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車子連夜開回江城。
時湄困得在車上淺眠,腦袋朝前一晃一晃的。
本來是靠着車窗的,可腦袋被堅硬的車窗磕得疼。
睡得不安穩,起床氣也大。
不顧一旁男人還在處理公務,她直接就橫躺着,鑽入他的懷裡。
腦袋枕着他的文件夾,拿他的大腿當作枕頭,睡得一臉舒适。
陳硯南辦公中途被打擾正要發怒,就聽女人嘟哝一聲:“好困.......”
老白也瞧見了。
将冷氣往上調了調,小聲說道:“林小姐這是離開張起視線,敢放心睡個覺了。”
陳硯南自然聽出他在求情,淡淡地瞥了他眼。
老白才和她待多久,也這麼快向着她說話了。
他抿緊薄唇,不爽地把本來都準備擡起擒住女人衣領的手臂放了下來。
“自己愛惹事,能怪誰。”
他語氣冷冷的,刻薄得很。
老白卻暗自偷笑。
别人不了解,他家爺他還是清楚的。從頭到尾就沒打算把林湄交給張起,但就是總喜歡時不時恐吓她。
導緻林小姐這兩天惶恐不安得連酒店大門都不敢出一步。
這不困才怪。
瑤台公寓。
老白将車子駛進了小區裡,停好位置。
“醒了。”陳硯南推了推膝蓋上睡得像豬的女人。
時湄眉頭皺得能夾死一隻蒼蠅。
最煩就是在睡覺的時候被人打擾。
精神狀态差得她想創死人。
閉着眼睛,生氣地直接擡手一揮:“别煩!”
“啪——”
這一揮手。
就感覺打到了什麼堅硬的東西。
氣氛瞬間降到了冰點。
她身子不自然地抖了下,一股寒意爬上了脊背,忍着困意緩緩睜開了眼睛。
看到眼前黑色的皮椅,緩了幾秒才想起來自己置身何地。
她扭頭。
就看到陳硯南冰寒着一張臉,擡起手臂,将高挺鼻梁上的金絲框眼鏡取了下來。
取下眼鏡的他,少了斯文的氣質,他眼睛弧形很漂亮,雙眼皮很深邃,顯得很有侵略性。再加上此刻緊抿的薄唇,往下壓的眼皮,帶着戾氣。
整個人透着一股非常不好惹的氣場。
特别是。
冷白的右臉頰,泛着紅印。
她心頭猛然警鈴大作,手指微微屈起,指頭還有一點發麻。
她剛剛都做了什麼!
是不是揮手了。
她一掌扇了他?!
時湄求助的目光投向駕駛位的老白。
老白也緊張得目光閃爍,給她投來愛莫能助,他從出生到現在,頭回見到有人敢扇他家爺的。
這林小姐,可真是,嫌命長了!
時湄欲哭無淚。
低着頭,動作輕柔小心地從他膝蓋爬起來,低着頭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誰知道這一低頭,又看到了被她睡得遍布褶皺的文件。
兩眼一黑。
恨不得趕緊當場暈過去。
她呵呵的僵笑着,手順着往後摸向車把:“到了...到了呀,那我走了哦陳總,明天見!”
她剛要走。
脖子瞬間被冰涼的手指掐住。
像被毒蛇咬住一樣。
時湄吓得動都不敢動彈一下,可憐兮兮道:“對不起...我剛剛睡懵了,不是故意的!”
她微微扭頭,一雙狐狸眼水漣漣、直勾勾的望着他。
“你知道有句話麼......”
陳硯南眯着眼眸,危險的嗯了聲,想看看她還能狡辯什麼。
時湄咽了下口水,脖子被他擒着隻能縮着,幽幽道:“打是親....罵是愛嘛。”
“噗——”老白沒崩住臉,噗嗤一聲。
反應過來,趕緊咬着牙齒,艱難地忍着笑意。
陳硯南也唇角抽動了下,嫌惡地松開了手指,冷冷道:“這個月工資扣除!”
時湄瞬間臉皺了起來,肉疼了。
靠。
用錢拿捏她,這招對她而言,簡直生不如死。
還不如給他打幾巴掌算了。
她眼巴巴:“你還是打我吧.....”
陳硯南指着車門,面無表情:“獎金也扣除,滾!”
時湄不甘心地下車。
跑到很遠的地方,确定男人看不見了。
才朝他的方向重重呸了聲。
萬惡的資本家。
她就是不想跟這些人打交道,才選擇自由職業。
現在看來,她的想法一點都沒錯!
天恒廣場。
時湄被扣了工資很不爽,這個月錢都沒了還上什麼班,她直接任性不去了,拉着無聊的顧曉曼出來逛街。
時湄寒暄道:“最近忙什麼呢?沒在群裡見你出來唠嗑。”
顧曉曼哎了聲:“最近包養了個小鮮肉,忙着給他找資源呢。”
時湄眉心一擰,倒不是反對她包養小鮮肉這件事。而是怕她這個戀愛腦又陷入了進去。
她們四個人之所以能玩得好,有一點三觀太契合。
那就是都沒把愛情放眼裡,對她們而言,從來不是第一排序。
時刻保持清醒獨立,時刻提升自己,男人嘛,多的是。
顧曉曼是她們幾個裡唯一一個對愛情還存在向往的人。她有錢喜歡包養小鮮肉,但又很容易陷入他們的糖衣炮彈裡。
記得上一個小鮮t肉讓她砸了幾百萬捧成大明星後,直接高傲的把她甩了。
“你這次長點心眼。”時湄不放心地叮囑道。
顧曉曼點頭:“知道。我這次不會給他一下砸太多,是天娛剛簽約的藝人,長得白白淨淨的,改天帶來給你瞧瞧。”
時湄感覺天娛似曾相識,好像在哪聽過。但不太關注娛樂圈,也一時想不起來,應了聲好。
顧曉曼摟着她手臂激動道:“他朋友也長得好,給你要不要?”
時湄嫌棄地搖頭,“小鮮肉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顧曉曼:“那你喜歡什麼類型?”
她突然很好奇。
一直以來隻聽到時湄各種對男人精準分析的語錄,非常懂得拿捏男人。可卻沒見過她和誰認真交往過。
時湄想了想:“幹淨、溫柔、會舍命保護我的人。”
顧曉曼聽着,怎麼像是意有所指。
“你的暗戀對象?”
時湄似思緒飄遠,又搖了搖頭,“沒這樣的人。”
她拉着顧曉曼進了一家奢飾品店,随意的往櫃台一指,“就要那個披巾了。”
從包裡掏出卡,動作行雲流水。
顧曉曼在一旁都看呆了,“你什麼時候這麼大方了?”
這還是嗜錢如命的她嗎?
時湄幽幽道:“不是給我買的,刷的也不是我的錢。”
顧曉曼:“什麼情況?我怎麼聽不懂?”
時湄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借花獻佛,某人收到我這份貼心的禮物應該會高興吧。”