡是深深霧暗,頓時讓那些垂涎許遲的人望而卻步。
“她是真的很依賴你。”
一句話沒有起伏。
許遲不意外他跟到這裡,也沒有問為什麼,隻是很平靜的轉眸,“怎麼,不行?”
說實話,他到現在都還沒有搞清楚婁啟對安瑟是什麼心情,說喜歡,好像沒有,他對她實在算不上溫柔。
可要說仇恨,也不見分毫。
婁啟在說起安之林的時候會有難以察覺的冷意,但說安瑟……
大多是冷淡,或者是與之相悖的強硬。
婁啟定定的目光看着裡面的入口,沒有說話,眸底仿佛裝着一個廣袤無邊的宇宙,漆黑、深邃、無人能看透。
半晌他轉過頭來,“行。”
“你跟她怎樣我管不着,不要壞我的事。”
說這句話的語調和表情都沒有感情,他轉身往外走。
許遲想問那你他媽跟到這兒來是做什麼,還沒問,男人已經邁腿往外走,一米九的個子,一身黑衣,什麼都不做就極具壓迫感。
他舌尖頂了頂後槽牙,氣笑了。
他媽的在他面前耍什麼帥啊!
跟上去。
“接下來的調查重點就是從那三個人身上着手,不管是死是活,隻要找到人,安之林的秘密就藏不住了。”
許遲嗤笑,“你跟到這裡來就是為了跟我說這個?”
“不然?”
難不成是為了送安瑟?
男人走得很快,臉上的表情忽明忽暗。
許遲冷笑了一聲沒再搭理他,到停車場,他剛打開鎖另一個男人就上了副駕駛,冰山臉目不斜視,動作倒是娴熟得很。
他咬牙坐上去,車門聲關得很重。
“我會讓我的人暗中調查,你自己注意點,别被安之林發現了。”
“嗯。”
“……”
就這樣?
就這樣。
許遲側目瞥了一眼,副駕駛上的男人已經閉目養神,那感覺就像是把他當成司機……司機?
他冷笑,一腳油門勢如破竹。
—
安瑟落地西北時已經将近十一點,她取了行李出來,遠遠的看到公司的車牌号,走到車邊司機沒下車,她皺了一下眉,但還是自己把行李放進後備箱。
上車。
下一秒車開出去。
她取下墨鏡,目光不經意從後視鏡掃過,刹那間臉色就冷了下來,“怎麼是你?”
葛時遇笑得很溫柔,“安安,你發現得比我預想的要晚。”
安瑟面無表情。
“所以你為什麼還沒走?”
視察工作早就已經結束,她确認酒店都已經退了才會回京城,可現在隔了兩天,誰能告訴她這個男人怎麼又出現了?
“我可以走,我也可以回來。”
葛時遇平穩的開着車,語氣沒什麼變化。
“就像你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回京城見許遲,我一樣也可以用同樣辦法來見你,正好最近沒什麼工作,我留在這裡陪陪你。”
“……”
真他媽謝謝!
安瑟很無語,也很生氣,但這種情緒是沒有必要發出來的火氣,跟他說不着,索性轉過去看着窗外。
快入冬了,到處都是黃沙一片,他們的項目基地也不在城區,越走,越是荒涼和蕭條,這個地方就像與世隔絕的一方土地,她突然覺得……要是葛時遇在這兒對她做點什麼,是不是都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想到這個可能,她心口猛地抖了一下。
不會……
不可能。
那是違法的,他不會也不敢這麼做。
葛時遇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深沉的眼眸總會在停車或減速的時候落在她身上,再次啟動時又挪開,如此反複。
到地方兩個小時。
安瑟扛不住颠簸,還在睡覺。
他緩緩停好車,擡起骨節分明的手指調整了一下後視鏡的位置,一瞬間後座的女人清晰映入眼簾。
她毫無防備的靠在那裡,雙眸緊閉,漂亮的臉蛋白皙如雪,以前覺得可萌可妖隻是一個網絡詞彙,隻有在她身上,這個詞才得到了最好的形容。
葛時遇瞬也不瞬的看着她,關了音樂,一片寂靜裡隻有他們兩個人。
睡着的她很溫柔。
這樣的感覺很好,讓人情不自禁想沉溺其中。
他沒有做出任何動作,隻是這樣靜靜地看了許久許久。
安瑟感覺有一道灼熱的目光盯着自己,這種感覺并不好受,如芒在背懸梁刺股。
她猛地睜開眼睛,瞬間撞進男人的深眸。
“你……做什麼?”
葛時遇微微一笑,指了下外面,“已經到了,我正在猶豫用什麼方式叫醒你,沒想到你先睜開眼睛,莫非是心靈感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