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陳硯南情不自禁的多看了兩眼。
女人睡得很不安穩,眉頭緊鎖着似有什麼化不開的愁苦,牙齒緊咬着下唇。
溫潤如玉的肌膚,潔白如雪。
他卻注意到她臉色有幾分蒼白。
好像沒什麼精神氣。
望着她兩隻手落在腹部上,他眉頭微擰,難道她身子不舒服嗎?
陳硯南加快車速,很快就到達了目的地。
“醒了。”
陳硯南手推了推女人的肩膀。
時湄疲憊的睜開眼睛,有些迷糊的揉了揉眼皮,突然意識到自己化了妝戴了假睫毛。
她又趕緊把手收了回去。
可已經晚了。
陳硯南挺震驚的看着她眼皮上還搭着一層卷翹的睫毛,忍不住動手幫她扯了下來。
“疼呀。”膠水還粘着眼皮。
時湄輕呼一聲。
陳硯南已經揪了下來,好奇的看着手上的那串假睫毛:“貼這些不麻煩嗎?”
他覺得她不化妝素顔朝天的樣子,反而更顯得清純。
時湄沒好氣的瞪了他眼,隻能看着車鏡裡,少了一隻假睫毛的眼睛,一隻貼一隻不貼。
怪怪的。
她隻好把另外一邊也扯了下來,“不麻煩,麻煩你多多送我。”
陳硯南饒有興味的看着她拿着面粉往自己臉上撲。
又拿出口紅,把自己唇瓣補上顔色。
他皺了皺,指了指口紅道:“你這玩意有沒有毒的?”
時湄故意玩弄他:“當然,劇毒,你平時吃了不少。”
陳硯南瞬間一臉嫌棄:“以後不準用,我讓晏斯伯給你做。”
時湄差點笑出聲。
也就他能有這個權利,讓天才醫生做口紅。
下車。
到達廢棄的鐵廠裡。
還沒推門進去,已經聽到一聲聲慘絕人寰的聲音了。
時湄想象到裡面皿腥的場面,有些害怕,但又有些好奇。再看這男人一臉雲輕風淡的樣子。
她心裡忍不住啧了聲。
之前誤判錯誤了,誰都覺得這男人是無心無欲的和尚,哪個和尚像他這般殺戮味重的,分明是惡魔。
“爺。”手下畢恭畢敬的推開門。
時湄看着黑衣人有條不紊的站成一排,他們的臉上都蒙着一塊黑布,看不清樣子,但一個個眼神透着冷靜而殺意。
一看就是不好惹的狠角色。
這個場面......
有點像在拍電影了。
時湄自認平時也算見識不少,但還是被這個男人所震驚。
鐵棍上,楊成被五花大綁,臉上皿迹斑駁,已經渾然看不到剛剛半點嚣張的模樣。
大口的喘着氣,苟延殘喘。
看着就隻剩下一口氣了。
旁邊,一個黑衣人無情拿着鞭子使勁往他身上甩去。
那鞭子帶刺,一鞭子甩過去,男人瞬間皮肉綻開,疼得嗷嗷大叫。而馬上,另外一個人就會給他破上一盆清水。
讓他冷靜,不讓他暈過去。
手段殘酷到時湄看着都有些毛骨悚然。
而讓她更加驚訝的是,在場的其他人是毫無半點反應的,仿佛就跟家常便飯般。
“爺,留不留?”那個執行鞭子的人朝陳硯南冷冷的請示道。
楊成眼睛努力的睜開一條縫,看到陳硯南後,他渾身抖動,大聲喊叫道:“陳硯南,求求你了!我錯了,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你放過我吧!”
“求求你了!隻要你讓我活着,我今後給你做牛做馬都可以!”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他甚至哭喊了出來。
時湄并不同情楊成的下場,但看他被折磨得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還蠻唏噓的。
她摸了摸手臂上的雞皮疙瘩。
陳硯南清俊挺拔的站在他面前,一雙眼眸清冷,宛如黑夜裡的鷹,冷傲又盛氣逼人。
“晚了。”他涼涼的勾唇。
聲音帶着一絲沙啞陰森。
讓人聽着有些不寒而栗。
楊成渾身發抖,害怕得頭皮發麻,“我給你!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
“我知道,你想對付陳氏!”
“我可以幫你!我把他們内部資料全部給你,作為交換!”
“我甚至可以把公司都給你,隻要你留我一命,求求你了!”
在場的人全都是一臉冷漠,就像是閻王派來奪命的羅刹般。
楊成見所有人無動于衷,隻能趕緊把希望放在時湄的身上:“林小姐!林小姐,是我心術不正,對你做的那些事情都是我的錯!”
“我求求你了,放過我這一次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我還有老婆,還有小孩,我的女兒今年才五歲,她不能沒有爸爸啊。”
“你幫我說說情,說說情。你要什麼我全都給你好不好。”
他越說越是絕望,嗓子已經喊到嘶啞了。
時湄眸光幽暗。
看着他被折磨得快沒人樣了,再加上那句話莫名觸動了她。
他的女兒不能沒有爸爸。
她從出生,便沒見過爸爸。
她抿了抿唇,扯了扯陳硯南的袖子。
陳硯南目光幽幽看向她:“你想替他求情?”
時湄望着他那雙目光沉冷,就像寒冬深夜下的海面,幽深黑暗,藏着驚濤駭浪的危險般。
她能感覺到,他進來這裡後,渾身的氣息都有些不一樣了。
比起剛剛在車裡的清冷溫和,這裡的他更像與黑夜完全融合,徹底暴露了他壓抑之下的本性。
她啟唇,張了張嘴:“難道你真要他命?”
陳硯南似笑非笑的勾唇,低沉的尾音蘊含着危險的氣息:“有何不可?”
時湄瞳孔微微緊縮。
在她的認知裡,還沒見過玩出人命的。
她内心微微被震懾住,身後的楊成聽到陳硯南的話後已經吓得失去了理智,大喊大叫。
像個崩潰的瘋子般。
一會笑一會哭。
時湄本就肚子難受,這裡面空氣壓抑又一股濃厚的皿腥味,她實在是聞着有些犯惡心了。
“随便你,我出去了。”
她轉身要走,突然手臂被一隻大手攥住。
隻見男人一股猛烈的力道将她扯了過來,她腳步後退撞入男人堅硬的兇膛,剛要掙紮。
便被一隻大手按住了後腦勺。
“唔——”她眼前一片黑暗,整個人被按住,隻能聞到他身上那股清冽的松木香。
正要說話時。
突然,耳邊傳來砰的一聲。
她整個人都僵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