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陳硯南看着祝南蓮害怕的眼神,想了想,還是沒有說。
以免她又承受不了。
他溫聲道:“你不用想太多,我會護着你。”
他頓了頓,眼睛盯着她:“但是,以後像今天這種情況,答應我,不會再出現了,對嗎?”
祝南蓮咽了下口水,眸光閃爍,弱弱的嗯了聲:“我知道錯了。”
陳硯南還從來沒這樣叮囑過她,她突然有些後悔今日的沖動行事。難道,她要如他所說,躲在背後不為人知就是對的嗎?
對接下來未知狀況的發生,她隻能緊緊的攀附着陳硯南,輕聲呢喃道:“我隻有你了。”
“我愛你的,硯南。”
陳硯南靜靜的嗯了聲。
他沒有陪祝南蓮多久,就接到了付婷蘭打來的電話。
心裡自然清楚是什麼事,交代了紅姐過來接祝南蓮後,他便先離開了醫院。
晚上道路車輛多,有些塞車。
看着前面倒計時50秒的紅綠燈。
他面容沉靜,拿起了手機,打了個電話。
“爺。”
他嗯了聲:“她還有沒有消息?”
手下說道:“林小姐和陳元野從飯店門口分開後,兩人開着車子一前一後走了。”
“現在在郊外青山的别墅莊園。”
陳硯南瞬間蹙緊眉頭,眼裡浮現一抹戾氣:“他們兩人一起進去了?”
手下在那頭感受到一陣冷氣,連忙解釋道:“沒有。陳元野自己進去了,林小姐倒像是來跟蹤他的。”
“這棟莊園管理森嚴,我們不敢貿然進去。”
陳硯南困惑:“跟蹤?”
為什麼時湄要跟蹤陳元野?
她消失一段時間後重新出現在陳元野身邊想做什麼?
他内心總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你們繼續盯着,不要被她騙過去了。”
手下恭敬的應道是。
挂了電話後。
陳硯南開車到達陳家。一如既往的肅穆陰森,沒有半絲煙火氣息,行走的傭人被培訓得就像是沒有感情的機器。
沈姨走了過來:“少爺,先生和夫人都在等着你呢。”
陳硯南面色微沉:“先生也在?”
沈姨嗯了聲,目光憂慮又忌禅。
陳硯南走到二樓的書房,敲了敲門。
“進。”裡面,男人的聲音冷酷而帶着一絲威望。
陳硯南推門進去,就看到付婷蘭站在陳雄森的旁邊,一臉愠怒的看着他:“看看你今天辦的事情,邱家告狀都告到你爸面前來了。”
陳雄森正在練書法,就像是沒聽到般,他頭也不擡,繼續低頭寫着。
陳硯南走到他們面前,“今日的事情是我沒處理好,我會向邱家賠罪。”
付婷蘭不屑冷笑:“隻有你去,恐怕人家也不太滿意。”
她态度明擺着,就是要祝南蓮去。
陳硯南卻當做沒理解般:“我會去邱家處理好這件事。”
付婷蘭眸光一眯:“你這個時候還想護着她?”
“誰給她的臉敢動手打邱家的千金?!”
她聲音都拔高了,咄咄逼人的質問道。
沒想到她坐視不理的态度,竟然讓這個賤蹄子敢爬到頭上來壞她一手安排的好事。
不知天高地厚。
陳硯南面色不變,語氣不徐不疾道:“這件事不過隻是一場誤會。邱家我會去擺平道歉。”
“我和邱盈雨相處過後發現三觀不合,對方對我也沒有興緻。”
“目前我也沒有這方面的心思,母親若是時間太空閑可以帶如意出去玩玩。”
付婷蘭氣得恨不得将手裡的研磨直接砸過去。
她怒瞪着面前這個玉樹臨風的男人,不過是出了趟國,竟然就跟變了個人般。從前哪敢這樣違逆她的意思。
而且,竟然敢在她面前提如意。
那是陳雄森的私生子,在她眼裡刺眼得恨不得找個機會能夠殺了他。
心裡翻湧着殺意,可礙于一旁不做聲的男人,她卻不敢表露半分不滿。隻能忍着怒火道:“你不過才和她相處一個下午,從哪裡看出的三觀不合?”
“你如今歲數不小,婚姻這事自然得由父母操控。”
陳硯南眉眼微挑:“我不是還有個哥哥嗎?他歲數比我大上一歲,媽可以先給他安排。”
付婷蘭再也控制不住怒火。
她抓起桌上的一本書法,直接就朝他砸了過去。
陳硯南沒有躲,硬生生的接下了。厚重的書本砸中腦門,他似絲毫感覺不到痛般,表情紋絲不動。
鏡片後的眼眸黑沉沉一片,宛如寒潭般,莫名得給人一種壓迫感。
付婷蘭氣的兇口上下起伏,手指指着他,連連冷笑:“好。為了個女人,你竟敢這樣對我。”
他明明知道她這輩子最聽不得哪些字眼。
特别是那個讓她恨之入骨的人。
這陳家誰都不敢在她面前提過。
他卻偏偏蛇打七寸,往她的痛點踩,不讓她好過。
陳雄森擡手,将最後一筆撇完美的勾畫後,滿意的看着自己的佳作。這才把目光落在這争吵的母子身上。
仿若,他從頭到尾都隻是個局外人。
看着面前的一場鬧劇,他眉眼平和,朝付婷蘭道:“何必動這麼大氣?我看硯南從頭到尾沒說什麼。”
“孩子大了,翅膀硬想飛,是好事。”
他那張冷酷的臉想裝出祥和的表情,落在陳硯南眼裡卻覺得虛僞又刺眼,“你出言不遜頂撞你媽媽,自己去領罰吧。”
說完。
他就把筆放下。
“邱家的事情必須處理好,不要讓我聽到半點負面信息。”
說完。
他便冷漠無情的走了出去。
留下在他背後氣到面色扭曲的付婷蘭。她失望的看着陳硯南,一字一句用力道:“我這輩子生了你,就是讓你這麼來報複我的。”
“你不敢把刀對準你那些所謂的兄弟,卻把刀對準我。”
“你也不過就是個廢物罷了。”
她也跟着出去了。
留下陳硯南站在書房裡,他沉默許久後,走到書桌前,望了眼剛剛陳雄森寫的那副書法。
忍。
他唇角譏諷一扯,明白他這是想警告他。
書房的光線昏暗,他站在窗戶前,仿若與黑夜融為一體,渾身散發着冷飕飕的陰暗感,望着窗外高潔皎白的明月。
他的目光漠然得像是看着死物般。
毫無半點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