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池睿的手收緊了點,她看着池景雲從那輛車上下來,然後進了咖啡廳。
這邊距離無論是池景雲的公司還是公寓,都不順路,更何況他絲毫猶豫都沒有的就直接進了咖啡廳,已經足夠說明他是來做什麼的。
蘇煙在原地坐着不動,她面無表情的看着咖啡廳的方向。
默然片刻,她拿出手機給池景雲打了個電話,那邊接的很快。
蘇煙沉默片刻,随後說道:“你在哪?”
“有事?”池景雲不答反問。
“睿睿身體不舒服,沒事的話來接他去醫院。”蘇煙剛說完,就聽見那邊傳來柳絮的嗓音,但她沒聽清楚在說什麼。
片刻後,池景雲向來淡漠的聲線,帶了些嘲諷的說道:“他生病你應該去找林祁越。”
蘇煙的臉色沉了下去,她緊緊握着手機:“池景雲,你别後悔!”
“不是你說的,林祁越是他後爸,那和我有什麼關系?”池景雲像是真的不在意一樣,蘇煙所有的話都被堵在了心裡。
而池睿也不知道怎麼,突然嚎啕一聲大哭,一隻手也揪着蘇煙的胳膊不放。
蘇煙手一松,正在通話的手機就被他扒拉下去,摔在了地上。
而屏幕上的電話,也顯示挂斷。
池睿哭的滿臉通紅,看上去難受的不行。
蘇煙緩了下正要帶池睿離開,卻看見池景雲帶着柳絮從咖啡廳裡出來。
柳絮低着頭,身上的工作服已經換下來,身材看着單薄的很。
蘇煙距離的遠,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但能看到池景雲臉上的表情。
他皺着眉,這證明他是在思考柳絮說的話。
蘇煙的位置靠裡面,前面有一排綠化剛好能擋住視線,所以她能看見池景雲,而池景雲沒法看見她。
她就坐在那裡,看着池景雲的車開走,連在她面前停一下都沒有。
蘇煙低頭将自己手機撿起來,臉上的表情已經全部收回,她帶着池睿出去,叫了輛出租車去就近的醫院。
池睿又有點發燒,但好在是低燒,醫生開了藥就讓回去。
蘇煙放藥的時候,突然碰到了阮梨清給她的那張邀請函,她拿着看了會,然後毫不留情的扔進了垃圾桶。
阮梨清過去找沈灼的時候,沈灼已經在校門口等着她了。
她笑着過去:“林老師不是讓你先過去嗎,怎麼還在這?”
沈灼自然而然的接過她手裡的包,“他們過去開會,我不用過去。”
“是不用過去,還是不想過去?”阮梨清剛剛見完蘇煙以後的那點悲觀心情,在看到沈灼以後都收了以來。
沈灼才下課,襯衫袖子還挽着,配上他的西褲和半框眼鏡,看着格外的斯文敗類。
阮梨清忍不住湊近他,挑着眉梢問:“今天有女學生找你問問題嗎。”
沈灼重新回南大以後,人氣很高,阮梨清偶爾過來幾次,都能碰上有女學生找他問問題。
縱然知道沒什麼,阮梨清也總是忍不住要打趣他幾句。
沈灼淡淡瞥她一眼,緩聲道:“你是想有還是沒有?”
“你這樣說的話,那就是有了。”阮梨清拉住沈灼的小臂,突然有些遺憾的說:“可惜了。”
沈灼拉着她慢悠悠往前走着,還不忘問一句:“可惜什麼?”
“可惜我畢業太早,不然也能領略一下沈教授的風采了。”
聽到這話,沈灼突然頓了下腳步,他想了下說:“今年的校慶,你可以過來。”
阮梨清以前來參加過一次校慶,她點點頭:“好呀。”
一路邊走邊聊,很快到了聚餐的地方。
阮梨清跟着沈灼一進去,就被林老師拉住。
她把阮梨清帶到自己身邊坐,笑呵呵的開口:“梨清,好久沒在學校看見你了。”
阮梨清說,“最近工作很忙,所以沒怎麼來南大。”
“這樣啊。”林老師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然後話頭一轉:“那豈不是可惜了,我本來還以為你有時間的。”
“什麼可惜了?”
“小沈沒和你說嗎,學校最近又準備找幾個老師,我以為小沈會告訴你,讓你來試試呢。”
阮梨清眨眨眼,看向沈灼。
後者面色不改,依舊淡定:“你最近太累,身體要緊。”
林老師也附和道:“對,小沈說的沒錯,确實身體更重要。”
阮梨清嘴巴上應了,然而心裡卻活躍起來。
她還沒試過給人做老師是什麼感覺呢。
這頓飯其實是幾位要退休的老師們的聚餐,林老師就是其中之一。
臨走前,她看着阮梨清,笑的慈眉善目:“以後有機會來我家玩,我當時第一眼看到你,就覺得長的真好看一姑娘。”
阮梨清笑着回應幾句,才跟着沈灼離開。
沈灼的車還停在南大,他們一路慢慢走過去。
阮梨清扣着他的手掌,有些感慨:“好快呀,沒想到林老師都要退休了。”
“嗯。”沈灼點頭。
“你什麼時候退休?”她突然問。
路窄,來往的學生很多,都擠在這一條小道上。
阮梨清為了避開前面一個小推車,又往沈灼這邊靠了點,幾乎整個人都貼在他身上。
而沈灼也順手的很,直接攬住阮梨清的腰,微微低下頭,“你想我什麼時候退休?”
“我想有什麼用,又不是我說你退就能退。”
“為什麼不可以,隻要你讓我退休,我明天就去辦理。”沈灼本身對于教學生這事就不是很在意,他的初衷也是因為阮梨清。
後來又覺得既然做了,那也得對學生負責,所以才在這行業上面做了那麼久。
然而阮梨清不知道,她隻以為沈灼又是在說情話。
她擰着眉心推了他一下:“沈教授,請你認真負責一點。”
“可以。”到了停車場區域,周圍的人明顯少了很多。
沈灼拉着她的手就慢慢收緊,語調悠然:“我會對你負責。”
“所以你打算什麼時候帶我回雲鎮?”
阮梨清擡眼,“就這麼想回去?”
他垂下眼睑,周圍昏黃的路燈将他的五官襯托的柔和許多,他點着頭:“我得看看我的聘禮準備的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