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梨清才剛到停車場,就看到了沈灼。
她一頓,然後讓莉莉先離開,自己緩步過去。
沈灼穿了一身黑色西裝,外面套了件及膝的風衣,眼神幽冷。
他視線不偏不倚落在阮梨清身上,直到她走過去,才淡聲開口,“怎麼才來?”
阮梨清似笑非笑:“找我有事?”
電話就是沈灼打過來的,阮梨清有些好奇:“你不在裡面待着,小姑娘不會哭鼻子?”
“付老讓我幫他看顧一下付衍然。”沈灼稍微颔首,他對上阮梨清的眼睛。
阮梨清輕描淡寫:“嗯,應該的。”
“沒生氣?”沈灼頓了下,撩起她肩膀上的一縷頭發,将上面的一小片白花取下來。
阮梨清側目看了下,這大概是她剛剛和沈老爺子說話的時候,落下來的。
她說,“有什麼好生氣的,”
沈灼想照看誰,和她都沒什麼關系。
沈灼微頓,“我送你回去。”
阮梨清神色不動:“不用,沈教授還是去照看付老的孫女吧,畢竟她真的挺傷心。”
沈灼眉梢上揚,嗤了聲,“還說沒生氣?”
阮梨清是真沒生氣,她隻是想起了沈灼之前對莫蘭的态度而已。
說不上惱怒,隻是又一次清醒的認知到,沈灼不是矜貴傲然,隻是他不願意而已。
你看,但凡他願意,不也是能這樣在付老這陪付衍然那麼久嗎?
說到底,還是她不值得。
阮梨清攏了攏眉心,突然索然乏味起來:“算了吧沈灼。”
她話音落下,付衍然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阮梨清看着屏幕上跳動的名字,唇角扯了扯,似笑非笑道:“你看,來催你了。”
沈灼嗯了聲,随即毫不猶豫的挂了電話,黑眸看着阮梨清,“我送你。”
阮梨清玩味的看了他半晌,最後眼神無所謂的落在他手機屏幕上,付衍然又打電話過來了。
付衍然給沈灼打了兩個電話都被挂斷以後,又不甘心的打了一個,這次雖然沒被挂斷,但也無人接聽。
顯然就是沈灼故意的。
她抿抿唇,終究失望的将手機放了回去。
沈灼過來這幾天,幾乎是一切都由着她,以至于她都忘了,沈灼對她沒那個意思。
沈老爺子過來的時候,付衍然還有些愣神。
韓秘書遞過來一張手帕,“付小姐,節哀順變。”
付衍然才反應過來,她擡眼看向沈老爺子,眼尾發紅,看着好不委屈。
老爺子皺了下眉,“沈灼呢?”
付衍然更委屈了,本來忍着的淚水,順着眼尾就滑落,她輕聲說:“沈哥可能有事,他剛剛出去了。”
老爺子多精明呐,想起剛剛碰到阮梨清,轉眼就能明白沈灼去哪兒了。
他頓了下,放緩了語氣,說道:“什麼事比這還重要的,真是胡鬧!”
隻是他嘴上雖然這樣說,但實際上,付衍然還是能明顯的感覺到,老爺子并不是真的在責怪他。
付衍然垂下眼睫,輕聲開口:“是我麻煩沈哥了,他在這陪我好幾天,應該耽誤了不少事。”
老爺子看了看付衍然,語氣又緩和不少,他思慮了片刻才說,“付丫頭,我和你爺爺也算有些交情,以後你要是遇到什麼難事,來找我就是。”
付衍然苦笑了下,應聲回答,“好。”
老爺子這話說的高明,明裡是說讓付衍然有事找他,實際上卻是隻字不提沈灼。
他這是什麼意思,付衍然能聽出來。
沈灼把阮梨清送回家以後,也跟着上了樓。
阮梨清面無表情,“你跟上來做什麼?”
沈灼神色不改:“洗個澡。”
阮梨清好笑,“把我這當澡堂?”
沈灼在那邊待了三天,身上的疲态其實挺明顯。
阮梨清嗤了聲,到底打開門讓他進去了。
不過她還是好心提醒了句,“沒你的換洗衣服。”
沈灼嗯了聲,并不是很在意的模樣。
阮梨清也就不管了,反正沈灼自己知道浴室在哪。
她回了自己房間,給池芙雅發了消息,告訴她付老那邊的情況。
池芙雅直接打了個電話過來,兩人又在房間裡聊了起來。
敲門聲響起的時候,池芙雅正在和她說港城剛發生的一些變動。
阮梨清微頓了下,“稍等一下,有人敲門。”
她去開了門,是一家品牌店的工作人員,明顯是沈灼定的衣服。
阮梨清眉梢一挑,他倒是會給自己安排。
工作人員提及沈灼名字的時候,池芙雅在那頭聽得清楚。
她也并不是很意外,“動作挺快。”
阮梨清一邊刷卡,一邊說:“還行。”
池芙雅笑了下,“那我不打擾你們了,有時間再說。”
工作人員走了沒一會,沈灼就裹着浴巾出來了。
阮梨清正坐在沙發上玩手機,聽見他的動靜,頭也沒擡:“衣服在房間,錢記得打我卡上。”
沈灼腳步一頓,随即輕笑着問,“我給你的錢少了?”
阮梨清淡聲:“哪一分錢不是你該給的?”
沈灼不說話了,他眉梢挑了下,然後回了房間。
等到他收拾好出來的時候,阮梨清就片刻不等的開始趕人,“澡也洗了,沈教授該回去看顧你的學生了。”
她回家就換了居家服,一頭長發披肩,整個人慵懶又随性。
沈灼看了眼她交疊的雙腿,将視線慢慢挪到她臉上:“當真這麼不留情面?”
阮梨清反問,“你給我留過情面嗎?”
沈灼自己那一樁樁一件件的事,哪一件說出來,不是把她往底下踩着的。
阮梨清冷呵一聲,随即漫不經心道:“我和你除了在床上能有點情份可言,其他地方哪兒還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