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醒來時,人已經在漣水岸的房間中。
喻夫人的酒雖然上頭快,但此時她倒也沒有什麼不适感,頭也不疼,就是肚子有點餓。
新月正準備起來吃點東西時,卻發現窗邊站了個人。
房間裡沒有開燈,那突然出現在自己眼中的身影讓新月吓了一跳,過了一會兒才算是反應過來,再皺起眉頭,“你怎麼在這裡?”
“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
喻遲的聲音帶了幾分明顯的不悅。
新月倒也沒有繼續跟他争辯。
頓了一下後,她直接起身準備去吃點東西。
但下一刻,喻遲的聲音卻傳來,“你昨晚跟我母親說了什麼?”
這句話讓新月的腳步停下。
然後,她慢慢轉過頭。
喻遲正定定地看着她。
那熟悉的居高臨下的眼神,仿佛他是一個審判者,正看着他的犯人。
新月想說她沒有。
但她突然又覺得這樣的解釋很沒有意思,于是幹脆反問,“你指的哪件?”
她的話讓喻遲的眉頭皺的越發緊了。
新月笑了笑,“畢竟我們說的事多了去了。”
“你們是不是碰見林怡了?你是什麼時候知道她的事情的?誰告訴你的?”
喻遲直接将話問了出來。
新月卻是愣了愣——她沒有想到喻遲也知道這件事。
但很快的,她又想起昨晚喻夫人跟自己說,喻遲的性格大變,是因為他父親。
這麼一想,似乎也不算完全想不到。
但新月想不到的是,喻遲明明知道,卻什麼都沒有做。
“程新月。”
她走神的這幾秒鐘讓喻遲的情緒越發不悅了,聲音也沉了下來。
新月這才回過神,看了看他。
“我之前在醫院見過他們。”新月回答,“之前你不是将我外婆轉到你們家的醫院了嗎?我正好在那裡碰見了他們。”
喻遲沉默了一下,再冷笑了一聲,“所以你知道了後,故意什麼都不說,好有機會在我母親面前表現一番是嗎?”
喻遲的話說完,新月倒是沉默想下來。
說真的,如果是從前的她聽見他這番話,肯定會傷心難過。
但此時她的心裡隻有麻木,那看着喻遲的眼神,更好像是在看着一個傻子一樣。
哪怕房間裡沒有開燈,但喻遲還是注意到了她的眼神。
他的眉頭也一下子皺了起來。
“我為什麼要在你母親面前表現?”新月輕聲說道,“如果是從前,或許我會,但現在,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讨好她,好讓她同意我嫁給你?”
新月笑了一聲,“我現在可沒有這個想法了,你忘了嗎?我們現在僅僅是合作關系而已。”
“我之所以會幫你母親說話也很簡單,因為我讨厭那個第三者,讨厭她的理直氣壯和高高在上,僅此而已。”
喻遲的臉色并沒有因為她這句解釋而得到緩解。
相反,他的臉色越發難看了,在過了一會兒後,他才說道,“程新月,你在指桑罵槐什麼?”
新月已經猜到他會這麼說,此時嘴角的笑容也更深了幾分,“我沒有罵誰,我罵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