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梨清的思緒這才回來,她将視線移到沈灼身上,眼裡一閃而過的疲憊,被沈灼抓了個正着。
沈灼頓了下說:“白昌平說可以滿足你任何條件。”
阮梨清扯了下嘴角,“我隻有一個條件,白玉坐牢。”
“沒有可談的餘地了?”
阮梨清默了下,她将手裡的書放下,然後看向沈灼:“你覺得有嗎?”
沈灼的瞳孔似乎比往日更黑沉了一些,他看着阮梨清不說話。
阮梨清毫不躲避他的視線,她聲音雖然輕卻很堅定,“我不會撤訴。”
她頓了一下,“你要是幫她,就别來找我了。”
再怎麼說,也是她懷胎四個月的孩子。
即使一開始,她卑劣的把這個孩子當做和沈灼之間的籌碼。
她設想過各種這個孩子的未來,或許是離開,或許是健康的長大。
但從來沒有一種是因為白玉。
阮梨清是鐵了心要告白玉,警方來取證的時候,她态度也很堅決。
顧堯在氣了幾天以後,也就不再對她那麼冷冰冰的,他給她帶了家裡阿姨炖的湯:“他們最近有沒有找你?”
問的是白家人。
從知道阮梨清不會撤訴以後,白家幾個人開始輪番來找她。
一開始還是白燕直接來病房,被阮梨清叫了護士請出去。
後來就是不停的給她打電話。
阮梨清煩不勝煩,幹脆直接換了手機号。
阮梨清說:“最近還好,可能去想别的辦法了。”
白家人确實去想其他辦法了,确切的說,辦法是沈灼想的。
他把一張病情鑒定報告放到白昌平面前。
白昌平看着那張報告,有些遲疑,“精神疾病?這樣對白玉以後會不會有影響啊?”
沈灼面無表情的開口:“她現在要麼拿着報告回舞團,要麼繼續拘留,等待審判。”
白玉知道自己要以這種理由出去的時候,整個人很是拒絕,她要是同意了,以後一輩子都得背上一個精神病的名頭。
可沈灼就站在那裡,神情又冷又淡:“你要是不想走,就在裡面待着。”
白玉就沒了脾氣。
她知道,這已經是沈灼忍耐的極限了,以後她再怎麼樣,都和他沒關系了。
白玉因為精神疾病被放出去的消息,阮梨清當天下午才知道。
告訴她這事的是沈老爺子。
老爺子知道阮梨清流産的事,象征性的打了電話過來,雖然開口就是,“沈灼把白玉保出去了,明天回歐洲。”
阮梨清一頓:“您什麼意思?”
她不覺得老爺子特意打電話過來,就是為了通知她這事的。
果然,老爺子說:“你和沈灼還沒領證,嚴格來說還算不上夫妻。”
她笑了起來,“您又給他物色好人選了?”
老爺子一通電話打過來,阮梨清隻覺得有些惡心。
但相比起老爺子那些試探性的話,阮梨清更厭惡的還是,沈灼把白玉送回歐洲了。
說到底,他還是幫了白玉。
想起那天白玉挑釁的眼神,阮梨清就控制不住的有些顫抖。
但她沒想到,沈灼第二天竟然還能來找她。
他遞過來一張卡,“我說了,我會給你補償,這裡一共五百萬。”
阮梨清瞥了一眼那張卡,伸手接過,然後順手就扔進了垃圾桶。
她臉上什麼情緒也沒有,眼眸冷得像冰:“我說過,你幫她的話,以後就别來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